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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新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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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乐声渐渐地小了,人们也渐渐开始散了。
月光终不敌灯笼的光,只暗淡地洒在清苑的竹石花草上。
房内。
“你做事怎能如此莽撞,那李家在朝廷上虽不是做的多大的官,但他们家还有个嫁入国公府的王妃啊。听说那庆国公王妃甚是宠爱这李家姐妹,到时候这李语嫣再在她面前说上你和咱们家什么坏话,咱们能不吃绊子吗?”沈淮边说边分析其中的关系,神色愈发紧张起来。
“是啊,倾儿,你父亲说的甚是有理。以后做事定要考量清楚啊。”沈还倾的母亲也不免担忧起来。
“父亲,母亲,我做这件事之前,考虑的很清楚,我不能让二哥哥和咱们沈府失了脸,尤其是二哥哥。”沈还倾辩解道。“二□□子过的本来就苦,面子还薄,这样让他下不来台,不是要他的命吗?”
“父亲,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有些事还没做就去考虑什么是非得失,不觉得很累吗?父亲,女儿心里有数,您的身体要紧,想那么多影响您恢复啊。”沈还倾安慰沈淮说。
“好了好了,别再想这事了。夫君早些休息吧,今天在礼堂上定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我和倾儿再去看看还有什么事,免得再出什么事。”沈大夫人说道。
“嗯,夫人辛苦了。”沈淮无可奈何地说道。
说完,两人便出了屋,去了外边。外院的嘈杂声终于平息了下去,午夜的清苑恢复了以往了平静。几只蛐蛐在路边的草丛中胡乱地叫着,院里的灯火也慢慢微弱起来。沈还倾想着也没什么事了,便对沈大夫人说:“母亲,你也忙一天了,我瞧着也没什么能用得着咱们的事了,您去休息吧。我过会吩咐下去,让下面几个人准备着,有什么事他们就过去了。”
沈大夫人心想这么晚了确实也没什么事了,自己确实很疲倦,便说:“那好,倾儿,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沈大夫人微微打了个哈欠,便回自己房里去了。沈还倾遣散了随从,想着自己并无困意,便打算随便四处走走。
走着走着,沈还倾发觉自己走到了花园。皓月当空,她便不自觉的仰望注视了起来,柔柔的月光轻轻洒在她脸上,她想:自己虽生在这锦衣玉食的人家,却事事都要瞻前顾后。“我真的挺羡慕李语嫣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时候也不用去考虑后果。”沈还倾嘀咕道。“我这辈子,应是没机会在人前表露真正的自己了。”
湫苑
“小姐,姑爷马上就来了,开心点吧。”棠竹在一旁边整理喜服边劝道。
“嗯。”赵沁桐提了提精神,脸上稍稍露出欢喜的神色。“棠竹,刚才你去哪里找的吃的,没让别人说道吧?”赵沁桐问道。
“小姐放心,我出去碰见了三小姐,她人年纪虽不大,办事倒稳妥,领了我去她院里的厨房,没人在意。”棠竹回答道。
“三小姐,沈还倾吗?出阁前听嬷嬷说沈家五房中就大房那位常年体弱多病,既无官爵加身,也没财产支持,却能在这么大的一族人家独善其身,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看来教的女儿也是不错的,咱们还是谨慎行事一些好。”赵棠竹说道。
“嗯,明白了。小姐也别太委屈自己,本来我们家不该答应这续弦之事的,这后母难当啊。”说完,棠竹叹息了起来。
“别说了,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来了,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赵沁桐正正地看向面前的桌子,上面摆了一壶酒,两只杯。
第二天
“婆婆安好,新媳给您请安了。”赵沁桐端起一杯茶,行礼说道。
只见厅堂正中央,坐着一位穿着深绿色华服,头戴圆润饱满的首饰的中年女人。她缓缓接起茶盏,抿了一口,半晌道:
“好孩子,难为你一大早起来给我请安,快起来吧,别这么客气。来见见你几个嫂嫂弟妹吧,都熟悉熟悉,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赵沁桐看着情形,心想:这太夫人果真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夫君非她亲生,以前对待待便不怎么好,现在夫君腾达了,她应是不乐意,加上婆婆给自己个下马威,便是更厉害了。
赵沁桐也不怠慢,转身给几位嫂嫂弟妹行礼,道:“嫂嫂,弟妹,我刚嫁过来,有什么不懂的,还靠几位多多扶持我。”
