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易得不易得

5、拈花一笑

　　听着丫鬟的禀报，我下了床，披上一家外衣，走出去，物外景色正美，花儿看的灿烂，我想和我现在的脸色相比一定更显娇艳，随手摘下一朵桃花，看着那红艳艳的花芯，我突然感慨，当真是自己睡的久了，都忘了已经过了踏青时节好几天了。

　　我突然想起他说的话。

　　“听过拈花一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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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拈花一笑……”我笑了笑，将花随手扔进花丛之中。

　　“采顰。”

　　“小姐，有什么事？”小丫鬟立刻走到我身边。

　　“替我备一匹马。”

　　“小姐您还病着呢，这是要去哪里，采顰替你去吧。您这样子老爷会担心的。”

　　“不用，和爹爹说，我有事出去了，叫他不要担心。”

　　采顰终究没劝住我，只得替我穿上厚厚的衣服，站在门口，看着我离去。

　　我骑着马，冲着禅灵寺前行。

　　到了庙门口，就被两个和尚拦住了去路，他们看着我，有些无奈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两位师傅请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什么人的，只是想在这里拜拜佛，劳烦让一让。”

　　“……”两个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给我让出一条道。

　　沿着大门往里走，就供着一尊佛像，人们说这佛像宝相庄严，甚是灵验，而我从来不信这些，所以从未真正好好地拜过这尊佛像。我不知道它是否灵验，走到烛台前，虔诚的跪下。

　　“佛说：一切众生的被妄想、分别、执着所障碍，处在痛苦之中。不知这世间可有解救之法？小女子从不信命，也不信因果循环，只知道眼前的机会，该抓住的时候，就不要放手。您可否渡一渡我？”

　　屋外铜铃作响，是起风了。还吹进一阵熟悉的味道，我不回头也知道，那是他身上的香味，是焚香后残留在他身上的特有气息，有些像荷香，却不似荷香那般浓烈，甚是好闻。

　　“罗裳。”他唤出我的名字。

　　“清远大师不是改叫小女子女施主吗？”

　　“……”我回头看他，他一言不发。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佛像笑道：“呵呵，果真只是死物，它怕是渡不了我了，还是靠自己吧！”说完拂袖离去，和他擦身而过之时，对他莞尔一笑。

　　拈花一笑，他与我的心意应该相通罢。

　　那时候，我想告诉他，我放手了，我不爱了，我累了……脱去我这富家大小姐的外衣，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勇气对某些事情穷追不舍，也没有气力执着一些事情。

　　上马的时候，我又一次回头望了望这寺庙，然后策马而去。我不会在哭泣，也不会在心伤了。就像那尊佛像，石头的心，不会痴缠，不懂情爱，不恋俗世，不笑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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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我果真染上风寒，第一次觉得人命如此脆弱不堪。爹爹和秦良玉每日守在我身边，倒是没个清静日子过了。

　　不久之后听说，京城之中有特使下来，要接清远回京都了，据说阵仗浩浩汤汤的非常热闹，只是清远似乎不愿离去，惹得特使官吏跪满了禅灵寺，我却没有见到到底是如何的热闹。

　　有一日陪同秦良玉母亲的上山进香，我又一次见到了他……

　　依旧素衣白纱，依旧俊朗面貌，他在后山的溪流边，垒石柱子，垒得高高的严严实实的表情严肃极了。

　　“你要远行？”我上前问道。

　　他没有说话。

　　“去外面也好啊。”我叹了叹气，转身要离开。

　　“罗裳。”

　　“何事？”我也学会了他的口气。

　　“很多事情，我看不明了，我想去想明白。”

　　“这些与我何干？恩……！？”我突然惊诧，他从我的身后将我紧紧抱住了，从未想过他会如此。

　　他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罗裳，我喜欢你……”

　　我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说喜欢我，清远居然说喜欢我，这就像是一场梦，这场梦永远不要醒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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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后山的松树边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扶着脑袋苦笑，果真只是一场梦罢了。

　　听说……他走了，去了遥远的地方。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浅浅一笑，自顾自的修剪着花叶。待到成亲前几日，我都在忙着布置府院里面的装饰摆设，突然采顰通报我说屋外有个叫无心的和尚想见我。

　　我一下子想到了他，慢慢走出门。

　　无心见到我，急着跑过来：“纳兰姑娘，求您见见师傅好吗？”

　　“为何？”

　　“师傅他……师傅他……呜呜呜…………”

　　我心中一惊，马不停蹄的望寺庙里面赶去，无心说他回来了，却病了，病的非常厉害，大夫说他忧思过度，要油尽灯枯了，他该有延绵的寿命，为何会如此？现在在那后山的松树下等我，想见我最后一面，我怎么会想到他会如此，他应该明白的，拈花一笑，我是想让他好好活着，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忘了关于我和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