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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游学虎方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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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破门而入,和铃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杜宇,官兵随意搜索了两下,道了一句“打扰了”便关门继续搜下一间。
杜宇准备起身,和铃突然拉住他,该怎么让他愿意留在屋内呢?
灵光一动,道:“我……害怕……”
“我就在外面守着。”杜宇欲走。
和铃拉着死死不放,揪着眉眨着眼,摇了摇头。
烛光下,杜宇看着她那双绝世美眸,楚楚可怜,难以拒绝她的祈求,只好回到床上,用被子隔出两个人的空间,合衣躺在外侧。
内侧的和铃计划得逞,心里偷乐,心满意足地躺下,侧身看着杜宇的侧颜。
他依旧做闭眼假寐之态,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饥渴难耐了吧。
当然,这些和铃并不知道,她久居深宫十六年之久,这十六年也览书无数,对书本阅历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相较其她无才便是德的寻常女子,和铃的奇特便是杜宇逐渐倾心的一点。
但是再怎么多的见识也只是停留于书本,止步于雪遥宫,对于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个井底小蛙,更何况是男女之事。从出生到十六岁这段十分重要的时光里,她缺乏一个成熟女性的指导,女儿家的那些事也就只停留在以前看的小人书,或是玉枝指点一二,其它便一无所知。
骗杜宇和她同眠只是想找回一点幼时那日与他同榻而眠的感觉,她怎么会知道次次对杜宇的撩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危险呢。
不过危险与否,只有自己知道,或许那将会是一段爱到无法自拔的旖旎春光。
清早,和铃杜宇一同下楼吃早饭,听临桌一男子操着虎方方言道:“听说公主逃婚了,昨日国主派兵全国搜寻。”
对面女子道:“怪不得如此轰动,我听说公主要嫁的是南巢部落首领啊,南巢城地势优越,地产富饶,虽比不得咱们虎方,可也没有委屈了公主,为何要逃婚”
“谁能知道这位公主的想法呢。”
……
和铃咬着筷子道,“杜石头,你说虎方公主为何要逃婚?”
杜宇头都没抬,“我如何知晓,他人之事,莫多管,吃饭。”
和铃只好一个人默默低头吃饭。
饭毕,杜宇带着和铃去往杜泽的旧相识家里,往年来到虎方均是在此处落脚。
“杜宇呀,快进来,信上说昨儿个就该到了,眼巴巴盼着硬是没把你盼来。”一位与杜泽年纪相仿的老妇迎了出来。
杜宇行礼表达歉意,“昨日确有些事给耽误了,让秋姨担忧了。”
“秋姨。”和铃俯了俯身子,一袭红裙拂地。
“哎呦,这姑娘真是明艳动人,怎么,成亲了?也不请秋姨去喝杯喜酒”秋姨拉起和铃的手上下瞧了瞧。
三人边走边聊。
杜宇见和铃低头未语,解释道,“秋姨误会了,她是江伯伯的外甥女,此次是与我一道来这游学的。”
秋姨不相信,“秋姨才不会误会,你呀,和你那死心眼的叔父一个模样,这么大了也不为自己想想。”
和铃笑笑未语,这个秋姨真会唠家常。
秋姨笑得眉眼生花,“屋子给你们收拾好了,在这里随意点,秋姨也不会烧什么山珍海味,做些家常小菜,尝尝我的手艺。”
“如此就麻烦秋姨了。”杜宇行礼道谢。
“别客气,我儿子如你一般大,如今孙子都五岁了,你呀,别老听着你叔父,总是把家仇国恨放在心上,早些成家立业才能为你们杜家延续香火!”
“秋姨这番话应该让我叔父听听,”杜宇温和地笑笑,“如此一说,我怎没看见子胥兄”
“他呀,入京做官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秋姨的语气里满是自豪。
家长里短地聊了半晌,秋姨才去干自己的活,杜宇将行李放好,收拾了一会儿道:“我去联系酒家作坊,若要同去,就收拾件方便的衣服随我走吧。”
“好!”和铃爽快答应,开心地眯着笑眼,算一算,这应该是他从坡下一吻后到现在,对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吧。
正午将近,和铃杜宇从酒作坊出来。
“米酒酿制要比咱们的花酒果酒简单多呢!”和铃叹道。
“酒的好坏,酒曲占一半,虎方人制的酒曲要比我们朱提用的天然酒曲好的多。”杜宇把玩着手里的酒曲。
“还有一点。”和铃若有所思。
“什么?”
