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玖月归

3、第三章 欧阳明出现了

　　“滴滴滴……”

　　“砰——砰——”

　　“什么声音？”江妈妈听到响声从江塚的房间里传出来，急忙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往他房间里冲过去，江爸爸也连忙带上眼镜，匆匆赶过去。

　　看见满地手机的残骸和靠在墙角摆着防备姿势的江塚，惊讶不已。

　　“别过来”，江塚见江妈妈准备走进房间，连忙制止:“小心危险。”

　　“哪……哪有危险呢？”江妈妈一脸茫然，也不敢贸然向前。
　　江塚指着被他摔坏的手机，对江妈妈说道:“这个东西。”

　　“这是手机！手机啊！”江妈妈无可奈何的对他叫道:“江塚！你别再装傻充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换手机！自己工资花完了还想啃老是吧！”

　　江爸爸看到两眼冒火的江妈妈，赶紧过来收拾残局，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你别跟这小子计较，让他用你的手机好了！”

　　“那我用什么？”江妈妈瞪着江爸爸。

　　“你用新的呀，我给你买新的，让这小子用你剩下的，怎么样？”

　　“这个好，呵呵呵……”江妈妈听了之后满意的点头大笑，还顺便瞪了江塚一眼。

　　江塚则是一脸懵的仍站在墙边，两眼眨巴不停。

　　手鸡？原来是代替鸡鸣的物品，负责叫人起床的啊……只是怎么看，这玩意长的也不像鸡啊……

　　“还不快去洗漱，洗好了赶紧吃早饭，等会去学校要迟到了！”江妈妈在客厅里大声喊道。
　　对了，今天是他工作的第一天，不守时可不是好习惯。

　　原来现在的老师就是他那个时代的私塾先生啊，只是他是个习武之人，对文这方面，真的是一窍不通。

　　修长的手指在页面上划了一遍又一遍，皱起好看的剑眉，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只是这书上的文字他几乎看不懂，像是天字文书一样，让他如何教门生？

　　“小塚，到了，你下车吧。”江爸爸回头对坐在后面的江塚说道:“这两天你就坐公交车回家吧，等你更加清醒点在开车。”

　　“好。”公鸡车？是什么车？怎么这边的车都有这么多名称。

　　不过这边的车，他倒是真的不会开……

　　他回头看着已开远的车，再看看手里抱着的书本，又开始迷茫起来，他并不知道他现在该干嘛。

　　抬眼望去，一群接着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男生女生往同方向走去，想必这些应该都是所谓的学生了吧。

　　江塚跟着人流往学校里走，却发现一批一批走进不同的门……

　　所以……他该跟着哪一批？

　　“嘿！”陆亦然正好看到江塚站在学校路中间站着，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风湿啊，会不会传染给我啊！”

　　“嘶——”江塚揉了揉肩膀，眉眼一皱回头看见笑着一脸灿烂的男人:“何人？为何要偷袭我？”

　　陆亦然听到这话捧腹大笑:“何人？你陆大爷在此！还不快快给我磕头？”

　　“陆大爷？”江塚侧着头打量他:“在下与您素未谋面，何出之言呢？”

　　陆亦然以为江塚在演戏，也配合着他:“怎么？陆大爷都不认识？你问问在场的各位，哪个不知道我的尊姓大名？”

　　说完故意四周张望两圈，可现下早已没有人了。

　　“妈呀，赶紧跑，人都走光了！”陆亦然突然惊醒已快迟到了，拉着江塚就往办公室里冲。

　　江塚甩开陆亦然的手，他不喜欢与人有身体接触。

　　陆亦然突然被甩开，有点不可思议，但仍然未停下脚步:“你干嘛一脸嫌弃我的样子？！跑快点，咱又要被训了！”

　　江塚不一会儿就超过了陆亦然，如果不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早把陆亦然甩的远远的了，毕竟这爬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跟他之前的训练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而爬到五楼的陆亦然却扶着墙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摇摇头道:“呼——，终于到了，差点没背回去，真不知道这死老头非要把办公室设在顶楼干嘛！”

　　“你们迟到了喔～”

　　阴森森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让他们虎躯一震。

　　江塚回过头望着刚刚说话的男人，看上去是个温和有礼的书生。

　　“你还说我们，你不也迟到了吗？”陆亦然不屑道:“不要以为你得了全省优秀老师第一名，校长就会饶了你！这死老头可是一视同仁的！”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他们前面打开左侧办公室的门:“现在的第一名可不一定是我了，你们回自己办公室吧，这段时间校长都很忙，不开早会了。”

