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默默崩坏》花花酱

16、八卦

　　Susan凑近洗手池前的镜子，旋出唇膏，精心填补脱色的地方。
　　Andy推门而入，紧身裙，细高跟，走得小心又小声。
　　Susan透过镜子睨她，假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垂下来，
　　“干嘛呀你？跟耗子似的，干坏事了？”
　　Andy挤过来，一手搭在Susan肩上，神秘兮兮地道，
　　“亲爱的，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瓜。”
　　Susan精神一震，
　　“快说、快说，什么瓜？”
　　Andy谨慎地四下瞧瞧，确认没有第三者在场，方压低了声儿道，
　　“许总他昨晚没回家！”
　　说来也巧，Andy早上看错闹钟，比平时早半个钟头到公司。她以为自己是最早来的，拎着亲手做的牛油果三明治哼着歌儿，一路婷婷袅袅地走进办公室，与出来冲咖啡的许耀星撞个正着。
　　Andy当即立正，叫了声许总，再看许耀星眼底青黑，满脸倦色，分明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脱口而出道，
　　“许总，您昨晚住公司啦？”
　　许耀星点点头，端着咖啡与她擦身而过。
　　“所以呢？”
　　Susan失望地翻个白眼，撩开垂落肩头的长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买的耳环，
　　“许总又不是第一次住公司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错！”
　　Andy一掌拍在Susan背上，痛心疾首地摇头，
　　“姐妹，你的八卦嗅觉不行啊！”
　　Susan撇嘴不服。
　　Andy提示几个关键词，
　　“昨天，许总，舒朗，一起吃饭。”
　　Susan先是波澜不兴，转瞬捂脸无声尖叫，
　　“我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Andy重重点头，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许总又冷又酷，平日里除了江临，对谁都不假辞色。她们当了三年总裁秘书，借着合作名目主动送上门勾搭许总的明星见得多了，哪个有机会同他吃顿饭的？
　　只有舒朗得了许总青眼。
　　一时间，Andy和Susan脑内风起云涌，看过的狗血桥段纷至沓来，经对比，她俩达成共识的版本是——许总和舒朗共进晚餐后看对了眼，两人一起愉快地去酒店做了头发。完事后，许总甩下一张数额惊人的支票穿衣走人，留下初经人事的青涩alpha黯然神伤。
　　可许总为什么不回家呢？
　　Andy理所当然道，
　　“这不废话嘛！肯定一做就做到天亮啊，许总气场超A，不一夜七次，至少也得五次吧？做完离上班时间不远了，索性直接到公司，还能小睡一会儿补眠。”
　　Susan打个响指，
　　“逻辑满分，没毛病。”
　　Andy尾巴翘得老高，
　　“姐挖出来的瓜，必须没毛病。就是虐了点，我好歹也算舒朗颜粉，他和许总真挺配的，AA恋诶，多好嗑！”
　　“嗑你个头！”
　　Susan戳破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你忘啦？许总还有个真爱omega，休息间冰箱里的甜品可没断过。前天你还分了一块黑森林呢。这个舒朗，逢场作戏罢了。”
　　“对哦！”
　　Andy收起痴笑，抱住Susan道，
　　“亲爱的，我突然觉得许总好渣哦！真爱和舒朗都好可怜！”
　　Susan敲敲她的脑门儿，
　　“少看点玛丽苏智障言情吧你，男人都这样，特别是有钱男人。现在只一个舒朗，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
　　新世界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
　　Andy和Susan对江临都开始疑神疑鬼了。
　　许总和舒朗吃过一顿饭，江秘书第二天就请了病假，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不可说的关联。
　　敬业的江秘书只请了半天假，次日下午顶着尚未恢复的苍白脸色来上班，收获两位副手欲言又止的同情目光——果然，默默守候在原地，小心翼翼求而不得的暗恋才是最虐的。
