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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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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今剑的唯一念头,三日月宗近抱着他跳进看不见深渊的缝隙中,紧接着如他所料,光芒一闪两人闯出了无限城,罗盘在怀中轻微闪烁。
凭空出现在森林的半山坡上,双脚无力就连站稳都是件艰难的事,他也只能用力按住今剑放怀里护着,双眼紧闭顺着惯性往下滚。
隔着厚衣服的四肢与背部猛烈撞击上各种碎石,在第三次撞到树干后三日月宗近瞅准时机伸手抓住深深插地下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块,才避免了继续滚下去撞得不省人事的可能。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身体还能否站起。
两人又滚了下去。
……
“哈……哈……”
三日月宗近搂着今剑跪在地上大喘气,带着热度的液体从额上滑落进眼里,致使他看不清画面。
“……今……今剑……”
左边的胳膊应该是在摔滚中折断了,以扭曲的姿态盖在今剑背后,而今剑则是紧闭着眼眉头皱起,仍昏迷不醒中。
适应一会他大致看得清周围环境,月亮高高挂起,满含着虫鸣的谧静森林,再看向下延伸至远摸不清边缘的石坡,他们不出意外是掉在了深山里。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麻烦了。
“跑起来!我要保护弭豆子!”
相隔十米左右的树林背后传来了少年充满力量的嘶吼,随之则是照亮四周的明艳火光,
那边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抱紧怀中人,咬牙没有出声。
……不管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今剑。
还醒着的他已经用自身最后一丝灵力暂且添补了穿孔的心脏,可是已经失去意识的今剑却无法停止一直流血的断臂。
有个念头缠绕着使他无法思考。
“罗盘……”
他轻轻挪开今剑靠着他胸口的脸,取出一直藏着没被鬼发现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灵……”
“血鬼术·杀目笼!”
什么?!
三日月宗近被打断了思路,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前方,红色的丝线于空中穿插直直翻涌成网,正准备朝下倾盖它的目标。
那边有鬼!之前说话的少年难道是——猎鬼人!
怎么办,我根本……
纠结的痛苦快要将他分裂成了两半,一边催促着他带着今剑赶紧逃离是非之地,一边又啜泣着恳求他前去看一眼,说不定就能救下一人又或是一个家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三日月宗近脸上混着鲜血的泪珠落到今剑脸上,一声呼喊后下定决心,他快速且稳定地将人藏在巨石后,并将罗盘塞到今剑怀里贴着御守放好,最后空出手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你会原谅我的,一定会的……”
三日月宗近转过身,咬牙冲向对面战场。
快要走出最后一层掩护物,弓身贴在树干后探出头打量情况,然而眼前凶险的一幕已经不容他有任何犹豫。
血做的丝线锋利如刀,编成网正要切割掉地上不能动弹的男孩,与其搭上没有武力的自己,还不如从背后吸引鬼的注意力拖延时机,给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男孩抢出时间。
“真热烈!”
被声音吸引手中一顿的鬼转过身,就见衣着华丽但满是伤痕的男子手握太刀冲向他的脖子,眼神里充满恨意。
同时,这次对视三日月宗近也看清了鬼眼底的字,下弦五。
猛然间,武士杀意暴增,以为来了个厉害的猎鬼人,本就因灶门炭治郎险些斩断他脑袋而拉高了警惕的累果断收回血线接连后退,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才压着怒火开口,“一个两个的,你又是谁?”
“呼……”
忙着用嗓子大喘气的三日月宗近懒得回复他,仅仅一刀就可以判断出眼前孩童模样的下弦五实力远不及上弦,若是全盛时期的他定能一战。
现在嘛……也只能撑着不要让敌人看出他外强中干的真实情况就万幸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三日月宗近想得很完美,先吸引注意力,再等那少年爬起来攻击鬼,自己找机会解救下后面绑空中的女孩子,三个人围杀一个下弦六,不过份吧。
他单手举起日轮刀重新瞄准空隙攻上前,然而根本不会呼吸法的他也只有必杀技可以一搏,可惜的是这一击因他疲惫的神经而慢了半拍,空刀了。
日轮石打造出的坚硬无比的太刀被拉满实力的下弦六斩断,随即刚填好空洞的胸口被猛烈一踹,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穿阻拦他的树干,背刹滚趴地上。
三日月宗近艰难睁开眼,隔着稀碎的杂草,他看到躺在巨石后毫无知觉不问世事的今剑,终于是没忍住骂了出来。
“靠!”
