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归》丰卦无常

4、第四章 不能动

　　西城寻家

　　沉默笼罩着整个大厅，肃静的氛围让人倍感压抑，两位来者面容忐忑地等待着答复。首座的中年人沉思片刻，出声道：“虽然我从未听闻过有何秘法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如此，但此事不宜声张，避免造成人群恐慌。优青会举办在即，我抽不开身，我会让绪儿协助你们进行调查的。”

　　闻言二者均松了一口气。

　　“那老头我就先多谢寻兄！”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年轻人起身拱手一拜，被称为寻兄的寻政赶忙起身，拱手回礼，说道：“柳老客气了，前辈提携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再说此等奸邪，法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能为社会安定出一份力是寻某的荣幸。”

　　“寻兄真乃大义也！”柳宗主，柳青海感慨道。

　　突然，一只白鸽飞入安稳地落到年轻人的手上，他从白鸽的脚踝解下了纸条，打开纸条一看，顿时脸色变了，他把纸条递给柳青海。

　　柳青海接过纸条一看，脸色同样严肃起来，看向寻政说：“武宗内部也出现了同样的案件，就在今天。”

　　“也许凶手并不只一个人，他们很可能都来自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组织，他们的目的可能并不止术宗和武宗。”寻政断言，然后稍有为难地看向柳青海，商量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谨慎行事。我会派人去武宗了解情况，但此事最好能够大家携手共同调查。不知柳老是否愿意留在寻宅小住几日？至于术宗那边的案件，就请这位少侠和绪儿明日先行前往调查如何？”

　　术宗和武宗作为现今最大的两个宗派，传言在很久很久以前，建宗初期结下了恩怨，武宗宗主和术宗宗主有情感纠葛，但真相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两宗的恩怨就传下来了，后人的关系一直如同水火，但凡加入就得先交保证金，保证不和对方的人交朋友。寻政显然是知道两宗恩怨传闻的，所以他提出请武宗共查时，才会那么犹豫。

　　柳青海闻言颔首一笑，爽快答应，“当然可以，寻兄不必顾虑，都是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了，早该消散了。那老头我就叨扰了，还望寻兄不要嫌弃哈。”

　　柳青海转身对着年轻人嘱咐道：“清闲，你带寻公子先行调查，一有新情况马上传信回来，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柳清闲点头，“是！”

　　话说赵熹被剑行森警告后，虽然庆幸没有被追究责任，但她对剑不归可谓真的恨之入骨了。女儿剑灵心匆匆回到家中觉察到家中氛围不对，遂问母亲赵熹：

　　“怎么了？爹去哪里了？”

　　赵熹把剑不归的转变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剑灵心。

　　剑灵心眼睛一转，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剑不归不傻了？还污蔑当年是你把他推下池塘的？”

　　“对，你难道不信我吗？”赵熹反问，见剑灵心犹豫，她痛心喊道：“我是你娘啊！我怎么会骗你！”

　　见状，剑灵心瞥了一眼赵熹，心里明了，说到，“好，我信你。你想做什么？”

　　剑灵心对她的这个母亲可太了解了，向来都是心虚说话响的十八流心机，藏不住事儿，还睚眦必报，要不是当年她爹因庄氏的死而太过伤心没有发现母亲的异状，她怀疑早就破案了。

　　赵熹咬牙切齿地说：“剑不归污蔑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剑灵心皱眉，不赞同道：“不行，再怎么说剑不归也是剑家的人，而且现在这个时机不合适。”

　　“怎么不行？！”赵熹反驳道：“他算什么剑家人，一个贱种而已！杀掉他就这么难吗？！”

　　“那他傻的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动手？”剑灵心反问，赵熹想反驳却被打断，她继续道：“是因为爹不许对不对？虎毒尚不食子，一个蠢货爹都能为了颜面留着，何况他不蠢了。”

　　赵熹激动地说：“你爹说了不缺那个儿子！”

　　剑灵心：“前提是他不娶商茵茵。”

　　赵熹：“那我们就让他娶不了！”

　　“这可是您亲自说的媒。”

　　赵熹气急败坏地大喊：“是又怎样！那还不是你唆使的！我反悔了！我反悔了还不成吗？！”

　　剑灵心依旧摇头，坚定地说：“不行，现在由不得您做主了。”她解释到，“商家承诺假设剑不归娶商茵茵的话，每年可以免费获得商家利润总额的百分之五作为嫁妆。有了这笔钱剑家的行动资金就宽裕多了，爹不会放弃的，剑家也不会放弃的，这婚必须结，而且对象只能是剑不归。”