　　公司论坛里，有人转发了狗仔偷拍的舒朗参加酒局的照片，标题大胆露骨，画面却秉承了三流杂志一贯的手抖画风，模糊得只能看个大概。但即便如此，在一群秃头凸肚的老总中，修长挺拔的许耀星难免夺人眼球，哪怕镜头聚焦的对象是舒朗，坐在他身边只露了半张模糊侧脸的许耀星仍引起了吃瓜群众极大的兴趣。
　　公司内部的人就更直接了，成群结队在下面给江临打call，官配只认江秘书，江秘书才是正宫，禁止其他邪教碰瓷。
　　江秘书本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披上马甲歪楼“弱弱问一句，你们不觉得临星也很萌吗？”，成功触到CP可拆不可逆党的逆鳞，被喷到怀疑人生。
　　“反攻”失败，江临悻悻收起手机，冲好咖啡给许总送去，一开门，看到两位装扮隆重的男士。
　　“许先生，白先生。”
　　许瀚辰一身雪白收腰燕尾服，头发全部后梳打发蜡固定，尽显深刻俊美的五官。仿佛还觉得自己魅力不够大，他一眨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声音低沉地道，
　　“江秘书，又见面了。”
　　江临无端红了脸。
　　一旁的白鸿冷哼一声，被许瀚辰挑眼道，
　　“阴阳怪气的干嘛，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帅气？”
　　“神经！”
　　白鸿气死，
　　“我用嫉妒你？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我比你好看行吧？”
　　江临：……
　　许耀星：……
　　“四点五十二，你们两位这个点跑到我办公室来就是为了比帅？”
　　许总扬扬手里一沓厚厚的资料，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没有其他事……”
　　赶客意图昭然若揭。
　　“耀星，”
　　许瀚辰截住他道，
　　“我是来叫你一起去参加今晚的游轮party的。”
　　“哦？”
　　许耀星眼一眯，
　　“我不记得我收到过请柬。”
　　许瀚辰被他看得心虚，白鸿赶紧自证清白，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和他约好一起过去。”
　　许瀚辰是高白鸿一届的学长，两人读同一所高中，白鸿也是收到校友会请柬的。
　　许瀚辰不想在学弟面前落面子，正愁怎么支开他呢，晃眼看到江临，面露慈爱，
　　“鸿儿，你一路都在念叨江秘书冲的咖啡，现在机会难得，你直接让他教你好了。”
　　又点名江临，
　　“江秘书，你不介意吧？”
　　“说多少次了，不准那样叫我！”
　　举手投足优雅从容的白大少罕有地炸毛红脸，江秘书忍笑从命，
　　“承蒙白先生夸奖，请跟我来。”
　　“有劳江秘书。”
　　白鸿瞪完许瀚辰，矜持地理理衣领，施施然跟江临去了茶水间。
　　“阿弟，”
　　碍事的人一走，许瀚辰从实招来，
　　“是老妈的主意，她知道载言请的都是些青年才俊，年龄和你差不了几岁，就非要我把你拉上一起。我也跟她说了你应该不乐意，可老太太有多难缠你不是不知道，唉，怪我，今天出门就不该多嘴提那一句……”
　　许耀星才不上当，依许瀚辰对韩载言的痴汉程度，肯定早八百年就在许老太太面前显摆过请柬了，什么老太太临时起意，骗三岁小孩呢？母子俩绝对商量好的。
　　大型相亲现场，想想就烦。
　　“我不去。”
　　许总断然拒绝。
　　“真不去？”
　　许瀚辰走近，一手遮住许耀星正在看的项目调查报告，故作好奇道，
　　“舒朗那小孩长得挺讨喜的，不知道老妈会不会喜欢呢？”
　　“许瀚辰。”
　　“好吧，不提舒朗，提谷先生行吗？每隔两三天就到许总公寓留宿一晚的谷先生，体力很好的样子，信息素还和许总超级适配，老妈估计更满意哦。”
　　“……”
　　二十分钟后，许耀星换上一套崭新的细斜纹银灰西服，宣布提前下班。兄弟两人站在走廊等咖啡上瘾的白鸿。两分钟后，茶水间虚掩的门打开，白鸿和江临一前一后走来，
　　“许总，许先生，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
　　许瀚辰整整鬓发，靠拢白鸿道，
　　“看来白先生是真爱喝咖啡，这嘴红的，等不及给烫了？”
　　咖啡烫不烫不知道，反正有两个人的脸是烫了。
　　“你要不要紧？我办公室有烫伤膏。”
　　全场唯一老实人许总问道。
　　白鸿：……
　　江临：……
　　许瀚辰手痒得不行，他弟太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