“弟妹,日后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扶持是应当的。以后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得请你多担待啊。”大夫人说道。
“二郎媳妇啊,咱们家是最讲礼数的,以后受什么委屈了,尽管和我说,我定替你做主。”太夫人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行了,该用饭了,二郎媳妇,过来伺候我用饭吧。”
“好,婆婆。”赵沁桐转过身来,行了个礼,说道。
席上
“还是大家教出来的女儿,让你给长辈夹个菜怎么这么怠慢”一位旁支的夫人刻薄地说道。
“哎呀,三弟妹,二郎媳妇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呢,慢慢历练,别难为人家了。”另一位夫人说道。
“二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汤溅到太夫人的衣服上了,这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一位在太夫人身旁的嬷嬷语气怪异地说道。
赵沁桐感觉有人碰了他一下,顷刻,汤便洒在了太夫人的衣服上。
“没事没事,不怪她。”太夫人缓缓地说道。“二郎媳妇啊,二郎的房里人可不少,小妾孩子下人的,乌泱泱的一大院子。你这做事方法可不行啊,这样吧,从我这里给你挑几个得力的,去帮你管院子吧。”
这让赵沁桐犯了难。沈渝和太夫人面和心不和,这送来的眼线切不可要,如果要了,沈渝那边不好交代,如果不要,这不是公然打太夫人的脸吗。这一步进退维谷的招数,让赵沁桐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一切,沈还倾在一旁看地真真的。她心想:洒汤还真是百用不烦的招数啊,我这二婶看来是遇上了麻烦。且看她怎么应对吧。
突然,赵沁桐抽泣了起来。说:“儿媳无用,给婆婆添麻烦了,婆婆身子如此金贵啊,儿媳不能照顾好婆婆,还和婆婆强人,于情于理,儿媳自责不已,自愿回去闭门三日思过,给婆婆和各位长辈抄录经书诵经祈福。先也无脸在婆婆面前侍奉了,我现在就回去受罚。棠竹,青梅,我们走。”
“自己觉悟倒挺高,知道自己没用,该罚。”刚才那个挑三拣四的夫人说。
“嗯?好孩子,不麻烦。用完饭再说吧。”还没等太夫人把话说完,赵沁桐便退了回去。太夫人见情况竟这样发展,暗叫不爽。
“夫人,刚才好险,这沈家人不好对付啊,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艰难啊。”青梅叹息道。
“咱们家看似像往日那样强盛,可父亲被人弹劾,母亲身体不好,家中被金姨娘掌控的死死的,只能倚靠沈家这棵大树了,身为嫡女,我也该给家里分忧了。”赵沁桐无奈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过日子,见招拆招,安稳度日,好让父亲母亲放轻松。”
夜晚,明月依旧,照在清苑里。
“小姐,看你晚饭也没怎么用,这是你最爱的红豆莲子羹,多少用点吧。”夕微端起碗,送到沈还倾的跟前。“晨清,别愣着了,晚上吃的还不够多啊,快过来伺候小姐。”
“哦,来了。小姐,是不是不太喜欢啊,要不让晨清吃了吧,倒掉怪可惜的。”晨清在一旁一边说,一遍咽口水。
“晨清,你这是什么样子。”夕微抱怨地说道。
“晨清还是没吃饱啊,吃了吧,我没怎么有胃口,正好让晨清长身体。”沈还倾看晨清一脸馋相,不禁笑了起来。“我出去转转,不用跟着我了。”
“这怎么行,小姐身边没人终究是麻烦的。”夕微说道。
“不用担心,就在咱们院子里头,有啥事叫一声不就好了,夕微,不用每天这么谨慎,放轻松,咱们院子能出什么事。”说完,沈还倾便出了屋。
走着走着,沈还倾来到了花园最深处的一处亭子,此处最为隐秘,一般人找不到这里来,突然,她听到了一阵低语。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嬷嬷放心,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吗?一切安排妥当,您和太夫人就等着看戏吧。”
太夫人?沈还倾心想:我这祖母有什么打算。听这声音,应是她身边的田嬷嬷吧。害怕被人发现,沈还倾悄悄躲进了竹林里。待声音消散,又过少许时间,她才从里头出来。走进去查看,发现草丛中有块腰牌,上面刻着:周涛。
周涛?怎么没听说过这名字?沈还倾疑惑地想:算了,暂且收着吧,日后万一有用。
半月后
沈还倾正和母亲用饭,小厮突然来报,说湫苑那边出事了。
等沈还倾和母亲赶到湫苑,发现沈家长辈都来了。沈还倾心想:这是出什么事了,竟惊动了长辈们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渝儿,这才成婚几天,竟闹出这样的事?”一位沈家头发花白的长辈说道。
“那夏姨娘可是正经的良妾,是当初景王送到咱家来的,现在她突然横死,身上还多了这么多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逼死良妾,还是景王送的,朝廷肯定会怪罪下来啊。”另一位宗亲说道。
