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极一时》猫自在i

15、第 15 章

　　于鸣很快就又回剧组了。路晓除了中间见了一次吴林和跑公司见编辑，就一直闷在家里创作。之前为了还人情跑通告，浪费了很多时间。
　　路晓虽然拿了于鸣家里的钥匙和密码，但是并没有搬过去，还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转眼就是冬天了，燥热又仓皇的夏季像是一场梦的云烟，迷迷糊糊的风一吹就散了。
　　路晓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看着窗子上结的水滴，才发现外面已经这样冷了。虽然才毕业半年，但是完全静下来创作，路晓感到有些吃力。大多数时候，他不是靠想象来创作的，而是忙着别的事情忽然就有了灵感，把自己细碎的生活琐事编进故事里。现在脱离了学校，又不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或者在公司，大片的时间空白下来，脑子反而不转了。
　　路晓转了转杯沿，想着于鸣马上就要回来了。
　　路晓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想起于鸣，两个人生活节奏不一样，于鸣不是满世界飞就是一头扎进哪个深山老林的剧组，路晓则是完全的自由职业。路晓不黏人，也很少向于鸣表达自己的小情绪，连想念人的时候，都是在一些细细碎碎的时候，仿佛于鸣是连贯时间里的一条裂缝，能把这连绵不绝的分秒隔成停顿的空白。这条裂缝偶尔出现在敲在窗户的雨滴上，偶尔出现在华灯初上的夜里，偶尔出现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偶尔出现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
　　路晓又转了转杯沿。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路晓把咖啡杯放在窗台边的书桌上，一边答着“来了来了”一遍拖着拖鞋去开门。“我朋友不多，一般没人上门，别又是那催命的编辑吧？”
　　“晓哥！”路晓打开门，迎面扑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还带着满身的寒气将路晓扑了个满怀，路晓往后踉跄几步，堪堪顶住于鸣的冲击，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就看见于鸣冻的红扑扑的脸，看着路晓的眼亮晶晶的流光溢彩，盛满了开心。
　　路晓刚才还在裂缝的空白里发呆，现在反而看到彩虹了。
　　于鸣一下飞机拽着行李箱就开车跑了，留下阿严在机场出口应付那些等成望夫石的粉丝。他跟路晓三四个月没见了，此刻实在无暇顾及那些衣食父母的心情。
　　“可冻死我了，外面太冷了，这个鬼天气一片雪花都没有，我每年都盼着冬天下雪，今年盼的这么虔诚也没盼来。”屋里暖和，于鸣换下拖鞋脱了外套，跳上沙发窝到路晓平常盖腿的毯子里，从剧组走的时候为了好看特地穿了一双品牌刚送的鞋，没想到太薄虽然一路飞机汽车，于鸣还是感觉自己的脚要冻掉了。
　　路晓揉了揉于鸣的头发，去厨房给于鸣泡了杯热姜茶让他抱着暖手，然后在于鸣的旁边坐下，手伸到毯子里，双手托着他的脚塞到了自己的毛衣里。
　　于鸣的脸噌一下红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晓……晓哥……”路晓宠溺的笑了笑，“没事，你脚太凉了，我给你暖暖。”路晓摸着于鸣硌手的脚踝，叹了口气：“于鸣，你真的就差皮包骨了，这样不行，身子骨太弱。你刚才进来我就发现了，外面虽冷但也不至于把你冻成这样，你太不耐寒了。”于鸣眨眨眼，笑着说自己知道了。
　　看着于鸣在外人那里油盐不进风轻云淡的样子，性格里还保留着很多小孩子依赖和任性的成分。路晓看着于鸣脸上挂着的笑容，问道：“怎么了这么开心？”于鸣狡黠的故作神秘：“告诉你个好消息，从现在到过年，我就都留在这儿了。”路晓瞪大了眼，虽然已入冬天，但是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呢，“怎么了？你终于打算不当演员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滚，我以前每年冬天这时候都是这样，学校不能一直请假，要老老实实上学，虽然明年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是上半年学校还不允许离校。”路晓点点头，“那你这俩月不拍戏，你经纪公司不管吗？”“我本来就是童星出道，都是一边上学一边活动，现在这个大学当初经纪公司不想让我上，是我坚持上的，为此我还降了我的抽成。不过这两年影视行业不景气，观众的要求越来越高，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偶像，学历低总要被诟病，公司也知道，所以一直调整着时间支持我上学。”