“有没有发现,虎方人的酒罐子独具匠心,各个都让人有买它的欲望。”和铃自以为自己观察很仔细,说的很有道理。
杜宇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骂道:“真是肤浅。”
和铃看着他喜笑怒骂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应该是消气了吧……
不对,他为何要生她的气来着?
正在疑惑思索间,一匹疾驰的马横冲直撞地奔来,马上女子中了箭,马屁股也有中箭的痕迹。突然,一支飞箭直中马后腿,马儿倒下,女子翻落在地。
杜宇见状赶紧上去搀扶。
“公子,求求你,带我逃走,他们马上要追来了!”女子拉着杜宇的袖角,哀求道。
杜宇牵起旁边的一匹马,带着女子和和铃一并上马,一路疾驰回到秋姨家里。
秋姨正在准备午饭,见此情形上来搀扶。
“秋姨,麻烦照顾一下,我去请个大夫。”杜宇准备返回。
“不……不要请大夫。”女子再次拉住他。
“你……”秋姨看着女子的面容,思索再三,“你是……公主”早晨,全国的告示都是在通缉这位公主,并附有公主画像。
女子未否认,秋姨继续道:“公主大驾,我这小户人家恐照顾不好公主这万金之躯。”秋姨放开扶住她的手,明显的逐客令。
这虎方公主也是个较真儿的姑娘,见秋姨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顾自己有伤在身,转身就要离开。
“秋姨,你看她都受伤了,且待她伤好些再让她走吧。”和铃替她求情。
秋姨见和铃好容易说了一句话,还是在求自己,便不好拂了和铃的面子,“后面有间独立的草房,你们带她去那吧。”
“谢谢秋姨,窝藏公主一事定与秋姨毫无瓜葛。”和铃笑笑。
秋姨被道破了心里的顾虑,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带着虎方公主去了那间草房,临河而建,多人无人居住,灰尘落了满堂。堂中立有书案油灯,里间有一张卧床,想必是子胥公子曾经读书的地方。
虎方公主坐在卧床上,一咬牙将手臂上的箭拔了出来,头上密密细汗,仍旧未哼一声,不仅较真儿,还是个坚韧不屈的姑娘。
然后寥寥草草涂抹了一些伤药,撕了一角衣裳将手臂包扎好,抬头道:“多谢两位今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姑娘不妨在这小住几日,你有伤在身,又有人追杀,一人在外一定有诸多不便。”杜宇道。
虎方公主走到窗前,看着杨花落了满河,愁绪如杨花般飘零无依,“即使知道有诸多不便,可我还是逃出来了。”
“姑娘,”虎方公主拉住和铃的手,“若你们真的想帮我,能否帮我找一个人?”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虎方公主的逃婚,只是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前代虎方国主的遗腹子。遗腹子一直由一个老婢女养大,认其为母,从小与公主一起玩到长大。长大后的公主与遗腹子产生一段感情,奈何国主得知此事,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遗腹子的身份,二话不说,随即将公主远嫁南巢城。
两日后,和铃和杜宇找到了那位遗腹子,公主和他约在回头涯见面。
“武徽,你说过会带我走,为何在我出嫁前都没有来”虎方公主要一个解释。
“我后悔了,你还是回去做南巢夫人吧。”武徽深眸不见底。
“果然如此!”虎方公主轻蔑地笑了笑,“在这回头涯,我们曾约定,我放弃公主身份,你放弃家仇国恨,我们一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虎方公主回头望向无尽涯底,“现在,就让这个誓言在此终了吧。”
一抹白影,落进无尽涯底。
“昶黎!”武徽三两步走向前,随着她的脚步,同归涯底。
誓言一眨眼消逝,生命转瞬间长离。和铃杜宇来不及赶来,只见两抹人影消失在茫茫涯底的朦胧中。
“杜石头……他们……死了”和铃难以置信。
“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杜宇望着无尽涯底。
两个生命就这样消逝在她的面前,和铃一时无法接受,她也是公主,她也爱着一个背负家仇的男子,武徽昶黎的结局仿佛是给她的一剂忠告,她明白了,她和杜宇之间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阻隔。
这几日,和铃一直没有随杜宇去酒作坊,一个人关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