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剧情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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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全班去体育场练习一下校运会项目。足球接力的有以下同学……” 体育委员在讲台上说着校运会项目的事情。
校运会的日子定在了11月2日，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星期。每个班都在准备着竞赛项目，希望在这次团体赛中拿到不俗的成绩。
只不过，这时的苏清然该紧张了。
她对篮球算是一窍不通，初中的时候也只是因为班上的男生有比赛才去看了几场。篮球是接力项目，每个人需要在半场运球、上篮以及投篮，最后传给下一个人。因为成绩是算接力总时间，苏清然挺怕自己做不好，把整个班给拖累了。
“苏清然，你运球的时候把球再压低一点！”
体育委员的声音喊得比较大，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到了。苏清然知道他性格比较直爽，也知道他是好意。但在听到体育委员第三次指出她同一个问题时，她感到非常尴尬。
苏清然在一圈人的注视之下，胆战心惊地等待球的入网。在把球传给下一个人之后，她讪讪地走到了队伍的末尾。等待新一轮接力的过程中，她的眼神随意地往四周瞟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完了。
刚刚那副怂样是不是被看见了……
江涵手里拿着篮球，正和一个男生向这边走来，男生是江涵和苏清然以前的同学。他们本在交谈着什么，突然间男生看向了苏清然的方向，和江涵说了几句后，江涵也转过头来。
一瞬间，苏清然的眼神和江涵对上了。
她立刻移开了视线，颇为躲闪。再将视线重新落到场上的篮筐时，一个篮球的影子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想什么呢？”
陆遥深的手挡在了苏清然眼前，他把篮球接住后顺势将球传了回去。
有惊无险。
指尖微微颤着，苏清然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丝毫被惊吓到的模样。然而，心脏猛烈的搏动时时刻刻提醒她，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就要被砸了。
这是她对篮球，最怕的，也是最深的偏见。
“没事吧？”陆遥深压着声。
“没事。”
苏清然这才发现陆遥深站在了她的身旁。此时，男孩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苏清然隐隐感觉到他的气场和平时不太一样。
半晌，她意识到，也就是陆遥深挡着她，她才能幸免于难。
她抬头望向他，轻声道了句“谢谢”。
陆遥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而下一轮的投篮又快轮到她了。她很快收回视线，尝试克服方才的影响，将注意力放在场地间阴晴不定的篮球上。
奇怪的是，苏清然越想集中注意力在篮球上，心跳就越来越快。她不断回想起方才那幕，不断回想起男孩给她挡球的那个瞬间。
于是，她发现——
自己脑子里竟然全是陆遥深的模样。
球到了苏清然手上，意料之中没有进网。
女孩把球随意往后方丢去，讪讪然地避开了对面人的视线。
苏清然不担心自己此举会影响什么大局，因为，陆遥深怎么样都能接到她的球。她今天丢脸丢够了，不在意再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甚至，她隐隐觉得陆遥深有点生她气，她也全然不想管了。
“真的没事？”
陆遥深很快回到了她身旁。苏清然抿唇摇头。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女孩不自然地撩着脸颊旁的碎发，没有回他。
当天晚修，苏清然疯了。
她一如往常表现得和蔼可亲，表现得温和大方。仿佛，下午篮球场上的事不复存在。
当李晓欣过来和她聊天时，她和她一起笑；当陆遥深问她借语文作业的时候，她淡定地递了过去。
陆遥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几番欲言又止。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晚修，只有苏清然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无与伦比的煎熬：
她无法专心写作业，无法静下心来复习，更无法转过头去看身旁的那个人。
为什么下午的场景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重映着…
为什么陆遥深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自己竟然…
竟然好像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
***
睡过一觉后，苏清然的脑子开始清醒了。她开始回顾起自己从昨天下午以来的心路历程。她不想欺骗自己，她能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因为吊桥效应，对陆遥深有好感了。
但这样的感觉或许只是一瞬间的。
苏清然本来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她发现自己错了。
当她看见陆遥深和外班的女生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会很在意。甚至，之后再见到那个女生的时候，她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还有一次，宿舍开座谈会上，舍友聊起班上男生的八卦时，苏清然一听到陆遥深的名字，顿时间睡意全无，昏睡的脑子立刻清醒了。
“他初中喜欢我朋友挺久了，但我朋友对他没啥感觉。”
“我知道！是不是之前来找过他的女生！”
“对。”
“班长果然有喜欢的人了…”
“班长不是挺好的吗…咋就不喜欢呢？”
班长，他有喜欢的人了。
苏清然心中的疑团豁然解开，同时也手足无措。
“你喜欢上你们班长了吧。”
项可怡笃定直白的语气，令苏清然意识到自己果然成了当局者。
那么，江涵呢？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项可怡悠悠然，“你喜欢了江涵那么久，也是时候放下了吧。我听你讲的，你们班长对你不是挺好的嘛。”
“可怡你不懂…”
“我不懂个屁。”项可怡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想说不应该喜欢？”
“我还不懂你？你这家伙肯定是觉得喜欢上另一个人，就是背叛了之前那么多年的感情。”
苏清然不置与否，“我答应过江涵，要陪他等。”
