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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流莺歌,几曾唱罢思情柔 ...


  •   “他就是唱错了!”这话没在中场打断,偏在散场时候喊出来。

      人群之中,这一声真是又惊又响,让台上的白月卿猛地止住了步子,心下乱跳了两拍子。

      我早就明白,这演的假戏怎能成真呢?侥幸果然要不得。到底是瞒不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惹了哪家同行的不快还是真的招了挑剔戏迷的烦,这下可真的糟了!

      就在白月卿刚想下台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喊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戏子突然从帷幕后面跑过来,急忙拉了他的袖子,把他往后台拽“小月郎!快到后面去,苏老板说你不能直接从台上过去,一切都有他顶着呢!”

      “瑞春姐?可是,换戏是我的主意。我怕今晚这事儿,不好办。”见着师姐来了,他也还是放不下心来,谁想到今晚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呢?

      “少瞎操心!你那个脑袋瓜里头都是戏,论起来手段,咱苏老板有的是瞒天过海的本事,傻瓜,快跟师姐去后面!”马瑞春与白含香有深厚的姐妹情谊,也是从小与白月卿多有照顾。这么个事儿临到谁头上都不好弄,可是这戏院是苏老板的,哪有老板不发话戏子擅作主张跑下台的规矩?还是让老谋深算的苏涵来处理吧。

      “好吧。”白月卿只得听从师姐的话,去了后台。

      好不容易前面台上的人散了,台下面,少数的人赶时间走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一大半人们又是一番热闹起来了......

      “这是谁啊?”议论纷纷的人群里,大家都有个疑问——今晚为什么会换戏?却不料这个小姑娘却是当了敢说实话的,第一人。可是,不巧得很,方才大家都没吭声,偏就她嚷嚷出来,叫别的人也觉得不大舒服了......

      “唉?!”白月卿怎么走了?!那个喊着戏错了的姑娘瞬间情绪低落到极点。可是,她却不知道,将会有一场麻烦事儿在等着她。

      “哪里来的野丫头,砸场子是不是?!”开场还在叫骂的那个混混,这会儿却是冲动起来,想要维护台上戏子,口气犯冲的对那个鹅黄色旗袍的女孩叫道:“白老板也是你这丫头能欺负的?!”得,感情人家以为这是故意来拆台的。

      “真不懂事儿!人家辛辛苦苦唱了那么久,唱完了,倒是来这么一手。你哪个戏班的,眼红我们白老板也用不着这样来闹吧?!”瞧着那姑娘如柳的细眉秋水瞳,还有一张白皙娇美的脸,看那一身穿戴,怕是家里很有些财力的。就连方才小声抱怨的骄矜贵门小姐也忍不住来替白月卿抱不平了。

      “你说的有些对,可是这么直接大声的讲出来,是不理智的。虽然我们崇尚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美德,向往民主和言论自由,但是,一位优秀艺术家的尊严也是应该顾及的,这位小姐,你这样做很不好。”那个一身蓝色女学生装的‘新女性’,也趁着此刻站了出来,很是认真的对这只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出头鸟”如是说道。

      这年轻女孩子们的嫉妒心,那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就是,就是!”就连其他人纷纷都附和......

      “小姑娘不懂事,大家都散了吧。”也有个教书先生摸样的戴眼镜年轻人,想来为这个黄衣女孩来解个围。只是他这声音太小了,何况这一厢情愿的打圆场,人家也未必领情。

      “你,你们!”那个鹅黄旗袍的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顾眼瞅着跟前的众人渐渐对自己愈加不待见,暗暗跺了脚,心里的不服气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你们不讲理!明明就是错了,还不许别人说!你们不公平!”

      什么叫欺负?什么叫来闹?什么叫你说的有些对?她哪里是这样的意思,也不过是因了自己那点儿小小的私心,到了这些人嘴里,就变成了这样子?!可碍着自己也是上海滩顶有名望家族的小姐,她甚至口不择言的想要给自己留那么几分面子,故意装作轻蔑的道,“你们这些俗粗的人,就这样维护一个低贱的戏子!你们,你们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谁知这话,更是弄巧成拙了。虽然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她害得自己更是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

      “说什么呢!一点儿也没有家教!不懂戏就不要乱说话,当心咬了自己舌头!”刀疤脸大汉恼了。他本是不怎么懂得戏的,可就是忍不得别人对下层靠本事吃饭的人,进行语言上的攻击。这会儿,仿佛这个平日里面经常去路边讹诈小孩儿还有年轻学生钱财的人,都不是原本的自己了。他突然就自我从精神上升了一个阶层,再加上这个一身富贵气的小姐在物质上的反差太显眼,更引得他自觉自己这话有些“高尚”的意味了。

      “这是国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戏子也是人,也不是拿来给你这种人恶意中伤的!”倒是几个年纪大的老票友听不得“低贱”二字,也开始反驳起来。戏子是他们眼里的珍宝,是千古佳话传奇的再现,戏是多么瑰丽如画的艺术!这种美,怎么能用这种不堪的词语来形容呢?!