　　路晓一想到可以和于鸣安安静静的待两个月，心情不禁大好。于鸣看出了路晓开心，知道路晓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于是故作生气：“怎么了？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和我一块不开心吗？”于鸣原本也不是这样的性格，但是自从和路晓在一起之后，他总是想被路晓照顾，看着路晓哄自己就莫名开心，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也确实是想路晓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太肉麻了。
　　路晓愣了愣，一巴搂过于鸣，将他连人带毯子裹在怀里，“开心，怎么能不开心。马上天黑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我们出去吃？”于鸣撞在路晓温暖的胸膛里，又抬头将下巴搭在路晓的肩膀上，真的眨巴着眼认真考虑起来：“你给我做吧，好久没跟你在家里吃饭了。外头做的也没你做的好吃，我想吃糖醋排骨，干煸豆角，啊还想吃鱼！”
　　路晓抬头揉了揉于鸣的脑袋，“行，小祖宗，给你做，再附赠你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那你在沙发上看个电影休息一下，我先去楼下超市买食材，你乖乖等我。”于鸣点点头，路晓起身准备走，没想到于鸣环着他的脖子不松开。路晓弓着身不明所以，于鸣抬身在路晓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又坐回去窝到沙发里，“快走吧快走吧。”
　　路晓愣了一下，俯身在于鸣的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一口，抓起钱包钥匙下楼了。
　　走出楼梯口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路晓才稍微将脸上的火灭下去一些。自从告白那天情不自禁亲了于鸣，两个人最亲近的举止也就是拥抱了。于鸣不是会撒娇耍赖的性格，自己更是榆木脑袋，亲近的事情不好意思说也不好意思做，甚至想也只敢在早晨起来欲望压不下去的时候放肆一回，眨眼俩人在一起大半年了，最后还是于鸣主动亲了亲脸。21世纪了，说出去怕是让人给笑死。
　　路晓晃了晃脑袋，冲进寒风里。
　　带着一大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回了家，钥匙还没插进孔里门就从里面开了，于鸣接过路晓手里的袋子，“我帮你一起。”路晓笑着脱了鞋，把背在后面的一只手伸了出来，“行，这个奖励给你。”于鸣低头，是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路晓把包装剥了把糖塞进于鸣的嘴里，接过袋子走到厨房，“那你洗菜摘菜吧，我来下厨欢迎我们于鸣小朋友回家。”
　　俩人嘻嘻哈哈在厨房忙了半天，三菜一汤就上桌了，全是于鸣钦点的菜，香味溢了满屋。于鸣站在桌边看着满桌的菜，卡蹦将嘴里还剩一点点的棒棒糖咬碎了，吐了棒打算咽下去吃饭。路晓摘了围裙走到他旁边，伸手卡了他的下巴。于鸣以为他逗自己，嘟囔着嘴：“我还剩最后一点，让我咽了吃饭呀。”路晓带着一点坏笑，“就买了一根，也不给我尝尝什么味道，这么小气吗？”说着欺身上来，一手托着于鸣的下巴，一手抓住于鸣的衣领往自己的怀里带，于鸣嘴里那点糖渣还没咽下去就被路晓含住了嘴。于鸣瞪大了眼睛，嘴来不及闭上，就感觉到路晓的舌头撬开牙缝挤了进来。
　　路晓和于鸣都没有真正接过吻，路晓是真没碰过，于鸣只有在拍戏的时候才完成任务似的和别人啃一啃。当初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吻，俩人都是嘴闭着嘴碰在一起。于鸣有些僵硬，路晓也有些紧张，但是一想起刚才于鸣兔子似的啄自己的脸，路晓就觉得是个男人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路晓想着自己之前从电影电视剧上看来的，逐渐侵占了于鸣的领地。于鸣反应过来，双手环住了路晓的脖子，他比路晓矮一些，接吻要仰着头，路晓扣了于鸣的腰，让他上半身紧贴着自己。两个人渐入佳境，路晓的呼吸急促起来，追着于鸣的舌头不放过他。于鸣渐渐被路晓亲的腿软脚软，呼吸不过来。
　　“唔……晓哥……菜要凉了……”
　　路晓放开于鸣，看着于鸣被自己亲的有些红肿的嘴，脸上浮现一丝不知所措的尴尬，又不想就这样将于鸣放开，于是又把于鸣揽进怀里抱着他，脸埋在于鸣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哑声道：“于鸣，我好想你。”
　　路晓从来不会特地去挖掘和认知自己的情绪，妈妈病情反复的那段时间，路晓经常半夜听到妈妈在客厅的抽泣和呢喃声，心脏的刺痛让他自觉开始屏蔽对感觉的认知，意识到的慢一些，情绪来的就少一些。但是在此刻，路晓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这几个月压抑的对于鸣汹涌的思念。于鸣像个看门人，打开了山道上经年生锈的闸门，山洪呼啸而下，顷刻间淹没了路晓心里的方寸之地。
　　这一声里带着些许的委屈，让于鸣心里一软，他抬手拍拍路晓的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