“各位宗亲不要着急,坐下咱们慢慢说。”太夫人开口说道。“二郎媳妇啊,虽然你是新妇,不懂事,争风吃醋不要紧,哪个妇人都会这样,但你也不能因为嫉妒,虐待逼死小妾啊。”
经太夫人这样一说,矛头全都指向了赵沁桐。“还是赵家出来的呢,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气度。”“我看她做事毛手毛脚的,前几天因为伺候不周还闭门思过,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这次直接把我们家推向了万劫不复。”几个夫人纷纷议论起来。
现在,赵沁桐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沈渝见自家夫人受了委屈,辩解道:“我家夫人做事确实有点不稳重,但心思最是纯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二郎啊,不要被你夫人蒙蔽了,咱也得说句公道话啊。”太夫人说道。
沈渝想:我这嫡母真是好手段,三两语便把自己和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便道:“这事既是我院子里的事,过后我定查清楚,给各位宗亲一个交代。”
语音刚落,有个小厮便来传话。“二爷,刚才宫里来人传话,说你虐待良妾,要你现在进宫训话。”
“这这这,消息怎么这么快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完了,二郎,你定要答好,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就有大灾了啊。”一位宗亲慌张地说道。
沈还倾看这情形,立刻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那天听到的那番话。心想:太夫人这做法也太狠了吧,直接把整个沈家都拉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她也捞不到好处啊。
找到沈淮,沈还倾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沈淮。
“倾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沈淮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早就猜到一样。“其实父亲心里都有数了吧?只不过对太夫人这个不计后果的做法有点匪夷所思吧。”沈还倾说道。
“倾儿说的不错。就算太夫人眼红二郎的官位,但这样做除了可以阻挡二郎的仕途,损害二郎媳妇的声誉外,顶多给他俩安罪名不就行了,但为什么要这样,最后弄不好整个沈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沈淮说道。
“父亲,现在怎么办?哦,对了,那天我还捡到了一块腰牌,上面写着周涛。”沈还倾说。
“周涛?原来如此,是湫苑内贼通了外敌了。这周涛是你二叔手下的人,怪不得手法这么残忍。倾儿,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形势再出手。”沈淮说道。
沈府乱作一团,有查案的,也有侍奉的,但大多数的人都在暗暗做打算,大难临头各自飞。
沈还倾和夕微晨清在沈府中走着,感觉没了往常的祥和有序。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她听到了一些话。
“小姐,别哭了,家里还得靠你。”棠竹说。
“当初夫人宁死也不同意你嫁到这沈府来,这府中人多事杂,咱才来了多长时间啊,遇到这么多不让人省心的事。”青梅抱怨道。
“青梅,别说了,还嫌事不够多吗?”棠竹在一旁数落她。
“我没事,让我哭哭就好了。我是家中嫡女,就算不爱拘束,为了家中日后的日子,我也会尽力做好这个二夫人,现在夫君遇到麻烦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沈还倾不禁动容,看赵沁桐这样无力,但又不得不为了家族的荣耀强撑应对,她突然看到了自己,为了家族,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去面对这错综复杂的人世间。
待回到清苑,沈还倾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小姐,怎么了,您想什么呢?”夕微见沈还倾出神,在一旁问道。
“夕微,帮我去做件事,切勿张扬。”沈还倾说道。
“小姐放宽心。”夕微说道。
“拿着这块腰牌,去找浅苑的魏小寒。他是我们这边的人,专管府里下人的籍贯,你让他赶快去查这个叫周涛的人,把底细都查明白了。咱们在暗处,尚且不用顾虑这么多,你让他查仔细了。”沈还倾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