      “要道歉!”不知谁开了个头,大家也跟着起哄似的喊。

      “对,道歉!”

      “一定要说对不起的!”

      ……

      人头攒动,乱七八糟的声音越来越多,扰得人心都乱麻似的拧不到一处。

      “你们.....你们欺负人!”咬了咬唇,她下意识地不再多说话了。这些人,快把她惹哭了!

      她傅安妮不是可以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更没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更何况平日里被父亲哥哥当做掌中珠玉,不管是家里仆人还是女子中学里的同学们,都知道她是大上海滩财广势大的商会会长傅老爷的女儿,又有哪个来同她讲讲这仔细的道理呢?这会儿,这么多人来同她说这些,她听不进去,只觉得被指责的很委屈……

      傅安妮心里道:你们全都是不讲道理的下等人,我不要和你们再说话了!

      “唉?那不是傅二小姐么?怎么,她也来听戏了?但是……怎么戏完了,还这么多人挤着不走?”三姨太似乎根本没关心刚刚那群人说了什么,只觉得奇怪,远远瞧着人群里被围住的那个黄旗袍女孩儿样子很熟悉,再往外多走几步凑近了看,一下子就把她认出来了。

      眼见散场了大部分人都没走,想来是这事儿闹得不小,也或许是段大少本就是个好热闹的人,他也跟着三姨太一块儿凑了过来。他本就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留意听见那些人快组了个军团,来同小姑娘“讲道理”,在听到傅安妮那句“你们不公平!”段建勋乐得不禁笑了。

      他想了想,公平这个事儿,还真是不好说啊。人自生下来,有的是天王老子家的皇太子,有的是乞丐堆里面的可怜虫,甚至有的孩子连父母都没有。到死的时候,有的人百岁寿终,有的人二三十岁年纪轻轻就枉送了性命,这个世上何谈什么公平?!还挺逗的!

      傅安妮本来负气想走,可是被人群团团围住了,似是她不道歉大伙儿就不放她的意思。可她自比千金小姐,也拉不下脸面,不言不语的瞪着气鼓鼓的一双大眼,瞧着周围三教九流的人们,就是不低头。情势就这么窘迫的僵持着,只等有个人来缓解。

      说是凑巧也不是凑巧,这会儿救场的人,仿佛就是地里的硕鼠,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哎呦,对不住各位座儿了!”出了事儿,戏院老板苏涵闷不吭声地在后面认真隔岸观火势了一会儿,这时候才急急忙忙地从后排暗处,带了件儿戏服,一路小跑过来。

      “哎!苏老板来了!”

      “苏老板,您可算来了!”

      “苏老板啊,您倒是给说说今儿晚上,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过来了,他们需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解释!趁着这会儿大家转移了注意力,傅安妮瞅准机会就慢慢往后退,直到她跑到一个灯光昏暗没什么人的角落里,悄悄的松了一大口气。

      众人跟前的苏涵,现在半是心虚半是道歉的赔笑脸,“是我一时疏忽,我们白老板那套白娘子的戏服给个小兔崽子不小心碰了烛火,烧了个大窟窿。这大半夜的也没法儿再找一件儿新的,我们白老板也断然不肯穿着烧破的戏服来搅了大家伙儿的兴致,没法子了,只得换了戏。你们看啊!这戏服都被烧得要不成了!”边说便将手里的白娘子戏服展开给众人看,衣裳背后有个碗口大个洞!苏涵何等的精明,他这为了不砸自家招牌,刚一看出事儿了,十分果断地找了这衣服故意拿蜡烛烧成了这样,为的就是让大家眼见为实。

      他舌灿莲花的一番如此这般那般,无可奈何的换了戏,谄媚点头又哈腰后,眼看人群里面多是有些向着自家白老板且好说话的,这就又变了张严肃的脸。苏涵看一眼身边儿看场子的小哥,用只可意会但也必须言传的冷静语气道,“双喜,都是你惹的祸!毛手毛脚的烧了衣裳,弄得今晚上贵客们都不高兴了,还不赶紧给大家伙儿赔不是!”

      名唤双喜的少年,立刻就明白了老板的用意,顿时忙不迭的低头认错,“都是我不好!我弄坏了戏服,苏老板您罚我吧!各位大爷、太太、小姐、先生们,这都是我的错,我跟你们赔不是!”

