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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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哟，看看谁来了，这不是我们大名人，呼啸战队的队长嘛！”一走进聚会所在的酒店包间，就立即有人冲着他热情地招呼道，“老林老林！来这边坐。”
林敬言带着温和的假笑点了点头。其实他没必要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一是因为战队的事情很忙，二是因为——正如同他原本想对裘梦解释的那样，他和以前的同学已经没什么交集了，彼此未来所走的道路不同，自然没必要保持联系。
只是因为那时的班长的邀请过于诚恳，之后又三番两次地找他，让他不好拒绝，而他又在Q市偶遇了裘梦……林敬言想，就当是为当初的经历画上句点吧，他只来这么一次。
“老林！你可是我们当中的成功人士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已经变得陌生的了的老同学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行不能喝酒。”林敬言笑着拒绝道。他说话总是十分礼貌，让人跳不出错来，但他自己知道，这样的礼貌中是带着疏离的，而这正是裘梦之前吐槽过的，他那让人感到讨厌的态度。
“你当人家跟你一样呢，可以喝个烂醉？”有人揶揄道。
“哦对对！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职业选手不能喝酒这件事了。”那人也没觉得尴尬，哈哈一笑，就此揭过，“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所以他这种态度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林敬言想，至少这些人没有在意。
因此，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裘梦就显得格外可爱。
她希望他以什么态度来说话呢？
酒过三巡，除了林敬言，其他同学都因为喝酒而都有了几分醉意，大家在吹嘘当下的同时，也不由得开始追忆起当年的往事。
林敬言一边默默听着，一边走神。
其实他也在回忆，只是他所回忆的内容中，可不包括面前这群已经酒足饭饱，正在互相吹捧的老同学们——“你们还记得裘梦吗？”忽然有人嚷嚷道。
“……”
林敬言猛然抬头。
“裘梦，谁啊？”有人问道。
“就是隔壁班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女生！”说话的人喝得脸通红，这种态度让林敬言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于是他悄悄地拿出了手机，按下录音键。
“哦哦，她啊！”立刻有人回应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后来转走的那个吧？”
“是啊，落荒而逃了呢，毕竟当年那个事情闹得还挺大的……她早该转学了。”有人附和道是，声音十分尖刻。
林敬言听得忍不住皱眉。
“什么事，我怎么没印象了？”有人茫然道，“她今天没来吗？”
“谁都不知道她去哪啦，不过我估计她也没脸来。”开启话题的那人醉醺醺地说道，声音听起来得意洋洋的，“你忘了？她当年是写了封情书，被我给念出来然后拒绝了。”
“想起来了，我记得她的文笔还挺好的，字也很好看，还帮人代写过书信。”对方恍然道，“不是，原来拒绝她的人是你啊，不应该啊，这么漂亮一妹子，你居然舍得拒绝？”
“说错了吧，应该是这么漂亮一姑娘，居然会喜欢他？”有人笑嘻嘻地说道，态度轻浮。
“嘿，她漂亮是够漂亮，但那也得是原装的啊。”那人不屑地说道，“而且我当时也有女朋友的，怎么就没人喜欢我了？”
“……”
林敬言握紧了拳头。
对这事没印象的人就说，哥几个别打哑谜了，他就记得裘梦长得很好看，是从Q市转学过来的，别的一概不知，尤其是这事的具体情况——因为他当时请了一周病假不在学校。
“你小子恐怕不只是拒绝了人家吧？她后来瞧着疯疯癫癫的，怪吓人的。”
“可别污蔑我，她自己的问题很大好吧。”那人又喝了一口酒，大大咧咧地说道，“咱们都以为她就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转学过来的，结果我那时参加竞赛，正好遇到她以前的同学了，你们猜怎么着，她把咱们都骗了！”
他说，裘梦是因为在以前的学校声名狼藉，备受排挤，这才转学来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完全看不出来啊，她看着很清纯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情的人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把这种事当众说出来了吧？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哈哈，那时候不是年轻嘛，图好玩呗。其实也没什么，我说的反正是实话。”那人看起来丝毫没有悔意，反而大声笑了起来，“这件事大家人人有份，谁都别想把锅只甩我头上啊，别搞得好像你们没参与一样！”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大家像是都记起来了这件好玩有趣的“年少轻狂”的玩笑事一样，嘻嘻哈哈的，因为成为共犯而赦免自己无罪。
“……”
好荒诞的现场，林敬言想，这真让人感到恶心。
“对了，老林啊。”那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一拍脑袋，“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其实我当年就想跟你说来着！”
林敬言怔住，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他充斥着的愤怒之中，一闪而过。
难道……
“咳咳，趁着大家都在，那我解释一下啊。”那人说道，“当年那情书，其实还真不是写给我的。”
“不是写给你的？”
“怎么可能，你念得不是很开心吗？”
大家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依然是带着调笑意味的。
“那都是我装的。”那人继续哈哈大笑，说那封情书是他从裘梦的桌子里翻出来的，于是就假装是写给他的啦，毕竟拒绝一位美女，感觉还是很挺爽的。
他喝了一口酒，解释说，其实信的最后有写了署名，专门点出来了这是写给谁的，但当时那么一闹，他觉得对方肯定也会因为被裘梦这种女孩喜欢挺丢人的，出于体贴，他就一直没说。
“今天不是老林来了嘛，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了，我居然一直忘了和他说……那信最后写的是，给林敬言。”那人说道，“真看不出来啊，她还算有点眼光，盯上的居然是……”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林敬言突然站了起来，这让他很是惊讶。而周围跟着附和说“老林人多好啊，被看上也正常”“裘梦虽然人品不行但眼光可以”的其他人，也都因为当事人的动作，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林敬言。
林敬言拿起了一瓶刚打开的啤酒，朝着说话的人走了过去。
“哇，老林你要敬我酒吗？客气了客气了！”那人诧异道，随即笑了起来，“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对我道谢。”
“……道谢？”林敬言冷笑道，“你以为你很光荣吗？”
“什么？”
“轻描淡写地就伤害了一个女生，摧毁她的名誉，把她变成疯女人，肆意地取笑她，欺负她，你很光荣吗？”林敬言冷冷地看着他，“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多少会反思一下，然而我错了。”
他把酒瓶倒着拿了起来，将酒全数浇在了那个人的头上，让对方一瞬间从头狼狈到脚。
“我靠，林敬言！你神经病啊你——”那人急忙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推林敬言，却没想到林敬言把手一挪，酒瓶被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登时“咣当”一声，玻璃碎片四射，让回过味来的正准备说话的人们，再次安静了下来。
林敬言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生气。
天啊，老好人一样的林敬言……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如果裘梦当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凶手，而你们，全部都是帮凶。这是一件足以上社会新闻的事情，你们会受到全国的舆论的审判和指责——就算她的人身安全无恙，但这也不意味着你们这群垃圾可以如此心安理得。”林敬言说道。
他拿起纸巾，擦掉手上的啤酒沫：“我以为那次集体处分会有点用，现在想来，我真是过于天真。”
“刚才的话我全部都录音了，如果你们之后谁想要找麻烦，我不介意发到网上，连同当初的处分。”留下这样一句话，林敬言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句话半真半假。
有录音是真的，但他不会把裘梦的伤口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因此，这只是一个震慑这群渣滓的把柄。
唐三打的操作者还保留着一点十五岁时的锐气，但是，林敬言无法回到那时候去帮助她。
……还是太迟了，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