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秋望早就该猜到，玩的好的洛不少，可英雄联盟同一个区绝对不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id。
而且对面洛的出装，带的天赋，打法和走位，都和他印象中别无二致。
但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不仅和柯栩然开了同一局游戏，还恰好在同一个网吧。
秋望怀疑自己是被对家下了降头，要么是夏辙要么就是龙老板。
他突然想起解约的时候龙靖华对他放的狠话。
当时龙靖华一只手盘着佛珠另一只手捏着雪茄，歪着嘴对秋望说。
“秋望，你给我想清楚了，公司有本事把你捧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有办法把你压下去，你到今天也不容易，没必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前途。”
烟雾缭绕中秋望翻了个白眼：“我好怕哦。”
龙靖华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你说气话我不怪你，但是小秋啊，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咱们公司对你还不好吗？现在说起艺和和Sth.首先想到的是不是你？你现在通告是不是也越来越多了？虽然钱少一点，但你确实红起来了不是吗。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多少年能打拼，为什么现在就把钱看得这么重要？”
秋望忍着没冲上去给龙靖华来一拳，皮笑肉不笑道：“我工作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让老板您能开上跑车住上豪宅，老奴是打心底的高兴啊。”
“你！”龙靖华呛了好几口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至此，谈判不欢而散。
艺和这段时间也确实买了不少黑他的通稿，龙靖华更是连着接了好几个杂志的访谈，明里暗里内涵过他好几次，不过秋望都没正面回应过。
好你个龙靖华，现在居然想到做法了，真是下三滥的恶毒法子。
至于柯栩然，秋望听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念书，什么时候回国的不知道，前段时间偶然被微博推送了一条［柯锐太子生图好能打］的热搜，秋望才知道对方回了国。
在他印象里柯栩然从始至终都很低调，好歹亲爹柯胜郧是柯锐集团的老总，去年还跻身进了富不死富豪榜前三的资本巨鳄。
难为有这样的家世还能这么不显山不露水，寻常公子哥花边新闻早就满天飞了。他倒好，直到两个月前父子俩一同出席了柯锐集团旗下传媒子公司上市的剪彩仪式，吃瓜群众们这才知道柯胜郧还有一个这么符合大众审美的帅儿子。
一时间各大社交网站和短视频平台都在疯传柯栩然的生图，底下评论一水的“阿弥陀佛得不到希望弯掉”。
秋望每每看到都很想说，你们怎么就知道他不弯呢。
但是说回来……过了这么久，突然直了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秋望鼻头不受控制猛地一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望！”一声犬吠把他拉回现实。
耳边是网瘾少年们指尖飞跃敲击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不堪入耳的哄闹声，叶特元紧张地摇晃着他的手臂，秋望定了定神，眼前哪还有柯栩然的踪影。
“他人呢？”秋望忙问。
“你刚才在发呆？”叶特元说：“那人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秋望嘴唇动了动，无意识地看向电脑屏幕，游戏已经结束了，拉克丝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哈哈，我辅助果然还得再练练，能加个微信吗，下次一块儿玩］。
秋望职业特殊，回了个不太方便不好意思便退出好友面板，指尖一顿，打开了召唤师搜索。
叶特元在一旁还想着刚才秋望和他说的话，表情古怪地试探着问：“望，刚才有点吵我可能听岔了，你好像说那人……”
秋望面无表情地输入了柯栩然的id，“我前男友，没想到这么巧，在召唤师峡谷也能碰到。”
叶特元做了个卧槽的嘴型没出声。
秋望盯着叶特元看了几秒，遽然挑起嘴角笑了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出道前谈的，你青春期萌动的时候没谈过恋爱？”
“少看不起人，加上小学我谈过不少于五个，拉拉手什么的。”叶特元说着又顿住：“可我谈的都是女生……”
秋望看了眼柯栩然最近的战绩，语气没有起伏：“翻过的一本书而已。”
叶特元大感震惊。
一边不以为意地说对方只是自己翻过的一本书，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前男友的游戏战绩，连秋望自己都觉得特别自相矛盾。