“二婶那边必须先稳住,晨清,你让咱们厨房做些吃食,你随我去趟湫苑吧。”说罢,沈还倾看向窗外,小风嗖嗖,虽然旭日高照,但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湫苑
“倾儿给二婶请安,二婶安好。”沈还倾见赵沁桐走过来,微微行礼。见赵沁桐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却依旧强打精神来见她。
“倾儿来了啊,前几天事多,也没时间叫你们这些后辈来院里坐坐,今天怎么来了,是不是你们院有什么事?”沈还倾强露笑脸,问道。
“不是,二婶,见您这样操劳,晚辈于心不忍,于是叫厨房做了几道吃食,送来让二婶尝尝。”沈还倾说道。
赵沁桐手上事情多,不好直接拒绝,便客气地说:“倾儿有心了,放这吧,二婶忙完定尝尝。
“二婶,还是身体要紧啊,不妨现在坐下尝尝,味道很好的。”沈还倾说道。
赵沁桐不好拒绝,便坐下,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块,送到嘴边。“二婶,您知道做这道鲫鱼羹最关键的一步是什么吗?是把十二种草料装鱼肚里,但实际上做的时候是加了十三种。人们嫌这数字不好听,便谎称是十二种。所以有些事看似是完美无缺,但实际上还是有疏漏的。”沈还倾缓缓地劝说道。
赵沁桐听出话中有话,疑惑地问道:“倾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二婶,世上的穷山恶水有时或是表象,实则为山重水复。二婶不要这样劳神了,二叔会心疼的。”
看沈还倾一副沉稳的样子,似乎心中早已经有主意了,但又转念一想:大房平时做事都是左右逢源,从不得罪任何一方,现在怎么主动找上来,还让一个未涉世事的小姑娘来,到底有什么打算?但又想到自己一点法子也没有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问道:“倾儿有什么打算?”
沈还倾凑到赵沁桐的耳边,低语了良久。
温苑内
“太夫人,二房的人来了。”许嬷嬷进到内堂,对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夫人邢氏说道。
“哦?他们的事处理好了?怎么会到咱这里来。许儿,扶我起来,去看热锅上的蚂蚁们。”邢氏有些嘲笑地说道。
“婆婆安好。”“母亲安好。”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沈渝和赵沁桐行礼完毕后,也没等到邢氏让他们起来,便起身了。
“二爷和二夫人怎么这样没礼数,太夫人还没让你们起来呢。”许嬷嬷说道。
“哎呀,没事,他们小两口最近事多,就别在乎这种礼数了。”还没等邢氏说完,沈渝便不客气地说:“母亲,您这出大戏,导的可真精彩啊,您不去戏班子唱戏,可真是白瞎了。”
“二爷说什么呢?方才没礼数就算了,现在竟然这样口无遮拦。”许嬷嬷没好气地责备说。
听了这番话,邢氏的脸瞬间黑了起来,“怎么,自己没能力去处理事情,跑到我这里来撒野了?你当我们温苑没你们清苑势力大?别忘了,你们干的精彩事还是个烂摊子呢,处理不好,呵,你的官位,你的荣耀可就悬了。”
“对,母亲,我们今天来就是来和你说道说道这件事。母亲这钓鱼线放的,可真是长。”沈渝说道。
“你什么意思?说的满嘴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太夫人装傻说道。
“母亲认得这块手帕吗?”沈渝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邢式仔细一看,发现是身边田嬷嬷的帕子。暗叫不妙,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便装傻道:“这沈府不说有一千号人,八九百也是有的,我怎么知道这是谁的帕子。”
“看来母亲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那就我来告诉您吧。”沈渝把手帕递给了邢式身边的许嬷嬷。冷静又不失条理地说道:“这是母亲身边田嬷嬷的手帕,是那天在花园处捡到的,和这个一起的,还有我院子里周涛的腰牌。我父亲在世时最痛恨底下人暗自私通,败坏家纪,做儿子的当然要向老子学习,便提了我院子里周涛,审问了一番。没想到,这一审,却得到些其他的东西。”
邢式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却依旧很淡定地说道:“这两个人丢东西在同一个地方,本就是件巧事,二郎怎么还苛待下人。”说罢,便拿起手中的帕子,假慈悲地擦了擦眼泪。“这田嬷嬷也是的,做事这么不当心,回头我一定斥责她。苦了这个叫周涛的人啊,平时见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却平白无故地遭受着无妄之灾。二郎这样苛待下人,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母亲,周涛在我们院子里只做些院子里边的事,其他院一般是见不到的,母亲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母亲不只是见过,还对他印象挺深啊。”赵沁桐在一旁说道。
