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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回忆二 ...
第二天4点半,到了她咨询的时间,很准时地,她发来一条短信,“G市图书馆。3楼阅览室。”
位置很具体。我拿了包下楼开车过去。
到达目的地,我站在角落里环顾四周,一下子就认出那个清瘦的背影,正在埋头看着书。
我在能够看到她的地方坐下来。随便翻着一本杂志,时而查看不远处的身影。我发现自己第一次变得这样鬼鬼祟祟。
平日我接触较多的咨询者,基本是自己愿意过来咨询室,他们正视自己需要一个聆听的对象。
骆唐则是第三者要求来的,本人不接受也不反对只是闭口不谈,很难发现什么。唐文丽给的资料里,有骆唐简单的档案:17岁,爱好是学外语,高一以后16岁辍学在家,一直自学,具备一个正常大学生该有的基本知识体系。理想是年满18岁后做一名咖啡店服务员。
这个介绍以及个人发展的确有点偏离正常学生的路线。我猜测或许唐文丽是想让我纠正一下这个孩子的价值观。
虽然我一直认为很多时候没有什么正确或者错误,当有些东西被纠正,才会发现它原来正确。
我想我静静等待一个时机便好。
到了5点半,骆唐起身离开。我知道她需要给她母亲创造一个按时过来咨询按时离开又在合理的时间到家的情况。
我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图书馆。
接下来一周的星期四、星期五,以及又一周的星期四,都是同样的情况。
我已经发现她事实上这两天整天都基本呆在图书馆里,只是不同的楼层或座位。然后到了5点半,准时收拾好东西回家。
但那一周的星期四下午,5点就开始下起很大的雨,本来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变得黑压压一片。我想我是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我看到她走到图书馆门口,站定。我朝她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伞。
但还没走到她旁边,她已经走了出去。
豆大的雨点落在她的身上,走不到几步她就全身湿透,黑色的衬衫贴在背上。身上的小挎包当然也没有幸免。
我的心一紧。
撑了伞走到车边,坐进车里。希望借着车的掩护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在不远处的公车站站定。等公车?
公车一辆一辆地从她面前开过去。
一个小时后,我确信她不是在等公车,而只是瞎站着。
这样下去要感冒的。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郁闷和生气。
我把车开过去,在她身边停下,摇下车窗,对她说,“上来。”
她很听话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拉好安全带。身体冷得有点抖。嘴唇苍白。但似乎是怕弄湿座位,没有靠着椅背,身体往前倾了一点。
我看到了,对她说,“没关系。”
她本身自带的气质,让我觉得没来由地熟悉,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尴尬和不自然。
只是有点心疼。
因为怕被她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
我同父母一起住,一套复式的房子,我的房间在二楼。刚好父母去了旅游。事实上他们二位现在的生活基本都在旅游中度过,很少在家。
我把骆唐带上二楼房间,拿出干净的衣物和毛巾给她,让她去浴室里洗洗换了。
一切依旧很自然,至少我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骆唐也没有看起来别扭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质相投。突然生活里闯进一个人,没有不断交流和互相了解的步骤,却彼此觉得信任和熟悉。
很快她洗完出来,穿着我的衬衫显得有点大,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脖子,眉眼清晰干净,下巴处有一条细细的青色的血管。长得真的好看。
我给她拿了另一条干毛巾擦干头发。自己去把她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准备洗完后烘干。毕竟她现在没有穿着内衣,因为我没有合适的尺寸。
弄完后我回到卧室,她已经擦好头发,端正地坐在沙发里。
我走到她面前,“等衣服干了,换了再回去。”
她点点头,有些怯懦像做错事一般,事实上她确实是做错事。任何人都不应该随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拿出手机,给她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雨太大,晚点我再送骆唐回去。
得到肯定回答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下学校最近的心理课题。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看见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您直呼妈妈的名字?”
看来她对称呼之类的东西真的很在意。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唐文丽是我的老师,但我为什么不叫老师而刚才电话直接称呼为文丽。
“因为研究生时候做了一个课题,关于称呼对彼此关系的影响之类,”见她很认真地听着,我便继续到,“你看,这个研究是很难的,我们不能走到大街上,去要求一个路人回去直接称呼他们的长辈的姓名,后果想想也有点难堪。我们当时系里一共十几人,系里的老师也有几个。所以我们共同决定对自己和老师进行实验。大家一致直接称呼自己老师的姓名,试行一星期。一开始非常尴尬和难熬,对一些非常注重礼节的同学来说,更是有一种摧毁教养系统的感觉。且后来有个教授更是提出应试行一学期。所以实验进行了三个月,硬生生把这个称呼变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一旦形成,再变回去有些难。所以我现在还是经常直接称呼你的母亲。我们那一届学生都基本如此。有些荒唐,但它被证明还是有积极性一面。比如那时很多同学都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似乎是为了减轻这份称呼下的重担。还有很多其它分析。但这其实是个不好的试验,我们最终也没有把课题结果进行发表。因为有些礼节真的必须存在。”
事实上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有意义的研究,所以我保留了一些具体分析,只草率给了一个最后的结论。又想起她的衣服大概洗好了,就留下还在思索的她,去把衣服拿出来放烘干机。放好后又去厨房,煮了一些面。
煮完放在桌上,我上楼去想叫她,才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似乎还有些湿润,她拿手枕着头发,身体蜷缩。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她,发现她的两颊很红,我心一紧,把手放上她额头。
很烫,果然发烧了。
那样的雨,那样站了一个小时,不发烧才不正常。
我摇了摇她,“骆唐,起来。”
她很快睁开眼睛,我继续道,“你发烧了,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医院。”
她一脸迷糊地坐起来,摇摇头,“我不去医院。”
“你发烧了。”我强调,语气加重,或许是恼火自己在车里看着她站了一个小时。
她抿嘴笑了一下,声音淡淡地,“吃个药很快就好。”
“不行,快穿好衣服。”我命令她。
她突然来了兴致般,笑得很高兴,“您好凶。”依然坐在那不采取行动。
我应该怎么做呢,对这种生病不去医院的孩子。
一般吃个药也不是不行,但刚才摸她的额头是太烫了,得去医院。
我拿出手机,转过身,准备打电话给她的母亲。这种时候只能采用最正常的做法了。
刚想按下去,后背已经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脑袋,她的手从后面紧紧把我抱住,趁我发愣的间隙把我的手机轻易地抽走,然后紧握着手机,继续圈住我。
“我吃药就会好了。退烧药,您这里有吗?”