他无数次幻想过和柯栩然重逢的场景，能在网吧碰到真的是意料之外。他在娱乐圈侵染了两年，过去的朋友都说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柯栩然刚才看见他时内心是怎样的心情。
至少认出来是他了吗？秋望不敢确定。
而更意料之外的还在后面。
叶特元在一旁独自消化完了自己好兄弟是个gay这件事，又斟酌着开了口：“那你……前男友是gay吗？”
秋望没说话，想起来一个段子：
［我是个直男，最讨厌的就是gay，所以我要求我的另一半必须也是个直男。］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叶特元，“你吃提莫种的蘑菇毒傻了？”
“不是，”叶特元摆了摆手，一脸便秘地说：“刚才你没看见？那男的后面还有个姑娘一块儿跟着从包间出来了，两个人走的时候看着觉得挺像一对儿，而且网吧里除了情侣谁会开这种包间你说是吧。”
风烛残年的鼠标老员工咔嚓一声在秋望的手中四分五裂。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一语成谶。
可以啊，真的直了。
*
翌日下午六点一刻，在公寓里呼呼大睡的秋望接到了助理兼经纪人程椰的电话。
程椰就是把秋望从直播网站挖到艺和的经纪人，在秋望预备解约时跟着一起递交了辞呈，目前为了给秋望找下家夜不能寐，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大金主，下午连打秋望好几个电话却都没人接。
对面一接电话就是惺忪的慵腔懒调，居然这个点了还没起床。
程椰霎时觉得自己像一个老妈子，气得想编点秋望的黑料寄给龙靖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忍住，再开口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温婉的语气：“望啊，还没起床吗？”
秋望没被电话吵醒反倒被她的语气惊得炸了毛，他揉了揉鸡皮疙瘩坐起来，“我才睡了四个小时，求求你了让我再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行不行？”
程椰原形毕露，不由分说道：“不行，半个小时都等不了，周助理和我约了晚上七点，这位老板咱们可得罪不起，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了，二十分钟后必须赶到。”
没等秋望再说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秋望低声骂了一句，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落地姿势满分，却险些踩到在床边等待投喂柯总的尾巴。
“喵！”柯总饭没等到，还差点被踩，胡子乱颤地挠他脚踝。
柯总是一只纯白色的德文卷毛猫，眼睛是浅蓝色的。
“私密马赛。”秋望弓着腰摸了摸柯总的脖子，打着哈欠拿了个猫罐头放在床脚，赤着脚去洗漱了。
大概十分钟后，秋望已经换好了衣服，乌黑浓密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画好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妆。
——一个爱豆的职业素养。
正要出门，刚握上门把手，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秋望低头一看，柯总已经吃完了罐头，正在忘我地啃他的裤腿。
秋望捏着柯总的后颈把它拖开，蹲下来说：“爸爸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我给你放你最喜欢看的电锯惊魂好不好？”
柯总猫躯一震，跳进秋望的怀里，死活都肯不下来。
“真拿你没办法。”秋望扒拉了两下无果，叹着气从卧室拿了项圈出来给柯总戴上。
秋望自己有车，省去打车的时间，按照导航到程椰发过来的地址附近刚好只用了十分钟。
这时天已经黑了，S市中心城一带依旧街市如昼，霓虹闪烁。
秋望看了眼车窗外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大街，临街的橱窗上挂满了装饰，来来往往的人群戴着鹿角或者红帽子，这才记起来今天是圣诞节。
“merry merry Christmas，lonely lonely Christmas……”
商场门口音响的音乐隔着玻璃失真地飘进来，柯总在后座喵了一声，秋望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熟练的倒车入库，然后抱着柯总下了车。
餐厅估计是那劳什子老总定的，叫什么雕觥夜宴，贵得要命，两年前Sth.刚出道的时候龙靖华打肿脸充胖子领着所有成员还有几个高管来吃过一次，那顿饭吃了将近六位数，龙靖华抠是出了名的，当晚结账的时候脸都黑了。
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反正是这位老总请客，吃就吃呗。
是哪位老总秋望也没问，不重要。
毕竟他这次解约说明白了就是有的放矢。
找到地方后秋望给程椰发了消息，此时距离七点整还剩十分钟，程椰回的很快：［三楼的立春小筑，人家还没来］。
