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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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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瞬间惨白,目光与其说是惊惧,倒不如说是不可置信。
像一只面对突然的危险,连挣扎都忘记的小动物,茫然到显得有些可怜。
“或者让他重新开始也不错,还年轻,这点小挫折算不得什么。”他残忍地把她弄醒。
她上前两步,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转身就走。
他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出了这个门,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手软。”
一句话成功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缓步上前,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她还是能清楚辨清,那声音在一点一点逼近,最后止步在她身后,一股寒意从头顶往下,细细密密地蔓延至每一寸皮肤,让她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
他沉默地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动,只是身体微微发抖。
“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来。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可以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他轻叹了口气,上前打横抱起她,旋了个方向,往卧室走。
他把她轻放在床上,并未急着动作,只是掌住她脸颊,拇指一下一下轻缓地摩挲她滑腻的皮肤,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哄了好一会儿,感觉她不那么紧张之后,他才顺着脖颈的线条滑下去,绕到她背后,去寻裙子的拉链。
她身体一僵,按住他的手,嗓音低哑,“求你。”
他温柔又坚决地拿开她的手,收束在头顶,“别怕,我们是夫妻。”
那一瞬间,她眼神黯了黯,仿佛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他没有注意,只觉她没再抗拒,顺利地褪下柔软的绸缎裙子,接着把她一点点剥除干净,露出和记忆中一样洁白无暇的身体,仿佛中间从未被拆封过,就这么无力地陷在柔软的床上,袒露在他面前,毫无违和地续上那个经年不见的梦。
他轻轻揉着,又低头去吻她,她侧头避开他的唇,他却执拗地贴上去,极尽温柔地舔舐,良久分开,才发现她眼睛已潮湿一片,他只好又去吻她的眼睛,可是她眼泪停不下来,哭得惨烈无声,身体剧烈颤动。
他心疼又无奈地抱着她,动作依旧温柔,但分毫不退。
他发誓以后一定不再让她哭,但是这一次,他必须要她清楚而深刻地知道:她这三年与别的男人之间的种种,结束了。
她绝望地偏开头,手背贴在嘴唇上,防止自己呜咽出声,目光定定看住一侧的落地玻璃,上面映照出床上耸动的影子,像一场漫长的凌迟。
瞿洲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小时了。
浴室那块磨砂玻璃门后,灯明晃晃亮着,水声哗啦啦响着,她却一直没有出来。
方才事后,他把她抱进浴室清洗,她却说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哭了一晚上,嗓子哑到只剩气声。
他不敢逼太紧,就退了出来。
已经太久了。
他走到门口,叫了声她的名字。
里面没有人应。
他立即开门进去,看见人就抱膝坐在浴缸里,里面没蓄水,花洒朝天歪在一边,喷泉般的水花溅到她身上,在皮肤留下细密的水珠,积聚之后滑落,拖出晶亮的水线,原本无暇的身体上,绵密的吻痕斑驳一片,重重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在水光中看起来格外心惊,头发沾湿后愈显乌黑,横枝斜乱地黏在脖颈和肩头,衬得她整张脸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漆黑的眼珠没有焦距,眼神空洞。
整个人就像一株零落到地上的百合,沾染污泥,又经一场暴雨,被肆意淋漓之后,无力地黏在那片污浊里,惨白到近乎透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了无生气。
他心一惊,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涟漪。”
她一动不动,好像灵魂已经出窍。
她身体凉得吓人,旁边花洒喷出的水溅到他手背,他伸手一探,才发现她开的是冷水。
“涟漪。”他晃了她一下,声调已经泄露出心慌。
她这才惊醒一般,迟滞地转动眼珠,循声而去,眼神落到他身上,空茫了一会儿,才找到焦距。
瞿洲已经开始后悔刚才那样强迫她,他迅速扯过浴巾把她包裹起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想把这具身体捂热一点。
“别怪我,涟漪,我是真的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轻笑了下,嗓音也跟过了水似的,倒比她的身体还要凉上几分,“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他愣了愣。
“就是婚礼那天晚上。宴席散场,宾客归家,我在房间等你,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不知道是要先卸妆还是先洗澡,最后干脆什么都没做。终于等到你进来,却是拿起一个枕头,要去睡客房。我拦住你,我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当时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让人特别不舒服地笑了一下。”
瞿洲意识到她还要说什么,脸上发白,出声打断,“别说了。”
她却径自回忆着,脸上甚至还挂着笑,仿佛那是多美好的记忆似的,“然后你眼神突然变得有点狠,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把我的裙子撕破了,那是我挑了快三个月的婚宴礼服呀,让你几下就撕成破布扔在地上,我当时都吓懵了,你还拖着我往里屋走,把我甩在床上……我当时疼得直冒冷汗,想躲可是手脚都让你按在那里怎么都动不了,我求你停下来可是你动作却更狠厉,我好想晕过去可是偏偏我脑子那么清醒,一直清醒到结束,听见你在我耳边冷笑,你说‘夫妻?好玩吗?’那可真是个难忘的洞房之夜呢,我不着寸缕,狼狈地趴在床上奄奄一息,我的丈夫衣冠楚楚,只解了个皮带,做完就走。”
“我求你不要说了。”瞿洲全身僵冷,声音发颤,“忘掉过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用我一辈子对你好……”
“重新开始?”她转过头来,望着他灿然一笑,“哈,真是好难忘的开始啊。”
“你知道吗?其实你今晚的温柔跟那晚的粗暴没有区别,你今晚非要吻我跟那晚你不碰我嘴唇没有区别,你今晚一直欣赏我的表情跟那晚用后背式不看我的脸,也没有区别。”
“瞿洲,你从来没有珍惜过我。”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