我还沉浸在她抱住我的震惊里。好像一点也不厌恶也不抗拒。
或许是因为是个孩子,或许是她本身带给我的难以言说的感觉。
我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她松开手,我慢慢转过身去,“先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于是下楼吃完面吃完退烧药,一直很安静,两人不再讲多余的话。
吃完后让她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准备送她回家。她的脸颊还有嘴唇依然很红,我估计她此刻定难受得很,发烧最痛苦的就是伴随头痛。但她一脸平静。
在玄关处换鞋,她把手机还我,脸因为发烧显得通红,目光脆弱,我伸过手覆上她的额头,“去医院。”
以为她会同意,但她狠狠地摇摇头。
我叹口气,“回你家。”
她又摇摇头。
“留在这里?”我想我摸透她的心思了。
她点点头。
我想了想,“可以。给你母亲打个电话。”便拿了自己的手机,拨通,递给她。
接通后,“妈妈,”电话那头应该是很快认出她的声音。
“是,下大雨,在施医生家里,是,没有,我想明天再回去,是,好,好的。”
然后她把手机拿给我,我又跟她母亲确认了几句。她母亲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在外面留宿,觉得很新奇。
挂了电话后,回房间给她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和我的一套睡衣,让她去洗漱一下先休息。我则打开电脑开始查看木菲发来的明天的安排和资料。很快她洗完,穿着有点偏大的睡衣就乖乖地躺床上了。我很高兴她在这里并不那么认生,就像我对她也觉得很熟悉那般。这意味着某种程度上我以后可以顺利进行她母亲的嘱咐和拜托。
我也去洗漱了一番,出来已经接近10点。她已经睡着,额头在冒汗,我伸手摸了一下,似乎没之前那般烫,心里的石头落下,去拿来干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和脖子,就又坐在书桌里继续看着电脑资料。
等到11点,我起身准备休息,凑近看了看她,依然在冒汗,就又拿起干毛巾给她擦了擦,再摸了一下额头,感觉不出烧是否退了。走去拿来体温计,犹豫着轻轻地按了下她的下巴,让她的嘴巴微微张开,把体温计放进去。
过了五分钟拿出来看,37.5度,微烧。我想了想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片发烧贴,贴在她额头上,再打开了一个淡黄色光的夜灯,才放心地走去沙发睡了。
半夜,外面雨突然又大起来,雷声很响,断断续续地打,我有点知觉但是因为很困,所以并不睁开眼睛。
刚要继续入睡,突然衣服被扯了扯,我吓了一跳,睁开眼,是她,贴着退烧贴,蒙蒙的脸,柔弱的眼神,我心里一软,“怎么了?”
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依然拿住我的衣服一角,并不讲话。她两边的头发被汗湿得贴在脖子上,鼻子上隐约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慢慢撑着坐起来,本想拿开她的手,又瞥见她可怜的目光,只好拿来抓在手上。牵着她到床那边去,让她躺下。我去拿了毛巾弄湿拧干,回来给她擦擦。
她似乎很高兴,双眼很闪亮,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感觉完全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我想我的母性光辉这时候被完全激发了。
擦完后我又把毛巾洗了挂好,回来,看她睁着眼睛,似乎一点睡意都没有。
“感觉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
“快睡觉。”我看着她,把手蒙住她的眼睛。
她轻轻拿住我的手,撤下来,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床空出来的另一边。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来。过了一会,侧身看了看她,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我也安心地闭上眼睛,外面雷声依然在响,周围很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声,很快我又睡着,因为不是在沙发,所以睡得比之前安稳了些,一觉到天亮。
醒来发现她不在旁边,下了楼在厨房找到她,身上穿着她自己的衣服。
她找出来了牛奶和鸡蛋,但似乎完全不懂得怎么使用厨房,所以愣在那里看着。我便过去拿了她拿出来的牛奶和鸡蛋,把牛奶放微波炉,把鸡蛋放在蒸蛋器上。她就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又去拿了体温计,让她放嘴里,五分钟后取出来一看,已经退烧。
我发现我们两个人彼此不用讲话也不觉得尴尬,似乎一切都心知肚明。或许是她不喜欢讲话,而我本质里除非必要也才话多的缘故。
吃完早餐后,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开车把她送回她的家里,彼此说完再见。我从后视镜里看她,直到拐弯都看到她还站在原地,朝着我的车的方向。
这个孩子,下午会过来咨询吗?我从上班就这样想着,直到那天下午四点半。她主动过来。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骆唐就一直如期进行她约定的心理咨询。话还是很少,一直很少,偶尔只是过来坐在沙发里看带来的书,等我下班,送她回家。
我想有一天她想说什么自然会对我说的,我能感受到她的信任和依赖。正如我早已经把她当作一个亲近的晚辈那般。
昨天匆忙打完,早上看了一下一塌糊涂。想表达得清楚一点却显得拖沓,就删掉了好多。周末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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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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