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那只老狐狸》丸夭

9、遇天灾求神祈雨

　　渠镇今年又是干旱，又是蝗灾。荷塘已经一年没有开花，蛙鸣不再，菱角不出。那些阡陌交通，田埂水坝，裂开的沟壑深不见底。

　　这可愁坏了渠镇的所有百姓。

　　渠镇祠堂。

　　镇长虽然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他拄着磨得光滑的拐杖，主持着这一场少见的族会。

　　“镇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快想想办法吧。”说话的是李二疤。

　　“是啊镇长，本来旱情严重，庄稼好不容易长出来，全喂了蝗虫，这日子可怎么办呦。”甜笙妈越说越难受，她家二里地的庄稼就全被蝗虫祸害了。

　　镇长也是着急，他在祠堂来来回回踱步，眉头锁得跟田埂裂痕一般深。

　　李怀恩说:“镇长，要不我们也祈雨吧，我们渠山不是得神灵庇佑，我们祭天求雨吧。”

　　这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很快就拍案决定，祭天求雨。

　　李二疤又问:“镇长，那老神仙是龙王还是何方神圣，求他有用吗？”

　　镇长叹气:“我也不知道老神仙是何方神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跟说书的版本没什么两样。若是我们这里有龙王，千年前的祖宗们也就不会等得到老神仙来护佑了。或许，老神仙就是龙神呢。”

　　众人默然。

　　当天镇长就吩咐各家男丁出列，去渠山神仙庙搭建祭祀台，另外选出七名品性兼优、聪明伶俐的姑娘进行求雨。以甜笙为首，选了六人，还差一人。方雨原是佳选，已经嫁为人妻不能成为七女之一，便由她的妹妹方筠代替她。

　　甜笙知道要去山顶求雨倒是不担心，她一直相信青玦是狐仙，是正儿八经的神仙，肯定有办法降雨。

　　求雨开始。

　　传示镇民洒扫街道，禁止屠杀活命，各铺户、家户门首，供设龙神牌位、香案。僧众、架鼓吹手，出城取水迎龙神。镇长率先素服步行出镇外，他一大把年纪，从山脚，走两步，跪下，六叩首，礼毕，取阄请神。如此行至山顶，供奉雨坛每日辰、申二时，行香二次，乡老、僧众轮流跪香，讽经、典史监坛，利房照料香烛。这样依行三日，如果下雨，就撤坛谢恩，派父老乡亲给龙神送水；如果没下雨，镇长表率，戒斋，出镇祈祷风雨雷电，入镇去遍所有香庙。

　　而七名女子便留在家中，先把这七个少女家中所用的蜡烛搓配在一起，再以这七家的蜡和七家的炉灰用水调成稀泥，抹在镇中一块光亮的方块石头上，上面放一大罐，盛满清水。之后，由七个少女扶着罐子的边沿，一边扶着一边转圈行走，嘴中念着求雨辞：“石头姑姑起，上天把雨去。三天下，唱灯艺，五天下，莲花大供。”

　　青玦是以老者姿态现于庙前，受着镇长的行二六跪叩首之礼，他袖中手指掐算，感受着青珏传来的阵阵热气，最迟午时，炎日最烈之时，旱魃便千年轮回觉醒。

　　陌沫飞回来，钻进他的胡髯里，悄声说:“七女无碍。冰魄我已经藏进青珏玉石中，可是旱魃觉醒的力量决不是冰魄能阻。”

　　青玦手中拄着拐杖，他御风上祭祀台，高举拐杖，青光乍破，从山下池塘、河岸、后山和镇口几处青光相互辉映，笼在渠山渠镇上空，隔绝外界，而后呼风唤云，尝试逆天降雨。却没想引来真正的电闪雷鸣，那闪电若游蛇，贴着青玦壁垒舔舐而过，青玦的脊背汗毛直竖。

　　百姓喜极，都认为是龙神显灵，叩首跪拜得更加卖力，额头淤青破皮视若无睹，对青玦齐声赞道，高声唱喜。

　　陌沫在胡髯里瑟瑟发抖，那个雷霆将军太可怕了，他的架势不是降雨，是要劈人啊。

　　青玦掐诀念咒，加固壁垒，对雷霆的警告之语充耳不闻。正当他想巩固阵法壁垒时，胸口一阵岩浆滚热之感，一股烈焰从胸腔喷薄而出，他体内仅剩的半颗内丹滚烫，在体内熊熊燃烧，感应到青珏玉爆裂粉碎，他分身乏术，心系山下的甜笙，急道:“陌沫你快去帮助甜笙。”

　　陌沫抓着他的胡髯躲得更深，害怕道:“我是植物，去了会被烧成灰烬的......”

　　青玦断喝:“快去！”

　　陌沫不情不愿地刚探出头，就被一团火龙逼了回去。

　　山下方石边。

　　“甜、甜笙？”方筠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貌和性情大变的甜笙，花容失色。

　　她们七个围成圈正在吟唱求雨辞，走到第三圈，六个人均被莫名力道震散，而甜笙浑身被热浪裹住，周遭空气扭曲，热度快速上涨，地表皲裂，六个女子仿若置身熔岩。

　　方筠看见甜笙胸口的一块玉石腾空，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寒气，寒气又被高温蒸发，使得甜笙处于高热的蒸汽漩涡中，最终那块玉石遏制不住太过强大的高热，爆裂粉碎。

　　甜笙已经神志不清，瘫趴在地上连连呻吟。

　　方筠连滚带爬往山中跑去。

　　青玦施个狐象，幻出老神仙模样继续在这里祭天唤雨，他恢复青年模样，火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