      总要找个人,来承担起责任,给别人个说法儿,这样才好糊弄过去,不,这一招叫做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至于这小事能化无,那就不好说了……

      “这天也晚了,大家看完戏一定也是累了。不如这样,我们玉兰戏院备了些上好的蜜饯干果,给大家伙儿用福袋包好。一来是答谢贵客们赏脸来看我们的戏,二来也算是对今晚事情的弥补。下次,我一定让我们白月卿白老板换了上好的戏服,再给大家伙儿好好唱一出白娘子的戏。”说罢,就叫双喜带着一帮子看场子还有打杂的下人们,把留着原本要过几天过节备用的小福袋发给大家。

      “既然这样,咱大伙儿就等下次再来听白老板唱吧。我可是困得不得了,要回去休息了。”

      “都散吧,戏都演完了。”

      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发话了,明显的大家都不是来跟戏院为难的,这戏也看了,福袋也拿到手里了,连那个咋呼的丫头都被教训了,也算是圆满。于是,人们都就慢慢离开了。

      这个时候,段建勋打开别在胸口衣袋的金色怀表,一看这时间,都快凌晨了,不觉微微翘起了嘴角,心想,这可就已经是第二天了呢。

      “姨娘,司机跟外面候着您,您先回去跟叔父报个平安。我还有事儿要办,这一时半刻的也走不了。您看这样行吧?”

      段大少说话处处用个“您”字儿,让三姨太心里也觉得舒服的很,虽然她年轻但是辈分大,于是笑说,“那好吧!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忙不完的事儿。那我先就回去,见着老爷了就说你在很认真帮他做事。哎,真是个好孩子!”

      “.......”不说我是孩子,您是会老十岁还是怎么着?!

      眼瞅着人走得差不多了,苏涵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那心里那算盘的珠子是拨得也是“咯泠泠”响个不停。他冷眯起眼,暗暗心说:林长轩你小子总是给我弄出些幺蛾子,现在竟然因为你差点惹出了这么大乱子,等你回来了,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

      时间匆匆流逝,此刻,后台的时钟正是凌晨一点。大半夜怪冷的,后面也没有多少人了,苏老板也走了。

      开着灯,白月卿还是独自坐在凳子上,他脸上的油彩都除尽,肤若玉脂,丹凤清眸,薄红的唇紧紧的抿着,一张似幽池莲萼的纠结面容正对着镜子,单手托腮,想着心事。

      灯火掩映,镜面流光,更照得他的面目显出几分朦胧的好看,只是,突然之间,镜子里面照出了一抹鹅黄,就在白月卿身后停驻了。

      “你好!”这是个女孩儿的声音,但也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回过头,看见个漂亮的姑娘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还没缓过神儿来。寻思着是大半夜闹鬼?!可是自己也没欠着别人什么风流情债,难不成还是《游园惊梦》的艳魂杜丽娘来了?也不对啊,哪个杜丽娘还穿旗袍的?鬼也赶时髦了?这么寻思着,他又笑笑,自己还真是唱戏唱疯了。

      当他反应过来,才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微笑说:“呃,您好,不知道小姐您是?”

      “我叫傅安妮,我叫,傅安妮。”你啊,可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可算是近距离接触了!早前在报纸上面看过登这个人的报道,说他怎么怎么是戏曲奇才的,傅安妮没心情看文章,也不过是被这戏子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所以她就一直在暗处耐着性子等到刚刚,才敢跑出来找他。记得原本那油印报上黑白的映像已经很美,没想到这样看,更是觉得他越看越顺眼了!

      白月卿本是戏子本能的,极会分辨音色。等等,这个声音,好像是......对了!她就是那个在戏终喊自己出错的人!他不由得突然就把她重新打量一番,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心说,算了,也不与她计较了,只是这样前来找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小姐,你有什么事儿找我么?”语气一贯的温和。

      “白先生,我能跟你,交个朋友么?”羞涩之中,她伸出一只右手,一双大眼睛望着白月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对这个人上了心,随着从报纸上的那张卸了妆的清秀照片,到刚才的台下遥遥相望,再到现近的伸手便可触及,就觉得越来越有好感了,真是好神奇。就像是一个梦一样,她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哪里,可假如这个光鲜耀眼,艳丽夺目的人,真的可以被自己得到,那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傅安妮暗想:刚刚他刚唱完快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一时真的是惊慌错乱,才大着胆子想着喊那两声唱错戏,来让他好看到自己,注意到茫茫人群之中,有个自己这样的人,记挂着他,还不舍得让他那么快走。虽然这个方法不太合适,但是效果吧,看来还是蛮不错的!

      “小姐,您还是叫我月卿吧。”看来这位小姐是想要结交自己的,不过用错了方法。虽然是有那么些许尴尬的,白月卿却也不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出于礼貌,这个手还是要握的,不再迟疑的伸出自己的左手,一个不防,却被另一个人自旁边很是自然的抢过来隔空打断的手,牢牢地握住。

      那不是女儿家柔软纤细的手掌,而是带着一双冰凉温度的,一丝不苟的男人的手。

      白月卿忍不住嘴角想要抽搐,这个后台真是太诡异了,突然间就又冒出来了一个。你们一个两个的瞬间出现,真想吓死我啊!