　　“真的？那死老头自己说的？”陆亦然眼睛充满亮晶晶的小星星，脸上挂着傻笑。

　　男人手放在门把上，侧过身来仍是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示应他们可以去自己办公室了。

　　这可把陆亦然高兴的一直在办公室手舞足蹈，这下终于没人管他了。

　　本来做老师就想管着学生过过瘾，可天天反倒被这死老头管着又变的跟学生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个贺宸说他第一名有点危险了，难道是新来的那个老师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这么想着，也就顺嘴对江塚说了出来:“这新来的老师太有手段了吧！才几天，就把你教的最烂的班级整体成绩提高了百分之六十，太不可思议了！”

　　江塚汗颜:“我教的是最烂的班级？”

　　“可不是吗？你自己教的你自己不清楚？”陆亦然叹气道:“害得我天天跟着你被校长骂，谁让我就跟着你这个班主任呢！不过咱们现在要接手倒数第二烂的班级了！”

　　“那我们之前教的班级呢？”

　　陆亦然耸耸肩:“现在有新来的班主任管理了呀。”

　　“新来的班主任是谁？”江塚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个新来的，虽然自己这个后辈不怎么样，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的！

　　陆亦然左手挠挠头，右手托起下巴苦思冥想:“好像叫什么……欧阳……欧阳……欧阳什么来着……”

　　“欧阳明？！”江塚听到欧阳两个字，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对！”陆亦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就是他！就是这个名字！”

　　真的是他？

　　他还活着？

　　也同他一样，重生到了这个时代？

　　“诶？”陆亦然惊讶道:“我说你人在医院，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居然比我还先知道新来的名字。”

　　“快，带我去找他！”江塚迅速站起来，拉着陆亦然就往外跑。

　　“等等！”陆亦然抓住他:“你找人家干嘛？难不成还想去干一架啊？不就是抢了咱们最差的班级，谁还稀罕不？”

　　江塚摇摇头，眼神迫切的盯着他:“不是的，我认识他，我要见他！”

　　“你认识他？”陆亦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江塚跟他从小一块长到大的，两人更是共同的社交圈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欧阳明他怎么不知道……

　　“可是……听说他这两天有事情没来学校吧”，陆亦然摊手道:“不过……你可以他打手机啊！”

　　“手鸡？”江塚木讷的望着他:“我没有手鸡。”

　　“你忘带了？”陆亦然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感觉跟他平时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喏，我借给你吧，你记得他号码吧？”

　　江塚接过手机，将手机前后仔细看了一遍，这个不是他今早摔坏的手鸡吗？

　　“这个不是叫人起床的手鸡么？”

　　“什么玩意？”陆亦然被他问懵了:“我是让你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找他了呀！”

　　江塚依然摇摇头:“我为何要打他？”

　　“打谁？”

　　“电话。”

　　“你……你……”陆亦然被他问得说不出来话:“你……这是在跟我讲冷笑话？”

　　“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我也听不懂你再说什么啊！”陆亦然扯了扯嘴角:“等会儿，你确定你是得了风湿病？我感觉你脑子出了问题！”

　　江塚完全听不懂对方的意思……只能一个劲的询问:“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陆亦然也满脸郁闷:“我也不清楚……总归也就几天吧，不是……我不明白你老是要找他干嘛啊？”

　　“他曾救过我性命……”江塚回想起那次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他不曾想到欧阳明会不顾自己性命而救他。

　　鲜血染红的白雪……

　　缓缓下落的身体……

　　欧阳明那深情的眼神……

　　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浮现。

　　陆亦然惊讶的睁大双眼:“他救过你？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江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这个助攻在旁边啊！怎么可能会认识欧阳明？而且还被欧阳明救过？他可是刚从英国回来的海归啊！而江塚也不可能去过英国！

　　“你不必知道。”江塚不想说太多关于欧阳明的事情，他只想迫切的见到他，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想知道他习不习惯这边的生活，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同样想着自己……

　　“我看你肯定认错人了！新来的那个家伙刚从国外回来的，你又没出过囯，怎么可能见到他？”陆亦然还是不愿相信:“再说人家回来的时候你都躺病床上了！难不成你灵魂出窍见的他？”