这里的地段和服务在S市都能称得上顶尖，秋望一进门就有侍应生过来为他引路，因为这家店人少，秋望并没有乔装，路过前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几声窃窃私语，大概在猜测他是哪个明星。
秋望早已经习惯陌生人直白到不加掩饰的打量，尽管不喜欢，但也无法避免。他一路上目不斜视地跟在侍应生后面，到了包间的门口，侍应生推开门，包厢内程椰正对着墙上反光的玻璃补妆。
秋望咳了一声，程椰回过头来，“哟，还做了发型。”
说完便扭过头继续画眼影。
秋望走过去坐下，低头一看这么冷的天程椰居然还露着腿，光腿神器都没穿，他纳罕道：“不是，我们是来谈合作的吧，你穿这么凉快干什么？”
程椰被秋望噎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对着他神秘莫测地摇了摇手指，把披着的貂皮大衣往下一拉。
这么冷的天她不光露着腿，居然还穿了件露背深v的吊带短裙。
秋望叹为观止。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性感？”程椰展示完毕，忙把自己团团包住。
秋望不理解也不尊重，撸了下柯总的下巴：“性不性感我不知道，但你明天多半要感冒。”
程椰置若罔闻，又整理了下头发，“你知道个屁，等会儿他们来了你给我闭上嘴，由我来大、放、异、彩，知道吗？”
秋望无所谓，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差点忘问你了，这次又是哪个公司？哪个牛马总？”
“那可就有名了哟……”程椰正要说，一低头突然看到了窝在秋望腿上打盹的柯总，花容失色道：“你怎么还把它带来了？”
秋望也没办法，德文这种猫本来就黏人，放在车里他也不放心，只能抱着进餐厅。
不过秋望自然不会肆意到抱着只猫和那些公司老总谈合同，他进来的时候问了侍应生能不能照看宠物，侍应生告诉他餐厅内有专门的宠物间，秋望看了眼时间，按下一旁包厢内备有的服务按钮。
程椰把凳子挪近了一点，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这可不是艺和这种小作坊，柯锐听说过没有，旗下的传媒公司，捧红过多少人的……”
秋望听到柯锐两个字两眼一抹黑，差点没咬到舌头。
程椰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他们新上任的总裁前段时间上过热搜的，柯锐太子爷，你不是爱刷微博吗不可能没看到吧，我靠，又高又帅又年轻，还富得流油，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总。”
秋望脸抽了两下，突然明白为什么平时见李总王总妆都懒得化的程椰今天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他微微皱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道：“刷到过，长得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程椰没理他，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主动联系我，不过我跟你说，这可是咱们能碰到最好的选择了，你等下别摆谱知道吗？”
秋望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说话，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秋望以为是侍应生，下一秒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提着公文包的眼睛男。
一阵风刮过，程椰的貂皮大衣被利落地甩开，露出了清晰的锁骨和白花花的后背，秋望一边感慨着这女人的反应之快，一边看到第四个想买他回去做包身工的老板到了。
柯栩然向屋里的人颔首示意，缓步走了进来。不同于昨夜的休闲外套配运动鞋，他今晚身上穿的是一款相当考究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江诗丹顿某系列价值不菲的腕表，锃光瓦亮的鞋尖像一把淬了火的利刃，而那张脸则像雕塑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和昨天一样，秋望在看到柯栩然的瞬间又无法自抑地走了神，本来期望着能和昨天一样，回过神来柯栩然就会再度消失，可当他睁开眼时柯栩然依然站在门口。他们离得不远，一步，两步，三步，只要四步秋望就能像以前一样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但这不是梦，他便只能坐着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睛。
那昨天是梦吗，显然也不是，叶特元人傻但眼睛不瞎。其实说起来秋望更愿意相信昨天见到的柯栩然是幻觉，因为昨天的柯栩然不仅没有和他打招呼，还和一个女人一起离开了，这让秋望觉得很不爽。
而当下的柯栩然起码还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眼前，尽管西装革履、不苟言笑，既得体又疏离。
而且看起来，并不认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