　　“什么！什么时候的谈好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赵熹吃惊。

　　“前日，正式定下前我和爹去谈的，所以您不知道。”

　　赵熹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商家脑子进水了吗？花这么大代价把女儿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蠢货？”

　　“呵，人家才不傻，一来你知道商家人精通买卖而武艺不精，这么多年来都是依仗聘请的江湖高手，虽说有钱能买鬼推磨，但也随时都有可能翻船。剑、寻、商三家这些年来都维持着相互牵制的稳定状态，剑寻势不两立，商家只得夹在中间两不靠，但商裴山这老东西这些年的野心越来越大，他急需得到更强大的保障。假如商家和剑家联姻了就相当于得到了剑家的稳定庇护，说白了那嫁妆就是变相给剑家的保护费。

　　二来传言商二小姐商茵茵自小体弱多病，近日得了一场重病久卧不起，需要结婚冲喜，你以为商家有多重视这个女儿吗，真的宝贝也不会挑个傻的，充其量也就是顺势就是当个好用的棋子。三来世人皆知剑家二少爷剑不归脑子不灵光、蠢笨如猪，一个听话的蠢货可比一个精明人好控制多了，剑不归就是个当另一个棋子的最佳人选。”剑灵心耐心解释道，“所以，娘你也别想动歪脑筋了，现在不能动他。”

　　赵熹听完后冷静多了，只是这口怨气憋在心里她依旧不顺畅，她皱眉问：“那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这么算了？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呀！”

　　“什么咽不下呀？娘，姐，你们在说什么？”剑灵玉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来有什么事吗？”剑灵心轻描淡写地接过话头，问道。

　　“刚出任务回来，给娘带了支金玉凤鸣簪。”剑灵玉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簪子递给赵熹。

　　赵熹接过簪子左瞧右看，眉开眼笑地夸赞道：“哎哟，还是玉儿懂得疼娘！”

　　“姐，这是给你的，西城碧翠山的特制桂花糕！你的最爱！”剑灵玉把手上提的精致盒子递到剑灵心面前，献宝一样争着大眼睛看着她。

　　剑灵心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欣然接过桂花糕，道：“谢谢，有心了。”

　　“嘿嘿……”剑灵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姐，这次的优青会笔试……你可得帮帮我。”

　　“就知道你……得了，回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提前弄一份‘真题’过来，你好好提前准备。”剑灵心爽快地答应了。

　　剑灵玉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姐！”

　　“可别，能不能上还得看你自己。”

　　剑灵玉连连点头说：“知道啦！”

　　“玉儿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赵熹插嘴道，“对了，心儿，你刚刚不是有事要找你爹吗？他可能去东苑了，你快去找他吧，别耽搁了正事。”

　　东苑，那是庄氏的故址，剑灵心颔首点头道：“嗯，确实有可能，那我先过去看看了。”然后警示地撇了一眼赵熹，转头对剑灵玉吩咐道：“不要太宠娘，凡事先动脑。”

　　赵熹面色尴尬。

　　“啊？哦哦！”剑灵玉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地点头。

　　剑灵心走后，剑灵玉回头问赵熹，“娘，姐什么意思啊？”

　　赵熹：“我哪知道她什么意思呀！”说着，赵熹一边拉着剑灵玉走到了榻子旁坐下，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说这个了，玉儿呀，有件事你可得替娘做主呀……”

　　“什么事？”剑灵玉警惕地看着赵熹，他想起了剑灵心走之前的提醒。

　　赵熹温声细语地哄说着：“娘被剑不归欺负了，你姐不但不帮我还护着那个剑不归，玉儿，你要帮帮我。”

　　“剑不归欺负你？”剑灵玉一听就像见了鬼似地拧起了眉毛，显然他不觉得剑不归这个蠢货有这个能耐。

　　“那个剑不归他脑袋磕疯了，在挑拨离间我和你爹的关系。”赵熹不想多解释，蛮横地问道：“你就说这事你帮不帮吧！”

　　见剑灵玉还在犹疑，赵熹又是一声哀戚悲叹，剑灵玉只好无奈答应，“好吧好吧好吧，但是顶多帮你把他揍一顿啊，别的不行，姐不让动他。”

　　“行，帮我出口气就行！”赵熹一边没好气地应道，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也不知道谁是你娘，怎么就这么听你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