　　虽然不懂什么国外回来的，但在他看来，这至少证明了，欧阳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且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和他也吻合:“是他！等他见到我，你就会明白了。”

　　看江塚这么笃定，陆亦然倒郁闷起来了。从小一块到大的兄弟，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这算哪门子交心朋友。

　　“好吧！我得去教课了，你放学前再去开班会吧！”陆亦然嘟起嘴，顺手拿起英语书就出去了。

　　放学前去开班会？江塚脑袋里闪出了一大串问号，那他现在该干嘛呢？

　　算了……从头慢慢学起吧，先看看这边的书籍，是否能了解到这边的一些基础知识。

　　江塚拿起一本历史书，看着这个封面到是有他之前那个年代的感觉，先看这本吧！

　　可才看了几分钟，他的心思又飘到了欧阳明身上，他真想立刻见到欧阳明，告诉他当时自己有很多的身不由已。

　　他无法随心而活，却差点害了对方的性命，不知欧阳明是否会埋怨自己……

　　那个时候的欧阳明，总是穿着一袭黑衣，戴着一顶玄帽，脸上挂着邪魅却温暖的笑容，站在安平桥上等着他……

　　无论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欧阳明都会默默支持他，替他准备好一切……

　　欧阳明总是一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从不会急躁慌张，更不会暴跳如雷。

　　可他记得有次自己被奸人所害，差点人财尽失，他倒是没说什么，欧阳明却将那人碎尸万段都不解恨，表情狰狞，令人发指。

　　那是他第一次见欧阳明发火，连他都吓的望而却步了……

　　当时欧阳明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只要有他欧阳明在，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说的实现了，他用他的命保住了自己的命。

　　江塚想到这里，眼眶已渐渐湿润，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有想过好好珍惜欧阳明，而选择了师傅，如果当初答应跟欧阳明远走高飞，结果会不会不同？

　　幸好……

　　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次他再也无所顾忌了……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打断了江塚的思绪，他打开门瞧见楼下有两个男子正在对一位柔弱的女子拉拉扯扯，大声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做出如此畜牲之事！”

　　江塚本想跳下楼去，不过在这边使用轻功未免太张扬了。

　　“江老师？”其中一个男人惊讶道:“你出院了？”

　　江塚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迅速冲下楼去。

　　当他已经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位男子已准备扬长而去，江塚快速追了上去:“站住 ，休要逃走。”

　　两人听到江塚的声音，同时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江老师怎么刚出院就这么欢快？小心再蹦进医院！哈哈哈哈——”

　　“不得无理！”江塚想运功教训他们，却发现怎么运功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他连武功都丧失了？

　　幸亏他刚刚没从五楼跳下来，不然没了轻功，他不得摔成残废？

　　“哈哈哈哈——江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作法么？”其中一位男子见到江塚两手挥来挥去，大笑到停不下来。

　　“什么事让你笑的这么不顾形象？”欧阳明从室内走出来，嘲笑那位大笑的男生。

　　江塚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的一怔，这是他的声音！

　　是他……

　　欧阳明走到江塚面前，脸上依旧带着坏坏的笑意，眼神充满戏谑的打量他:“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江老师啊……真是名不虚传呢。”

　　这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此时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这样看着眼前的欧阳明。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头发变成了乌色短发，其他一点也没有变。

　　依旧是有棱有角的脸庞，依旧是那高挺如峰的鼻梁，依旧是那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神，那潇洒不羁的笑容……

　　“江老师？江老师？”于明轩拿手在江塚面前挥了两下，而江塚仍然是呆呆的看着欧阳明，一动不动。

　　欧阳明侧低头勾唇笑了笑，轻叹一口气:“难道是我抢了江老师的班级，所以您想要记住我的样子是吗？”

　　说完欧阳明就准备离开，刚走两步，江塚才突然反应过来，抓着欧阳明的手:“等一下。”

　　欧阳明侧过头来瞟了他一眼，将江塚抓着自己的手轻推开:“什么事？”

　　“我……”江塚看着一脸淡漠的欧阳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江塚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阳明也没继续追问:“等江老师组织好了语音再来告诉我也不迟。”

　　看着欧阳明远去的背影，江塚所有的话语全都噎在喉咙里……

　　为什么欧阳明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他的语气那么冷淡？

　　他还活着，他明明和以前一样……

　　可怎么……

　　怎么却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