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忆》Miss南瓜

4、第四章

　　一百年后。
　　“听说边界那位掌管神树的夕瑶神女，近来同咱们的将军很是亲近呢...”紫衣小侍眼睛滴溜溜的环绕四处一周，低低地对身边的青衣小婢说道。
　　“这不是很平常吗？那人不是称神女是他的知己，言语之间也丝毫不见避忌呀。”青衣狐疑地朝他面上望了一望。
　　那紫衣却是恨铁不成钢地嗔她一眼，“你怎的这般榆木脑袋，难道你没听说前些日子水碧姐姐的事？”
　　“这，这又是如何说呐？”青衣愈加困惑。
　　紫衣便附上她耳畔密语了小一阵子，果不其然满意的看见青衣大惊失色的面孔，还待细细说下去，余光却瞥见一片泛着银光的衣角，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当下讷讷不成言。
　　“将，将...将军...”拉着青衣便要拜倒，那人却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地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青衣拉着脸色发白的紫衣起身，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探了探，微微蹙眉，那、那不正是边界的方向吗？

　　百年来，神树在夕瑶的精心呵护下一如既往枝繁叶茂，圣光柔和地笼罩在夕瑶身上。她依偎着神树，声音都益发温和柔婉。
　　“这百年来，因为他时常来这里，我渐渐觉得不这么寂寞了。他那么神气，从前我只敢远远地观望，希望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现在好了，虽然，他说的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我都不懂。可是，只要他快乐，我便也觉得快乐。长久以来，他一直守着那扇门，一定同我差不多，可如今不同了，以后，我也一直守着他，你说，好不好？”
　　只有风抚枝桠发出的轻微声响回应夕瑶。
　　忽然，有人自远处走来。
　　银白衣甲款款而来，立于神树下静候。四下一片静寂，神树熠熠生辉。他忍不住伸出手，摘了一片叶子。
　　夕瑶慢慢从暗处显形，不由揶揄：
　　“天帝要我守着这棵树，你可千万别给我毁了。”
　　“这一个人都没有，你守它干吗呀。”他不解。
　　“我如果不守它，我又能做些什么呀。”她本就是司树的神，自是理所当然。
　　飞蓬侧过半张脸，夕瑶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点不好吗？”她仿佛不解。
　　“那我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他复又转身坐下，垂首看着手上无与伦比的至宝，声音都透了寒，“我拿着这把镇妖剑，又有什么用呢？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我拔剑的对手！这对我和剑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她轻轻摇头，似是不赞，“举世安宁，天下太平，这样的日子，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吗？”
　　他的眼中泛过冷光，“天下太平真的好吗？你看看这神界，千年万年都是一个样子，每个人的样子都没变，有什么意思呢。”
　　夕瑶认真凝视着他：“飞蓬，你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所有人都羡慕你。”
　　“羡慕？他们是惧怕我的力量！”飞蓬冷然，似有不屑。
　　夕瑶慢慢屈膝，蹲下来仰视他，轻柔又凝重：“飞蓬，这些话在我面前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
　　“夕瑶，你害怕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扬起一个微笑，“夕瑶，有你在身边，真好。”
　　她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轻轻开口：“飞蓬，如果让你选的话，你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飞蓬闻言，傲然昂首道：“我要一个对手，一个真正可以让我拔剑的对手！”一边挥舞着镇妖剑，神树枝叶受到撼动，纷纷飘落。
　　夕瑶眉头轻蹙，“飞蓬，你的戾气太重，迟早会伤了你自己。”
　　他将她忧心忡忡的表情尽收眼底，双眸清亮无匹，“伤就伤吧，还有你为我疗伤呢。”
　　“是的，我会在这里永远地守着你。”她看着他，无比珍重。
　　伤就伤吧，我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