……
重新凭借呼吸法勉强站起的灶门炭治郎着急思考解决办法,眼前的鬼看上去已经恢复到了完好状态,可自己不仅呼吸紊乱,就连手中的日轮刀也断得只剩下巴掌长的一截,完全没法用了。
鬼怎会等他想到办法再动,踹飞突入的猎鬼人后心情舒畅多了的他更加急着杀了这个男孩,累抬起双手在空中重新结线,继续他的目标。
完蛋了。
灶门炭治郎心里念道,直面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笼罩住他,但是他却不敢闭眼,仍然寄希望于最后一刻到来前运气好发现敌人破绽,然后得以一转局势。
“叮……”
温柔的水流抚摸过这片被重重伤害了的大地,缓和的风带着清透湿气挡在灶门炭治郎身前,化开了全部危机,时间似乎也放慢了脚步,一切如梦般虚幻。
“能坚持到我赶来,真不错。”
富冈义勇从他身后走到前方,坚毅的背影令人格外放心,似乎将一切松手都是没问题的。
“之后就交给我吧。”
……
一直关注着那边的三日月宗近当然也看见了如龙般缠绕在树间的水流,很快意识到那是蝴蝶忍曾提过的的水之呼吸,立马就放下心来。
援兵赶上了啊……
他侧着身子缓慢撑起,过程中又咳出几口血,他看着血液渗入土里,眼底晦暗不明,陷入思绪一会后靠着上半身缓缓爬到今剑旁边,将他捞过搭在自己怀里,继续先前未完成的事。
“我不知道你寄居在罗盘里是为了什么,但恳请你用灵力将今剑断了的左臂恢复……”三日月宗近低头靠在今剑脑袋上,神志渐渐溃散,声音低得宛若呢喃。
“就当我是求你,拜托了……”
……
在富冈义勇一声令下让自己带着妹妹跑起来时,灶门炭治郎只记得最后大喊有位好心的武士被鬼打飞到远处,连忙抱起祢豆子跑远。
“这可是违反了队律吧?”蝴蝶忍笑着看挡她面前维护鬼的富冈义勇,对方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令她些许冒火,但这都没关系,她的继子早就追了过去,像富冈义勇这样被大家讨厌的人肯定是想不到吧。
思及这蝴蝶忍心里舒坦了不少。
“身为柱居然会包庇鬼,就算你有那种想法我也没打算在这陪你拖延时间,那么……”
准备起跳于树间枝叉穿插追上带鬼跑走的少年,余光在晃动间被地上的断截刀刃给反光刺了眼,她随意看去,愣在原地。
断刀上的月纹可是被锻刀匠高度称赞的刀纹,说能锻造出如此力量美感兼具的刀,一定是位极其优秀的匠者,若是能挖到我们鬼杀队就好了。
刀的主人明明是消失了三年的三日月宗近,那日谈话分别后对方不辞而别,一周后自己正式成为了新一任虫柱。
“好心的武士……”
她想起刚刚那少年说的话,猛抬头看向侧边不自然给外力撞出的空缺,瞳孔一缩飞身跃入。
富冈义勇见蝴蝶忍这突兀的动作感到不解,微皱眉思考,决定跟上去看看,以免她是想绕开自己继续去追刚才的少年和他妹妹。
以蝴蝶忍的速度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就顺着血迹找到了靠在石后的人,熟悉的身影正低垂着头颅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了生气,这一幕竟令蝴蝶忍一时感到恐惧,不敢上前查看。
但也只是片刻的犹豫,之后就果断伸手探鼻息,确认还有气后松了口气,脸色却在视线落到两人身上大面积染血后顿时黑了。
照这个出血量,普通人早就死了。
蝴蝶忍对刚赶来的富冈义勇喊道:“你快背着他送去蝶屋!要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姐姐手上!”
富冈义勇也没多问,点点头就一手捞一个转身就跑。
不会有事的,姐姐就在蝶屋,只要到了那一切都会好的……
蝴蝶忍握紧拳头咬牙保持理智,转身正打算追上先前的少年,餸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传令!传令!本部发来传令!”
“抓住祢豆子和炭治郎两人,带回本部!”
“抓住炭治郎与身为鬼的祢豆子!”
不仅仅是自己的餸鸦,蝴蝶忍抬头顺着声音看去,许多只餸鸦在空中边飞边描述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的模样。
“难道说,那孩子的妹妹,是特殊的存在吗……就像当初那两只鬼一样。”
蝴蝶忍收回视线,不再犹豫赶向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