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之路》翼刺鱼

3、第三章 躲藏

　　下午，厚重的积雨云开始聚拢，低垂着压向大地，不一会儿倾盘大雨瓢泼而至。
　　降雨后气温明显低了不少，赫尔和夏尔穿着厚衣服躲在废墟里面正吃着烤面包。
　　这些放了几天的烤面包已经发软了，但是赫尔跟夏尔依旧十分珍惜地一口一口吞下肚子。
　　他们从家里逃出来已经几天了，一直躲藏在近东区的这一片废墟里面。
　　据说这片废墟曾经住一群患着黑死病的平民，最后被光明神殿的牧师一把火烧掉了。这片废墟也成为了所有人畏惧的死地。
　　赫尔并不畏惧，对她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躲藏地方了。
　　赫尔将夏尔抱在怀里，开始思量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几天后，东区的平民区里一个灰头灰脸，穿着宽厚衣服的小男孩正忙着帮菜老李搬运蔬菜，他人腿脚虽然矮小但是活干的利索，使得原本有些不乐意雇佣一个半大男孩的菜老李乐呵呵地坐在马车上吧嗒吧嗒抽着水烟。
　　这半大的男孩就是乔装打扮后的赫尔。
　　菜老李送给贵族老爷的蔬菜并不多，赫尔很快就搬完。就在赫尔坐在地面上喘气的时候，菜老李拿着两个杂粮面包走了过来，递给赫尔，开心地说道：“今天天色不早了，行程也很赶。明天你可要来早一点哟！”这是要雇佣她的意思。
　　正擦着汗的赫尔闷声闷气地回答道：“谢谢了，李老爷，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菜老李和赫尔说了几句，将手中的两个杂粮面包给了她，就去忙活了。
　　拿着杂粮面包，赫尔并没有立刻动身回到暂住的废墟。而是转过头往东区和西区交界的一个黑市走去。
　　黑市就在一群小平房里面，远远地看去与普通平民居住地一样，毫不起眼。
　　在小这些平房的遮掩之下，曾经只不过是盗贼倒脏的地方，如今已经发展成为穆比斯城有名的地下交易市场，也是所有人口中说到的黑市。
　　正午太阳刚好，黑市已经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声，说笑声混杂在一起。
　　赫尔抓了抓自己的衣摆，暗暗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赫尔踏进黑市的那一刻，原来坐在房门前正闭目养神的一个瘦小的矮子猛地睁开了双眼，朝赫尔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失望的再次闭眼眼睛。
　　赫尔听到他小声的嘀咕道：“又是一个穷小鬼！”
　　闻言，赫尔的脸色渐渐放松了下来，松开紧抓着衣服满是汗渍的双手，然后在衣服上搓了搓。黑市上有些人不忍直视，悄悄地绕开赫尔。
　　赫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现在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黑市，她来到了传说中的黑市。
　　赫尔听说过很多关于黑市的传闻。例如曾经有人在这里淘宝一夜暴富，也有人不识货的赔了个倾家荡产。
　　赫尔不放心爱丽，她想知道她的情况，因此她只能够来到信息流通的黑市这里打听。
　　赫尔走走停停的，一路上听到不少有趣的消息。
　　“像那种贵族子弟果然不靠谱，出事了居然直接跑了。本以为他的骑士能够在魔兽的爪之下撑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骑士也跟着他跑了！血狮佣兵团的人现在恨不得将那个贵族子弟找出来剁成碎沫。”
　　“血狮也是的，贵族子弟历练的任务也能够接吗！也不想想之前坑了多少人！”
　　“唉，也没有办法，虽然他们出手大方呀！就出一次任务抵得上到卡慕纽森林杀几次魔兽。”
　　赫尔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转过头继续挑挑选选地听着，终于在两个人的闲谈中听到一些关于爱丽的消息。
　　有点肥胖的男人正在跟摊位上的老板抱怨西区的生意不景气，希望老板能够减少价钱。
　　摊位的老板却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肥胖男人。
　　肥胖男人怒道：“要不是美人催促得紧，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里买东西呀！”
　　摊位老板很淡定地瞄了肥胖男人一眼，有些讥讽的说道：“有本事你就不要在我这里买呀！”
　　就在赫尔一位肥胖男人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的时候，肥胖男人却涨红了脸，低声下气地向摊位老板赔礼解释道：“别，凯蒙，我只是有些着急而已。”
