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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万妖城(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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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春分至暮冬,轻便罗衣变为厚重暖裘,晨时暖阳化为暮雪重重,苏年也从一开始修炼戒杀的不得法门到第二层已可摘叶飞花伤人,但小七还是闭关不出。
苏年想:她的师父是不是在闭关的时候睡着了?
不然为何这么久了都不出来?难道真的要三年吗?
人闲下来时难免胡思乱想,所以苏年拼命的用功,累了就倒头睡下。
待到积雪消融,便又是一年,桃树依旧是枯木,未能逢春。
无念站在院子里监督了苏年一年,丹玉说他是水月里的另一棵树,一站就是一天。
但后来他发现:苏年很用功,受伤而不自知,根本不用他监督,便自练自的去了。
丹玉总是看着二人摇头,她因天性不爱打打杀杀,觉得修为够用就好,最爱的便是坐在走廊的坐凳栏杆上,变出各种各样的花来玩儿。
千面作为一只因元气大伤变不回人形的耗子精,每日都很尽职尽责,从不走正路,都是打洞来回,无聊之时,便会从洞里冒出大喊:“城主出关啦,终于出来啦。”
起初,苏年三人还会站在门口翘首以待,但次数多了之后,都是直接合伙将千面痛打一顿将他塞回洞中。
这一日,苏年与无念比划,不小心伤到了丹玉变出来的花。
丹玉双拳紧握,仰天长啸:“我的芙蓉花!”
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被妖力还是刀光伤到的,苏年一向宠着丹玉忙奔过去道歉:“不气,不气,再气就不漂亮了。”
无念哼一声道:“不务正业。”
丹玉双拳挥出便与无念打了起来:“我不务正业?你怎么不说你?让你来这里是保护苏年的,你倒好,三天两头伤了她不说,还动不动就拆我们的房子。”
无念不能伤到丹玉,因此出手都是畏手畏脚:“谁修炼不受一点伤?你怎么不说你?每日里除了变花就是研究吃的,你不是兔子吗?可怎么就跟猪精一样?”
他这么一说,丹玉更生气了。
苏年在一旁看的直摇头,这拆房不拆房的倒是小事,倘若两人因此闹了别扭,彼此碰不得面,又少不得要她调解了,那才真是一件天大的事。
不就是芙蓉花吗?
一切皆是幻象,既是幻象就是术法,而妖法与人族的术法从本质上来讲并无什么不同,或许她可以一试。
戒杀有云:相由心生,心生万象。眼中万物,心中明镜。
芙蓉花。
苏年闭起眼睛,心中默念:芙蓉花开繁似锦……
只是,枯木还是枯木,未能有她心中的芙蓉花开。
丹玉走到苏年身边:“你不要急,慢慢来。”
苏年点点头:“我知道。”
道理她都懂,但心中还是难免会有悲戚烦躁,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千面从洞里钻出:“修炼一事最忌心浮气躁,这才一年的光景,能摘叶飞花伤人已是不错,你也别太贪快了。”
“哦。”苏年低低的应声,提起身旁的大刀练了起来,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独自面对危险,不拖别人的后腿。
千面摇摇头,跑到丹玉脚边:“玉儿啊,你家姑娘这性子真是捉摸不透,你再变个花来我看看,刚刚的挺好看的。”
丹玉听罢此言,瞪了一眼无念:“找无念变去,我不会。”
无念瞥了一眼千面:“不如我把你捶进耗子洞可好?”
“不好,不好。”千面摇着头窜到房顶上去了。
丹玉冷笑道:“欺负一只耗子算什么本事?”
“我……”无念颇为无奈的道:“我欺负他了吗?”
“你都要捶他了,还不是欺负他?刚打破了我的花,现在又要捶耗子,还真是虎一只。”丹玉越说越气,手里的一根杂草被她揉的不成个草样。
“哼。”无念冷哼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
傍晚时分,苏年特地让丹玉和无念坐在一起,而她则费尽心思说了许多不好笑的笑话。
比如:“我今天早上起来,看到院子时,惊呆了,以为是谁在我们院里下围棋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丹玉:“怎么着?”
无念:“不感兴趣。”
千面:“你眼瞎了?”
苏年一拳砸在千面的头上:“谁知那是你打的洞,因为太圆,我眼一花给看成围棋了,哈哈哈……”
丹玉:“……”
无念:“……”
千面:“……真是瞎的哟。”
又是一拳头。
苏年端起碗吃饭,尴尬的笑笑:“看来我真没什么讲笑话的天份。”
无念拿起桌上的一根胡萝卜放到丹玉面前:“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丹玉看着碗里的胡萝卜:“看在胡萝卜的面上,原谅你了。”
千面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那胡萝卜是我找到的,你凭什么原谅他?”
苏年将一块腊肉塞进千面的口中:“你可赶紧闭嘴吧。”
为了让他俩和好,她容易吗?
千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那胡萝卜真的是我找到的……”
吵吵闹闹的日子,也不是很难熬,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苏年会想起那些过往:老爷爷去哪里了?司初阳和云雪怎么样了?还有清明和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