许嬷嬷刚要解释,却被沈渝打断了。“母亲,咱们就不绕弯子了,母亲指使周涛偷偷给不受重视的夏怡荷在饭菜里面下药,毒药在她体内慢慢累积,不久便毒发身亡,由于不受重视,所以都以为她是得病而亡,你又告诉她的贴身侍女主子死了,让她为自己打算,所以你们共同在她身上弄些伤痕,侍女以为这样就会投靠你们温苑,却没曾想你们要灭口。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及时救下。她和周涛也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母亲,真是好心机,好计策啊。”
“他们这是攀蔑我,就凭几个贱奴的话,就想定我的罪,当我娘家是干什么吃的。”邢式指着沈渝夫妇俩,愤怒地说道。
“母亲若是不承认,那也行,凭着这块帕子,我就能提了田嬷嬷走,再审问一番,定不会委屈了母亲。郝一,提人去。”沈渝气势也丝毫不让,大声地说道。
“你敢。”邢式见事情竟没了转机,大怒起来,捶着桌子说道。
“所以说,母亲,这件事你就快交代个说法,我人证物证齐全,我把它交给宗族和圣上,你们温苑就算是完了。”沈渝说道。
“哼,你以为把我交出去就行了吗,你们院子和整个沈府又能脱得了关系吗?”邢式见事情败露,轻蔑地说道:“到时候宗族为了整个沈家,会让你把证据交出去吗?”
“母亲,您说是虐待良妾致死圣上怪罪还是您挑起家宅不宁严重?母亲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吧。”赵沁桐语气凝重地说道。“到时候不禁您的母族收到牵连,您还有儿子女儿呢?他们的前途您也不顾了?”
邢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想: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事情败露,可不能牵连他们。说道:“好了,我认,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什么,不就是不想让这事闹大吗,我会让田嬷嬷去顶替,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那行,事情解决地差不多了,母亲,您以后还是消停消停吧,以后再有什么事,可万不像今日这般简单了。”沈渝脸色暗沉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地离开了,见沈渝离去,赵沁桐也打算离开,对邢式行了礼,便离去了。
“我是小瞧了这夫妻俩了,怎么查的这么快,这其中总感觉有什么蹊跷,许儿,你去查查,问仔细了。”邢式不甘心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清苑内
“倾儿,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沈淮脸色凝重,问道。
“看来父亲都知道了,女儿善做主张,请父亲责罚,”沈还倾说罢,便跪下了。
“看二房把湫苑的周涛和温苑的田嬷嬷交出去,对外称是两人有暧昧关系并勾结贪上夏姨娘的钱财准备私奔才这样做的。虽对我们家名声有些影响,但圣上只是罚了二郎半年俸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倾儿,为父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倾儿没忘,只是我真的不忍心袖手旁观。有些事明明我们知道,还要作旁观者。难道让善人进陷阱,恶人在旁笑吗?更何况……”沈还倾不明白地说道。
“别说了!哎,倾儿啊,你让我说什么好么?”沈淮叹气声不断,对眼前这个什么都明白,又固执的女儿束手无策。
温苑
“奴婢查探道,这几天二房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过,清苑的三小姐去过,和二郎媳妇说了好一会的话,据这几天趁乱混进去的耳目说,三小姐走后,二郎媳妇看着就没那么慌张了。”许嬷嬷便给邢式夹菜,便说道。
“大房?什么时候和二房关系这么好了?”邢式疑惑地说道。
“会不会他们知道了什么?”许嬷嬷在一旁分析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邢式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说道:“这事尚不能下什么定论,不过,他们这一出手,让我们损失了田嬷嬷这么好用的一个人,既然他们不想安稳过日子,那咱们就来日方长吧。”邢式放下手中的筷子,笑了起来,笑的无声无息,深不见底。
外边月色如故,翠竹在清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蟋蟀仍不知疲倦地叫着。慢慢地,空中出了几片黑云,遮住了明月,这天,渐渐的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