      “白老板,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一饭之约,这可已经是第二天了呢。”右手还握着,左手掏出雕刻精细的华贵怀表,上面已经是凌晨一点十五分零二十八秒了。段建勋轻轻一笑,他这双鹰似的深邃双眸在镜片儿后面,好像有些邪气的也在笑。

      “你!”没有料到有人会坏了自己的事,傅安妮很是生气,“真没有礼貌!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是那五指山下蹦出来的孙行者,顺着天意来保护一个软绵绵的老实善人,免得被淘气的小女妖精占了便宜。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苍天鉴证,他段大少对英雄救美这事儿确实不很热衷,只是刚巧见那嚣张幼稚的丫头拆人家台,这会儿后台碰见了,想要和她开个玩笑而已。这种娇生惯养还犯花痴的大小姐,应该给点儿教育,嗯,他自认自己这是在教育小孩子,可惜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小女妖精?!你说谁呢?!”她生气了,一双大眼里面敌意的怒火,腾的就烧起来了。这个怪腔怪调的男人可真是讨厌至极!

      “唉?段少爷,你怎么又变猴子了?”白月卿很是奇怪的开了口,打断了两人的抬杠。

      “猴子?!”傅安妮和段建勋这倒是异口同声了,不过在这一句之后,傅安妮极为鄙视的瞅了一眼对方,段建勋倒是无所谓的不与她理会。

      “你刚刚说自己是孙行者,那可不就是个猴子么?”白月卿那张无辜的脸,说出来确是这样的话。

      “哈哈!猴子!”傅安妮闻言不禁指着那个看起来很是碍眼的男人,开心的笑了。哈,看吧,讨厌鬼!可是你自己说你自己是孙行者,是猴子的!哼,你活该!

      “.......”段建勋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当回“护花使者”这下自己反而是哭笑不得。白月卿你个笨蛋!老子刚刚是在维护你,那丫头俩眼直勾勾的盯着你瞧,你这傻瓜却说我是猴子?!真是个不开窍的死板脑筋。

      “小姐,老爷派了车在外面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会儿傅家的仆人阿四却跑到后台来,急着叫傅安妮回家。

      “啊?哦,我晓得了。”就算这样,戴安妮还是有点儿,舍不得。想来父亲怕自己回家晚路上不安全,又要说自己一通没有大家闺秀的行为规范了。她眨眨眼,望了望白月卿,又看看那个讨人厌的“猴子”西装少爷,觉得,对方起码要跟自己说点儿什么,可是吧,她这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先开口的话题,虽然自己是极不愿意先说拜拜的。

      “小姐,既然这样,你要回家了么?”平平的一句话,白月卿微微笑着,也不见半分的其他情绪和意思。但是在傅安妮眼里,好像这个小戏子也很关心自己似的,要问她是不是要回家了,这么一想,她有些小小的高兴和得意。

      “嗯!那,那我走了。我会再来听你唱戏的!下次,下次我不会再给你捣乱了,”傅安妮白皙的脸上隐约有些红,她认真的看着白月卿说,“还有......对不起啦,白老板!拜拜!”想来,她傅安妮可从来没跟什么人道过歉呢!

      这样的话一说完,她暗暗发下誓愿——白月卿,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我傅安妮发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得到你!

      想着想着,傅安妮心里偷笑着就飞快的跑出了后台,快乐的回家了。

      段建勋看那女孩子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心道,啧啧啧,这女人的心思啊,真是不可用常理来揣度。

      小丫头走了,段少爷懒洋洋的笑着,刻意说道:“走吧,白老板,我还等着您请我吃饭呢!”

      “啊,这还是大半夜的,油条铺子估摸着还没开呢!”白月卿当真了,又开始为难起来,这个少爷真难伺候!

      “逗你玩呢,我送你回家!想来也是无聊,我顺路去码头逛逛。”

      “啊?码头!”小戏子一愣,他这么大半夜的往码头跑,别是........

      “我是有事要去码头办,瞎想什么呢,本少爷正值年少,风华正茂,怎么会想不开去投水?!”段建勋笑得云淡风轻,却是想起来码头那批货的事儿,刚刚那点儿高兴就又瞬间变得不足挂心了。

      “哦。”要是一般人哪会半夜跑去码头,也难怪别人乱想!暗暗腹诽着,白月卿的表情越发呆了。

      “对了,你家在哪儿?”过了半晌快出了门,段少爷才想起问这茬儿。

      “......”感情你不知道啊,还送我回家呢!

      本是毫不相干,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并肩走出戏院,也不知来日将要降临于他们身上的,该是何等的沪上风雨呢?

      只见,夜深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流莺歌,几曾唱罢思情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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