5、第 5 章 ...
-
林亦风这几天和不用睡觉一样，明明早上起那么早，半夜又因为爷爷的事情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还是天不亮就醒了。
院子里雾气变成丝丝凉意往骨子里渗透，明明该是垂死挣扎的仲夏，知了却消了声。
江城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睁着眼睛犯迷糊，纤细的脖子向下略弯了一点，看起来承受不住一丁点重量。
脆弱又美丽，他本来该是被锦衣玉食养大的莺，整日唱悠闲的曲儿，品微苦的茶，头上戴着工匠精雕细琢的点犀头面，穿最华美的戏服，点最艳的胭脂。
他本该承着爷爷的手艺，做下一个林老板，摇着扇子看他们为了一张票抢的热火朝天。
但他现在不是娇嫩的莺，身边没有满园的玫瑰花来衬托他的高贵。童年被捧在手心的时光于他而言只是沤珠槿艳，还没享受就破灭。
他身边也有一片鲜红，是血。
他是这片血海中挣扎出来的鹰。
但江城总能在不经意间看见那只莺，在雾气中发出脆弱的娇啼。
他想伸手抱抱林亦风，但是豺狼虎豹是没有爱人的权力的。
敛起利爪的也一样。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林亦风和没看见几步远的地方多了人似的，就这样安静地站着。
连晨起的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都清晰。
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近乎凝固的空气和快要实质化的僵持。
林老笑着出现在他们中间：“走吧，我们去昆山。”
昆山离林宅不算远，步行用不了一刻钟，林亦风想去给爷爷买点油条豆浆什么的垫垫肚子，掏钢镚儿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江城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环住他，粗糙的大掌握住他颤抖的手，声音好像就在他耳边一样：“给您两块，不用找了。”
一路上只有林老爷子引着他们俩说话的声音，江城看见林亦风的耳尖很红。
是因为被外人碰了吧。
昆山的雾散了不少，缝中透出温柔的光线交织出美好幻像。
林亦风突然没头没脑地想，如果这个雾不会散，是不是梦就不会醒，他承认他贪恋眼前的温存，不管是爷爷，还是江城。
但是太阳出来的时候，雾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