“江涵这个狗逼，他说要等佟雪，你就陪他等？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别说我了，大家都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
项可怡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别瞎扯些有的没的。”
“我告诉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等了江涵三年等来了什么？你还想守他多久？你除了感动得了自己，还能感动谁？我都觉得你是傻子。”
“有这时间说服自己喜欢江涵，还不如去把你们班长给追到。”
女孩摇摇头。
“可是，喜欢谁都不容易啊。”
项可怡没再吭声。
“我或许真的不喜欢江涵了。但如果让我从一个注定是失败的坑跳进另一个可能是失败的坑，难道会好过一点吗？”
项可怡叹着气，“宝贝，你太怕失败了。”
“是啊，我怕，我怕到头来什么都不是。那这份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清然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
校运会终于如期到来。对于阳中学子来说，在经过两个月紧张的学习之后，校运会也算是能让他们彻底放松的日子了。苏清然虽然对校运会不怎么期待，但这一天不用上课，总该是开心的。
“清然！清然！”
项可怡拿着拍立得相机匆忙跑到了高一（3）班的大本营。
“咋啦？”
项可怡把苏清然拉到了一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快帮我和嘉闵拍一张照！！”
“你今年终于敢去了？”
“没，我看到挺多女生找他拍照，我打算趁势厚着脸皮去要！”
“行，我跟你去。”
听到霍嘉闵答应了项可怡的请求后，项可怡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苏清然的手一直被项可怡抓着，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显露出项可怡此时内心的雀跃，连带着苏清然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一定要把照片拍好。一定。
苏清然抓着拍立得相机，盯着镜框，不停地将镜头对焦项可怡和霍嘉闵：“3,2,1！”
“啊啊啊，我好开心啊。” 霍嘉闵离开后，项可怡终于开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开始和苏清然说着各种事情。
“姐妹，淡定点…”苏清然边甩着拍立得相纸，边回应着项可怡。
拍立得相片逐渐浮现出光影。镜头下的项可怡和霍嘉闵虽然离得不近，但都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阳光柔和而明媚，朦胧而美好，映衬在两人的校服上，相得益彰。
苏清然一直不太看好项可怡和霍嘉闵。项可怡想要的感情，霍嘉闵给不了。但此刻，她有被感动到。她觉得，项可怡所付出的，霍嘉闵也许理解不了。但对于项可怡来说，可能无关紧要。她在乎的，只是这段感情里，她是否没有遗憾。
“我的天…苏清然！”
“淡定淡定…”
“你这拍得也太好看了吧！”
“我也觉得…”
“太像婚纱照了吧！”
“我哭了…我自己都没拍过这么好看的照片。”
“吹爆我的好姐妹！！”
眼前的项可怡拿着相片不停地在欣赏，苏清然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明亮起来。她知道项可怡这几年一直想要一张和霍嘉闵的合照，如今愿望终于实现了，别说是项可怡，就连苏清然都替她感到开心。
“清然…我没有遗憾了呜呜。”
苏清然闻声，也有点感慨。她有意看向了那头在跑100米接力的男孩。
陆遥深的身影越来越近，直至第一个冲过终点。
陆遥深一眼看到了她，悠悠走来，小喘着气。
“跑得很好。”
“看了接力？”
“没看太久。”
事实是，只看到了他。
“下午会紧张吗？”
女孩不解，“为什么会紧张？”
“我觉得你对篮球，好像天然会不自在。”
陆遥深笑了，而苏清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也在不经意间悄然绽开。
下午的篮球接力很快就结束了，苏清然还算顺利地完成了她的任务。在运球上她没怎么花时间，命中率也可以，三投两中。
随着最后一个比赛项目的结束，主席台上先后有校级领导的结束语、获奖班级的颁奖仪式…苏清然都没怎么留心去看，因为她还在犹豫——
究竟要不要找江涵和陆遥深拍照。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一天，直到此刻，她都没能做出决定。
上午的时候，她很含糊地问过项可怡，项可怡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苏清然心中的顾虑。思考了一会之后，项可怡回答她：“拍照的事你没必要想那么多，想和谁拍就和谁拍，现在哪还有人会觉得男女生拍照就对对方有意思。”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啊！”
“至于感情的事——”
“我不知道上次之后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选择守着以前的心意，还是尝试新的感情，我都支持你。然后我想说的是，感情的事哪有什么对错。你愿意变就变，不愿意就不愿意。你也不用觉得自己矫情啊，纠结啊，这都是很正常的。别人说再多，都不如自己真实的想法。”
项可怡的话确实有理。
苏清然不喜欢改变，她很害怕感情的改变。别人花上一倍的时间去适应新环境，她需要花上两倍。殊不知，这正正成为她心里难以过去的砍。
“我可能…还是想改变一次。”
项可怡眯着眼，“即使结果不好？”
苏清然下定决心，“即使结果不好。”
“为什么突然想改变了？”
苏清然笑笑，“可能是看到你吧。”
“我？”
“看到你和霍嘉闵的结婚照有一点点感触。”
“哦豁，羡慕吧？”项可怡一副傲娇，“你要这样想，再不好能不好到哪里去呢。”
“你说得对。”
闭幕式结束后，项可怡缓缓地走了过来：“你还拍不拍照？”
苏清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拍！”
晚修前，教室还没什么人。苏清然拉开了外套口袋的拉链，将一张拍立得相片拿了出来。她的手指轻轻捏着拍立得，仔细看了许久。
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美，拨弄过的刘海和两边的碎发在微风下吹乱了，却意外地流露出别样的自然。她比着剪刀手，身体微微倾向左边。
这是她近几年来拍得最好看的一张照片。
后门被推开了，苏清然很熟悉这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她将拍立得悄悄地塞到了书下。然后回过头去：
“班长，你吃了饭没？”
“嗯，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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