　　叫做凯蒙的摊位老板依旧很淡定，伸了伸懒腰，给自己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有些八卦地开口问道：“这次又是哪里来的美女呀？”这胖子已经与他相识多年了，经常为了新认识的美女在他这里买东西。
　　“西区的爱丽，你知不知道？”说起美人，肥胖男人眼睛闪闪发光。
　　凯蒙坦率地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什么爱丽，然而肥胖男人也不管他知不知道，一股脑儿就将有关于爱丽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爱丽真的很可怜，女儿和儿子都不见了。那可恶的魔法师还将她的房子给点着了！”肥胖男人神情激动地说道。
　　“然后呢？”
　　肥胖男人微微愣住，似乎没想到凯蒙会这么问，他嘴角微微翘，声音中有点小羞涩：“然后我们就凑钱给她建房子呀！”
　　我们？凯蒙眼色怪异地瞧着肥胖男人，他也不多说，神色一晒，直接说道：“既然这样子，送给美人的当然是越贵越好啦！”
　　肥胖男人苦着脸：“我没那么多钱呀！哎哟，看在多年来往的份上，你不能够见死不救呀！”
　　凯蒙无奈道：“我就是小本生意，再减下去我就赔本了。你也不瞧瞧你从我这里拿货的价钱是最低的了。”
　　肥胖男人：“……”
　　听到这里赫尔转身就离开，知道爱丽还好就行了。
　　……
　　赫尔回到废墟的时候，夏尔正蹲着玩石子。看到赫尔，夏尔一脸喜色，扔掉手中的石子，迎了上去：“姐姐！你回来啦！找到工作了吗？”
　　赫尔上下打量了夏尔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找到了。夏尔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在家呀？”
　　夏尔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赫尔将怀里的杂粮面包拿出来，一个递给夏尔，自己也拿着另一个吃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面包。
　　因为常年受到爱丽的打骂，夏尔养成了温顺的性格。
　　如果一直没有离开爱丽，夏尔的这个性格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爱丽独立生活，夏尔这样子的性格很容易受人欺负。
　　赫尔一脸担忧地看着埋头吃着杂粮面包的夏尔。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空。
　　赫尔带着夏尔来到无人的小溪边清洗。
　　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小溪的溪水却有些冰凉。
　　原本有些热的赫尔双足踏进水里，舒服地喟叹一声，这一整天受到的热气在这个时候仿佛尽消去。
　　她低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只见一个倒影在溪水之中跃跃欲现。
　　赫尔黑着脸，不相信水中的长着花脸的倒影是她自己。她仔细一瞧发现原来涂抹在脸上和手脚上的灰烬早已经和汗水糊成一团。她连忙用树叶装水使劲地搓洗自己。
　　夏尔站在溪边看到姐姐清洗自己，迟疑碰了碰溪水。溪水的冰凉使他犹如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夏尔不悦地抿着唇，他不喜欢碰触这冰凉的溪水。
　　赫尔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情况，以为弟弟不会清洗自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笑着用水帮弟弟擦擦手脚和脸蛋。她原本还打算替夏尔洗头的，但是在他无声抗拒的神眼败退。
　　“好啦，我们就这样子先应付着。”赫尔叹了一口气说道。看着清澈的溪水有些惋惜，她可没有勇气脱了衣服在溪水里洗澡。
　　“明天我们去找找有没有丢弃不用的桶和锅，那样子我们就能够洗上热水澡了。”
　　夏尔立即蹭了上去，表示对热水澡的期待。他激动地抬起头道：“明天我也去找找。”
　　赫尔微微一愣，半晌后，只叮嘱夏尔要注意安全。
　　……
　　时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依靠捡破旧，赫尔和夏尔在废墟里的家的东西越来越多，没了手柄的茶壶，缺口的茶杯，破旧的饭碗和破损的饭锅等等。
　　菜老李后来还是辞掉了赫尔，赫尔不得不另寻一份工作。那一份工作虽然更加辛苦但是报酬更加令人满意。
　　赫尔一直在长着身体，身体该凹的地方凹，凸的地方凸，肥厚的衣服已经遮挡不住他人对她少女身份的辩识。她只好换回女孩子的打扮。
　　赫尔居安思危，总觉得这样子下去不行。
　　就在赫尔想出路的时候，一个难得的机会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