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多如故》鹭洲洲

3、山河多如故

　　手机闹铃催命似的响在林山川的耳边，她挣扎了好久才伴着闹铃声起床，今天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但林山川怨气极重。她讨厌早起。
　　慢慢悠悠的穿好校服洗漱，妈妈陈潇打着哈欠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宝贝，钱放客厅桌子上了，晚上想吃啥记得中午给妈妈发消息。”
　　林山川嘴里全是牙膏泡，含混地应着妈妈，匆匆洗漱完毕后拽起妈妈放在客厅的书包跑出门。
　　她一路小跑，赶到小区外面的十字路口时，时间刚好卡在6:50分，赵真真向她挥手，，林山川喘着气走到她身边。
　　昨晚赵真真找她聊天，得知两人顺路，就邀请林山川一起上学，林山川原想拒绝，但想到赵真真帮自己要了曾泽川的微信，虽然不是她要求的，磨不过赵真真的她点头同意。
　　赵真真抬起腕表凑到林山川面前，：“再晚来五分钟，咱们就迟到了。”说着，把手腕上挂着的煎饼果子塞进她怀里，“家门口卖的，特别好吃，给你带了一份。”
　　“你不吃吗？”，林山川问她。
　　赵真真从书包侧边掏出咬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扬了扬：“这不是嘛。”
　　“谢谢。”
　　“没事。诶绿灯了，走吧，咱俩得走快点儿。”赵真真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拉住林山川的手腕快步向前。
　　“好。”林山川跟上赵真真的脚步，两个人一边吃煎饼一边聊天，等到教室，不早不晚7:10分。
　　班主任早已在教室门口盯着同学们准备早读，看见林山川俩人畏畏缩缩地从后门进来，皱着眉大声说：“刚开学第一天就卡点进教室！下次早点来！”
　　同学们都顺着班主任的目光望向林山川和赵真真，俩人低着头不敢出声，互相拽着坐在了座位。
　　翻出课本，赵真真小声吐槽：“马虎涛，这名字真够虎的，嗓门真大。”
　　马虎涛就是他们班主任的名字，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黝黑的皮肤和严肃古板的脸。
　　“行了，他盯着咱俩呢，别说了。”林山川拿手肘怼了赵真真一下，“第一节啥课？”
　　赵真真看了看贴在课桌右上角的课程表，回她“语文。”
　　林山川凑近看了看赵真真贴的课程表：“诶，你啥时候写的课程表贴上去了。”
　　“报道完我留下来值日，那时候写的。”
　　“哦。”
　　“那两个迟到的同学，你看看其他人在干什么，你们俩在干什么？。”
　　班主任的声音洪亮如钟，背课文的读书的做题的都抬起头，林山川抿了抿嘴巴，抬眼看了看班主任，心里骂了一句“真烦”
　　上课铃适时响起，班主任走到班门口，说道“行了，语文课本拿出来预习。”
　　林山川和赵真真交换了一下眼神，摊手表示无奈。
　　第一节课枯燥无味，老师姓刘，是一个老教师，说话慢吞吞的，林山川和赵真真坐在靠窗最后一排，手拄着脸，想睡又不敢睡。赵真真突然问到林山川和曾泽川的进展，林山川这才发觉，曾泽川还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她的眼神投向坐在她斜前方第一排的曾泽川，男生坐得端正，林山川当时报道只是匆匆看过一眼，曾泽川的形象和江澈不同，曾泽川戴着黑框眼睛，斯斯文文的，报道的时候他在班门口登记学生姓名，说话温吞极了，不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唯一相似的地方是，曾泽宁笑起来也很好看，就因为报道的时候曾泽川一直挂着的温和的笑，林山川被他吸引了五秒钟。
　　下课铃打，同学睡倒一大片，林山川走到曾泽宁旁边，曲起两根手指敲敲曾泽川的桌子。
　　曾泽川闻声抬头，推了推镜框：“同学，有事吗？”
　　看着男生白净的皮肤林山川真想问问他用的什么护肤品，林山川扬起和善的笑，说：“曾泽川，好巧，我叫林山川。”
　　曾泽川拧眉，又问了一遍：“同学，你有事吗？”
　　林山川坐在讲台边缘，两只手撑头支在曾泽川的课桌上：“你长得真好看。”
　　曾泽川的脸唰地红了，他躲着林山川的眼神，结结巴巴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啊—”林山川拉长尾音，“有事。我周五晚上加你Q*Q你到现在都没同意。”
　　“我不常上线，对不起。”
　　林山川直起身，轻笑着：“别说对不起曾泽川，今晚回家记得同意。”说着还揉了一下曾泽穿的头顶，“手感不错。”
　　曾泽川僵着身子，同桌拿手戳戳他：“认识？”
　　曾泽川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内心，摇摇头。
　　“那你可以啊，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追。”
　　曾泽川不说话，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林山川回到座位，赵真真啧声连连：“看不出来嘛，林山川的速度很快啊。”
　　“怎么？”林山川因为挑/逗到曾泽川心情大好，说话声音也特别轻快。
　　“你准备追他？”
　　“或许吧。”林山川意味不明地望着曾泽川的背影说。
　　赵真真嬉皮笑脸：“我看好你哟。”
　　林山川耸耸肩：“托您吉言。”
　　……
　　中午放学，林山川和赵真真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听到旁边的女生们讨论着八班有一个帅哥，名字叫江澈。
　　赵真真捏捏林山川的手心：“没想到江澈这么快就出名了。”
　　林山川点点头，他长得好看，初中就有很多女生追他，林山川仗着死皮赖脸硬是把他追到手了。
　　“我大课间的时候不是给你指着看了，你觉得如何？”
　　“一般。”
　　“那你觉得他和曾泽川谁更帅一点？”
　　林山川假笑着，一手搭上赵真真的肩膀：“只要是帅的，我都喜欢。”
　　赵真真摇摇头：“花痴。”
