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翻云亦覆雨

23、二十三

　　在周玉的腿上躺了会儿，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玉哥儿，我饿了。”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周玉。
　　“嗯。我去订餐。”周玉手指拂过我的长睫毛，语气轻柔。
　　“订餐都麻烦，咱们出去吃吧。”
　　听到周玉的话，我本想从周玉的腿上起来的，却被周玉穿ｃｈａ在我发间的手不轻不重的压制住，我只能继续躺在他的腿上。
　　周玉皱了皱眉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犹豫。但是最后，却还是轻声说了：“好。”
　　我熟稔的从沙发滚到地上，周玉也不拦我，只是好笑的看着我像个球似的从他的腿上滚下去。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我的眼前总是浮现的是刚刚周玉眼中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
　　“为什么你那么排斥带我出去吃饭？”终于，我还是问了。
　　周玉装作没听到，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路。
　　后来，我终于在一个网友的博客上找到了答案：情人在餐厅吃饭，恋人在家中吃饭。
　　车子很快便滑入了新街口一家中餐厅。
　　周玉依旧十分体贴的为我解开安全带，开车门。顺带着十分自然的牵着我的手进了餐厅。
　　“周少。”门口的服务员眼神倒是很好。
　　周玉不说话。只是拉紧了我的手，走进了餐厅的包间区。
　　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这家餐厅的招牌，心中还是暗暗乍舌的，这家餐厅可是南京城数一数二的中餐厅了。周玉也还真是大方，随随便便的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包间区倒是极安静了，一是地毯的吸音效果，二是厚重的木门将包间内所有的喧嚣都一一革除。
　　我心中总觉得毛毛的，兴许是这儿安静的太过诡异了吧。加快的脚步，我着周玉的手更加紧了。
　　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雌性生物的第六感，哪怕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生。
　　我与周玉携手从包间区的一条过道拐向另外一条过道时，我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立马就僵硬了，甚至都有了哭的征兆。而我的前方原本正在与客户讪笑的父亲的眼神不经意也瞥向了我的方向，之后笑容也没有了，冷着一张脸但还是将客户送进了包间，然后一步一步的向我与周玉走来。
　　我心虚的抬眼看着周玉，他的表情还和平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周玉现在是紧张的，至少我被他握住的右手已经被他握的惨白了，甚至连都看见了手上骨头的轮廓。
　　“先生，劳驾您松开凌欢的手。”父亲的话语仿佛是千年寒冰。
　　周玉只是挑了挑眉毛，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周玉，松开吧。”我在周玉的身边轻声但却清楚的说。
　　周玉终于低头看着我，眼中有着难言的疼苦神色。
　　终究，还是一点点的松开了我的手。
　　“凌欢，你先回去。我同这位先生谈一谈。”父亲倒是在跟我说着话，可是眼睛却还是盯着周玉的。
　　我从未听过父亲如此对我说话。应了声转身走出了餐厅。
　　走出餐厅，站在周玉的炫目的奥迪车边，我轻声的跟这辆车的主人道歉：“对不起，周玉。我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两个家庭。”
　　我不知道周玉和父亲会谈论什么，我也不清楚父亲的态度，但是心中却还是做好了晚上要被父亲质问的准备了。
　　果然，晚上十点三十分，我的房门被父亲推开，进来后又关上。顿时原本就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你和周玉是什么关系？”父亲果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已经看见了。就如您所见。”我低着头不敢看着父亲。
　　“你才多大，你知道吗？”父亲的声调有些拔高。
　　“十六。”我回答道。
　　“你都已经知道你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不懂事。你现在还是学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父亲的话语有些咄咄逼人。
　　我沉默不语。
　　“这事儿我没告诉你妈，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让我失望了。”父亲的声音终于压低了下来，身影也有些颓唐。
　　见我一直不说话，父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为我关上了房门。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周玉。
　　“周玉，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不能毁了我的家庭。”我的自言自语，却又希望这能被周玉听见。
　　有些人，注定不能一辈子守候。周玉，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背叛世界，但却背叛不了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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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我已高中毕业，顺利的北上求学。这期间我没有与周玉联系过一次，我甚至更换了号码。并且将自己与世隔绝。
　　终于，等到了开学，我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看着越来越渺小的南京城，那仿佛就是我与周玉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彼此的视线。南京，再见。周玉，再见。
　　抽出飞机上的杂志，最终还是在第3页停留。然后放下它，望着机舱外，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翻滚着从我的眼眶中流出。
　　“金腾总裁昨日完婚。”杂志的标题晃乱了我的心。也诱发了我奔涌而出的泪水。
　　“小姐，你还好吗？”坐在我旁边的一名男士给我递过来一条手帕，我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接。
　　我从靠近心口的位置，拿出了一直被我珍藏的手帕，那是周玉给我擦鼻涕用的，我一直留着。
　　掏出手帕，擦干了泪水。
　　飞机到达了北京后，我刻意的将手中一直被我紧攥的手帕一点一点的松开，然后，不忍看着它飘至机舱何处……周玉，我该放下了，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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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是坚持在北京完婚的，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在南京同一个不叫凌欢的女人完婚。
　　第二日，他便领着她的新婚妻子，登上了飞往南京的飞机。买的依然是头等舱，做的依然是最好的位置。
　　可是当周玉低头时，却发现了那一方手帕。
　　周玉捡起了手帕。他认识，只是他的帕子，他也记得，这是他给凌欢的帕子。
　　一滴泪水，滴落在手帕上，与凌欢之前擦在帕子上的泪水交融。
　　“玉，这帕子很漂亮，送给我吧。”坐在周玉旁边的漂亮女人满目期待的看着周玉。这是周玉的合法妻子。
　　“好。”周玉将帕子递给了未来与他共渡一生的女人。女人一脸的兴奋。
　　凌欢，再见！又是一滴泪，顺着脸颊，划入了胸口，隐没在心脏的位置。
　　飞机飞入云霄，甩开了所有哀痛悲愁。也甩去了终究得不到的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