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城堡》莲殊

3、第 3 章

　　路希十分喜爱将路西法盛装打扮，但从来不提出门的事情。路西法偶尔掀开窗帘，看远处天空的的士匆匆而过，也并不像想要出门的样子。沙丽小姐有一次跑上天台，看见盛装的路西法，吓得脸色白了一次，却也拗不过路希，就算了。再看到路希比以前要来的安分许多，不再三天两头跑到危险的地方玩什么探险游戏，反倒是有些感激路西法的到来。只是心里偶尔嘀咕，这个女孩未免有些高过了头。
　　路希的日子很快活。这个小男孩常常要路西法贡献出膝盖做枕头，睡睡躺躺，翻翻滚滚，其乐无穷。有时候抱住路西法叫妈妈，有时候爬到他怀里叫爸爸，还不允许拒绝，活脱脱一个小皇帝。路西法感叹这平民区里居然也能养出这种小祖宗，真正放肆。哪里知道这小性子，是整个街道的邻居们，众星拱月一样宠出来的。
　　沙丽小姐十分疼爱路希，吃穿用度都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的起的。路希的菜单里，每周至少三种海鲜，荤素搭配十分讲究。偶尔有路希不喜欢的荤腥或者油腻食物，这个孩子就直接用叉子划到路西法的餐盘里，宣布正式移交，划归路西法的势力范围。路西法看他一眼，多半就默不作声地吃掉了，并不会向沙丽小姐那样皱眉或者唠叨两句，这让路希非常开心，更加肆无忌惮。

　　夜里玫瑰酒店最忙的时候，路希也会乖乖地给沙丽小姐帮忙，擦擦酒杯，端端盘子，和吧台前的老客户们聊聊天，然后被他们的笑话逗得咯咯笑。
　　玫瑰酒店多半是依靠熟客而兴隆，这一天却来了两个都市警察，让这个店里的氛围都僵了一下。好在大家不过是好奇地看了两眼，有片刻的沉默，又马上自顾自地乐起来，懒得去理睬陌生的客人，酒店里才重新喧哗起来。路希瞪大眼睛，看着两个男人走到他面前的吧台坐下。
　　“啤酒。”
　　高大一点的男人坐在了左手的位置，胸口都市警察的徽章在灯光下反射强烈的银光，路希盯着它看了两眼，对两个客人笑了一下。旁边的酒保送上了两杯啤酒。
　　“可以靠近一点看看吗？”路希歪着头，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左手的男人爽朗地笑了一下，大方地向前挺起胸膛，右手边的男人不赞同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
　　“好漂亮哦！”路希眯细了眼睛，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闪闪发亮呢！”
　　“白天会更漂亮哦，在阳光下面。”男人自豪地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想不到这里的啤酒这么好喝！”
　　路希扬起头，骄傲地笑着：“那当然了，玫瑰酒店是安娜苏镇最好的酒店。”
　　“噢？”左手边的男人感兴趣地向前探过身来，“还有什么好酒吗？”
　　右手边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
　　“强，少喝点吧。这里毕竟不是都市。”
　　“有什么关系？杰，已经换班了，不是吗？”强没有理会他的劝告，笑着说，“现在是自由时间。”
　　“咦？现在才下班吗？你们好辛苦哦。”路希放下手中的玻璃杯。
　　“是啊，警察真不是人干的活呢~”强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开始数落都市警察的辛苦。
　　“工资又低，任务又多，为了上面一句话，我们就要到这样不眠不休地到处找什么三翼……”
　　“强！”杰愤怒地叫了一声，阻止了口无遮拦的同事，又转过来瞪了路希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别多事。
　　强自知失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路希仿佛没有看见杰警告的眼神，从吧台下面递了一张菜单出来。
　　“那你们一定还没吃晚饭了？”路希露出完美的营业笑容，“我们也提供非常不错的晚餐噢，意面和甜点都很出名呢！”
　　“嘿嘿，正好肚子饿了。”强吸吸鼻子，先把菜单让到了杰的面前。
　　“啊啊！有新的朋友吗？我的小心肝？”安德鲁像往常一样旁若无人地从门口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自卫队的分队长。
　　“哎呀呀，爸爸的专属位置被人攻占了吗？”
　　“咦？不好意思？这是您专用的吗？”强吃惊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安德鲁一把按住了。
　　“不不不！朋友，没关系。”安德鲁在他旁边坐下，而其他人在杰的另一边坐定了。“我天天都可以见到我的小天使，您可是难得来一次呢！”
　　“哈哈，那真要谢谢您了，忙了一整天，我还真是懒得挪窝呢！”强安心地坐下，“这里的啤酒真不错，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常常来。”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这里的调酒师也是最棒的，连都市中心的X-Club都比不上呢！”
　　“嘿，您去过X-Club？！”强有些吃惊，“那可是都市鼎鼎有名的酒吧呢！”
　　“我在都市有些生意。”安德鲁的笑脸总让人觉得非常可靠，“那里的海洋之心可是一绝。”
　　都市警察卑微的薪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进入那种顶级消费场所，这一下连杰都露出了相当的兴趣。
　　“来，玫瑰酒店的招牌你们也不能错过，Bob，给这两位先生来一杯玫瑰沙露，我请客。”
　　“您真是太客气了！万分感谢……”强很激动，杰也有些动容了。毕竟安德鲁的慷慨和热情相当让人有好感。
　　“哪里。我很久没有遇到都市人了。还真有些想念呢！当时我是去谈生意的，没想到那位绅士那么慷慨……”一边聊起自己在都市的经历，安德鲁一边非常有技巧的劝酒。分队长们全力配合，不知不觉地给都市警察空掉的酒杯满上……
　　安德鲁，你真是太擅长套话了。路希重新低头擦拭酒杯，这种事情交给安德鲁，自然是放心的。
　　不知不觉地喝了太多的酒，两个初来乍到的客人，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彻底烂醉如泥。强果然是喝多了就很爱讲话的类型，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关于警察和军队之间差别待遇的抱怨，对于上司的非议……路希安静地听到最后，看两个人软倒在吧台上，才凑过去亲吻安德鲁的脸颊，笑眯眯地夸奖：“安德鲁，你真厉害！”
　　安德鲁招呼分队长们把两个喝醉的客人扛到阳台上去醒酒，志得意满。

　　“小西！小西！”路希关上房门，扑到了路西法的背上，“都市警察是不是在找你？”
　　“嗯？”路西法把背上的无尾熊扒下来，按在沙发上。
　　“一定是一定是！”路希躺在沙发上仰望他，咯咯笑着，兴奋地叫唤，“他们要找一个金发的男人！金发哦！”
　　路西法静静地看着路希。
　　“听说是都市政府的命令。你惹到谁了？市长吗?”路希笑得有点喘，胸口上下起伏，两颊微红。
　　“难道说是议会？还是皇室？毕竟是都城呢！”
　　“你为什么不猜是军部呢？”
　　“军部和市政历来不和啊，怎么会派警察？！应该直接派兵才对！”唯恐天下不乱一般高兴着，路希摇晃着按住自己的手臂，“哪！哪！到底怎么回事嘛！你是□□？叛军？刺客？”
　　看着那只有兴奋没有惧意的双眸，和那烦人的小嘴，路西法附下身去堵住路希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还自己一个清静。
　　“先别问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