　　林山川表示不屑，花痴总比白痴好。
　　食堂人满为患，排队的人绕了一列座位呈S型，林山川和赵真真排在队伍最末尾。
　　林山川眼尖，一眼就看到排在队伍靠前的江澈，然后顺着江澈往前看，她注意到正在独自排队等餐的曾泽川。林山川计上心头，让赵真真去占座位，她去找曾泽川插队打饭。
　　赵真真问她：“这能行吗？”
　　林山川狐媚一笑：“美人计嘛，对这种稍微一撩拨就脸红的男生来说，最为管用。”
　　曾泽川见到林山川，脸就红了，林山川看着曾泽川笑，也不说话，曾泽川捋捋头发：“林山川同学，你有事吗？”
　　“我今天早上没吃饭，现在有点胃疼，可以□□前面先买饭吗？求求你了。”林山川说话声音轻细，无辜又可怜。
　　曾泽川稍显为难，看到林山川捂着肚子，他让出自己的位置：“那你先排吧。”
　　“谢谢你，曾泽川。”她说到曾泽川三个字，语气轻浮又娇媚，曾泽川不敢看她的眼睛，撇过头转身就走。
　　林山川疑惑，问他：“你去哪？”
　　“我去后面排队。”
　　“哎……你……”林山川话还没说完，曾泽川已经走远了，林山川惊讶，曾泽川太老实了，如果是江澈的话会损她两句让她滚，但林山川知道，他会打好饭放在自己面前。江澈贱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又让人忘不掉。
　　轮到林山川打饭的时候，她打了三份饭，端着饭盒经过江澈的时候，两个人眼神短暂相交，林山川面无表情，江澈抿唇在笑。他的笑未达眼底，礼貌疏离，林山川还是喜欢他发自内心的笑，那样才好看。
　　曾泽川排着队，林山川把一份饭放在曾泽川手里，扬着笑脸：“谢谢你让我插队曾泽川，这份饭请你吃。”
　　曾泽川双手端着饭盒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饭。”
　　“没关系，请你吃，就当交个朋友。”
　　“谢谢。”
　　林山川没说话，留下一个笑容转身离开，赵真真看到林山川这么快就取到饭竖起大拇指：“美人计果然管用。”
　　林山川挑挑眉：“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两个人边吃边聊，等林山川再抬眼，江澈坐在她的斜前方。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两秒，江澈懒散地靠在椅背，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和坐在他周围的三个人聊天，面前的饭几乎没动。林山川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她知道江澈挑食，今天的菜里有豆腐和洋葱，这是江澈最讨厌吃的两样东西。
　　忽的，她想起以前和江澈一起吃饭，她喜欢吃豆腐，问江澈可以吃他豆腐吗，江澈把豆腐夹给她，她摇摇头指了指江澈，说这才是她想吃的豆腐。江澈沉默不说话，但是脸红了一片。
　　林山川在心里轻叹一声，有些东西就像身体上细小的伤痕，不疼不痒但一直存在，时不时就出现在你的眼前加深你的记忆。她和江澈只是在一起三个月，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但林山川对他的很多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对林山川来说像一种负担，不想甩掉的负担，自我折磨的负担。
　　吃过饭，林山川和赵真真往宿舍走，曾泽川手里拿着一瓶茉莉蜜茶等在女生宿舍楼下。赵真真微抬下巴挽着林山川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林山川顺着望过去，眯眼开口：“曾泽川。”
　　曾泽川看向林山川，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水递给她：“谢谢你请我吃饭，这个请你喝。”
　　水是冰镇的，曾泽川贴心的用一张餐巾纸附住瓶身，林山川心思划过一片温柔，她接过水看向曾泽川，烈日炎炎，宿舍楼附近没有遮阴的地方，男生的头发贴在额头，脖颈处已经有细密的汗，不知等了多久。
　　林山川说：“谢谢。”
　　曾泽川咧嘴笑着，一口整齐的白牙明晃晃的，让人移不开眼。他说：“礼尚往来。”
　　江澈好巧不巧刚好经过，林山川瞥了一眼，他侧着头和身边的人嬉闹着，一个眼神都没给到她。
　　林山川颠了颠茉莉蜜茶：“这个我还挺喜欢喝的，谢谢你。”
　　曾泽川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眼神发亮，依旧笑：“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我先回宿舍了。”
　　林山川余光看到江澈进了宿舍楼，她点头微笑：“好。下午见，曾泽川。”
　　曾泽川手忙脚乱地回她一句下午见，
　　不知是太热还是害羞，男生的面颊处两坨桃红，林山川一直盯着曾泽川进了男生宿舍楼才收回眼睛和赵真真一同进了女生宿舍楼。
　　刚进宿舍楼，林山川把茉莉蜜茶递给赵真真，赵真真愣了一下：“你干嘛？”
　　“太甜，我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给曾泽川说喜欢，”赵真真接过水，用肩膀碰了碰林山川的肩头，“你是不是真对他有意思？”
　　林山川伸出左手勾住赵真真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谁会拒绝一个帅哥的美意呢？”
　　赵真真被林山川看得脸红，笑骂：“我靠林山川，感觉你真是个狐媚子，你这柔情似水的眼神我都要爱上你了。”
　　林山川伸出右手食指挑起赵真真的下巴，逗她：“很正常，因为我漂亮。”
　　赵真真点头表示肯定，林山川生得亭亭玉立，根据她昨晚看的美妆视频，林山川应该是黄一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和172的高个，文静的小V脸上偏偏生了一双狐狸眼，衬得她就像一个狡猾的狐狸，专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