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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小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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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常地过,林秋菊也会时不时想起那天晚上穿红衣的男人,却是再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个屁,人非草木,哪儿是说不想就想不起来的。
他是上妆面勾眼线的时候会想到那双上扬的狐狸似的眼睛,下了戏走在路上看到红色衣服会觉得那人穿得比人家好看,甚至连下起雨也会想起那天在裁缝铺里的初遇。
想到连向来木讷的师兄都觉得不对了。
但直男的思维从来都是一根筋的。
直到被拐进销金阁,林秋菊才明白师兄今儿个莫名兴奋的来源。这“销金阁”本名“刘香金”,原是个酒楼,说是这酒楼的老板早年间喜欢个女子,俩人情投意合,倒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红颜薄命,这女子长到十六岁上都是锁在深闺,那日冬雪料峭,姑娘家家跟母亲说了一声去山上上柱香便回,结果就这么消失在了庙后的梅林之中。
老板失了挚爱,从此借酒浇愁,盘下这酒楼就以女子的名字命名,倒是真被他研制出几款风味独特的好酒,生意越做越大,店子的规模也是日渐扩大,忽有一日,店里伙计发现,老板已经三日没来查账了,等到他家里一看,哪儿还有人,只剩下一封书信,是说自己半生碌碌,如今是时候完成该做的事儿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老板是个豁达性子,这么大的产业说丢就丢,这事儿倒是一时之间被传为佳话,有人说这老板是去找那女子了,也有人说在外面见着老板,身边倒是跟着位佳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女子。
世事多变,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被这店的新一任主人,也就是这“销金阁”的主人所代替,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这店铺改姓重开前没有半点征兆,据阳城中人回忆,三年前中元节那天晚上,这店铺就亮起了灯,门前楼上,映得灯火通明,只是时间点特殊,本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场开业,看着倒像是在迎些不该迎的东西。
说来也怪,从那晚上点灯之后,这店内除了客人之外,从没半个人出来过,出来的客人也是守口如瓶,只说这楼里头有你平生想要的一切,就是得拿金子去换。
久而久之,这楼也就成了阳城人眼里的“销金阁”。
林秋菊虽然刚来这儿不久,也是听说过这“销金阁”的,如今站在门口就想撤。
没想到师兄这回是死活不干。
“好师弟,你就陪师兄这一回。我也想尝尝这‘销金’的滋味儿。”林秋菊直翻白眼,也不忙着跑了,任师兄拽着他胳膊。
“你倒是想销金,关键这金倒是能自己长脚跑到你兜里呢?看回去师傅不打死你的。”
他说的实在,但他没想到,他师兄已经走火入魔了。嘴里一个劲儿念叨说是有钱,让他别怕,宽着心跟他进去。
他俩在这儿拉拉扯扯,半点没注意到身后边有人听了整场。
李林今儿个也就是下学早,家里老爷子又有应酬赶不及回家,没人约束着想的就是赶紧来这“销金阁”找点乐子,这还没进呢,乐子倒是找着了。
“我说,你俩打算争到什么时候?”
李林这一声给林秋菊和他师兄都吓了一跳,齐刷刷转头瞪眼看他。秋菊本就是个清瘦的少年,唱虞姬更吃不了几两饭,脸上肉少衬得眼眶子往里凹,眼大而凸,师傅说这样不好看,叫他每日里盯着隔壁养的鸽子练眼神。他倒是听话,只不过这眼神从一开始的无神到现在看谁都跟看鸽子似的。
死盯着生怕从碗里跑了,给李林看得心里一动。
本打算直接请他俩进去就当做善事了,这会儿改了主意。
他也不多说,摆摆手示意秋菊和师兄让开。俩人对望一眼,看李林穿的是衬衫西裤,知道是清辉堂里出来的,非富即贵,赶紧你抓着我我抓着你退到墙边。
没想到这贵公子带着随从从秋菊身边走过时,斜瞟了他一眼,来了句,“跟我进来。”
本来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如今机会从天而降,师兄又怎会放过机会,赶紧拉着秋菊贴着缝儿就想钻进去。
被李林的随从拦下来了。
李林的随从都是他爹从外面找的,人高马大,师兄再想往前一步都难。林秋菊倒是无所谓,拉着他师兄就要走,岂料还没动手,就被人家拽住了手臂,一把拖进了“销金阁”。
雕花木门关上之前,林秋菊只看见了他师兄惊诧的眼神。
林秋菊毕竟是个少年,平日里见的最多就是师兄弟之间的打打闹闹,是以这一进来,先看见比武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迹,心下就先凉了一半。
“别怕,这只是个入门。”
穿制服的公子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秋菊这才发现,挟着他进来的大个子这会儿已经不知去处。
“他去准备了,等会儿台上你就能见着他。”
李林抬脚就往二楼走,秋菊原地踟蹰了会儿,还是跟着他上了二楼,没办法,他对这儿的一切都不熟悉。
上了二楼落了座,他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修了会儿禅,过一会儿见没人来看着他,才渐渐敢打量起四周。
这小楼着实不小,从外面只知道是个五层小楼,进来后才知道,这里头是个“回”字形结构,中间四根承重柱子挑起五层小楼,围出了个空地,空地上方是没有屋顶的,倒是有阳光洒进来,照亮了底下的“比武台”。
这台子不算小,看着像是个比武台,只不过这比武台没有围栏,台上还有清晰可辨的血迹,有个小厮打扮的正在清理,可一层水泼下去,底下还有灰褐色的痕迹。
可见这台子“历史悠久”。
李林本是看中了这小子的眼神才带他进来的,这会儿见他盯着台子,脸色发白,心下就有了计较。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上菜吧。”
李林这一句令下。林秋菊就听到头顶上的“咔咔”声儿,抬头一看,原来是小楼上方慢慢合拢的屋顶。随着屋顶严丝合缝儿地合紧,小楼里也逐渐亮起了光。
林秋菊揉着眼睛适应光线变化的时候,余光里就瞥见了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