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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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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依兰挽着郑云浩的手臂站在角落里聊天。依兰的那件粉色的貂毛披肩随意地搭在右肩上。很多人来到他们身边想要邀请她跳舞,都被依兰一一婉拒了。
她需要等待。
“四妹,弹得不错啊。” 郑云飞陪着黄继祖走到了郑依兰的身旁。
郑云飞邪邪地笑着:“真是不枉费老头子喜欢你啊。哼。”
依兰也不气恼低低叫了一声“二哥”,向郑云浩问道:“三哥,这位是?”
郑云浩知道依兰想要结交黄继祖,故意对他假做不知说道:“这位就是我舅舅的儿子,我们的表哥黄继祖。”
依兰点头甜甜地叫:“表哥。”
郑云飞没好气地说:“谁是你表哥,少在这冒认干亲。”
依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郑云浩想要替她辩解几句,被她悄悄地拉住了。
三个人一时无话。
黄继祖赶紧上前解围:“表妹,别理云飞,表哥请你跳舞好不好。”
郑依兰也急于摆脱窘境,微微点头,将肩上的披肩交给郑云浩保管。跟着黄继祖走向舞池。
黄继祖揽着怀中的少女,和着音乐轻轻地摆动。
此刻,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看过《世界》的那幅封面。也在巴黎看过那幅《天使与笑容》的原作。外界都在盛传依兰就是照片中的天使。他感觉怀中拥住的人儿像又不像,这让他迷茫。
说她不像,她和相片中的身影,姿态丝毫不差。说她像,她又于照片中的人气质有些差异。照片中的“她”圣洁而纯美,真得宛如天使。眼前的她却是清纯可爱,就像邻家的小妹。
“表哥。”
依兰的一声轻呼将他从梦中惊醒。他低下头看她。
她低着头靠近他的身体。她身体的清香融入了他的呼吸中。
依兰贴近他耳边小声说:“表哥,我鞋的带子开了。表哥快带我出去。”
黄继祖见她低着头,双颊飞出两朵红云,拥着她一个旋转脱离了人群。
黄继祖挽着她的手臂离开了大厅。
走廊里四下无人,黄继祖刚伏下身子想要替依兰系上鞋带。
唬得依兰连退两步才站住。依兰怕误会连忙解释:“我妈妈说,一个好的女人是不会让一位绅士低下他高贵的头的。”
黄继祖点点头,满脸的笑意。作出一个请的手式。
依兰有些犹豫,如果她蹲下去系上,一定十分不雅,而且她今天穿了一件齐膝的短款小礼服很容易暴露……
她用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系鞋带。
黄继祖看着她。
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将那长长的带子绕过脚踝,绕过小腿。她的肩膀有些消瘦。一些细碎的亚麻色公主卷发搭在肩上,反衬着她修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两条银色的丝带绕过她肩膀在颈后系住。她的小巧挺立的胸部包裹在白色的纱织里面,隐隐露出一道□□……
“你在看什么啊?”依兰一声娇斥,换回了黄继祖的思绪。
她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她起头看到他的视线所及之处,不由得脸红心跳。用手臂护住了胸部。
她娇嗔:“你还不快点转过身去。”
黄继祖红着脸转过身,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向她。
她也转过身,金鸡独立的系着鞋带。可是那带子偏偏和她作对,又隔着丝绸的手套,一时半刻怎么也缠不好。她的脚踝玲珑小巧,小腿纤细而匀称,摆动的裙摆掩不住修长皙白的大腿。他看不到的是依兰嘴角露出的妖冶的花。
这一刻仿佛很长,而又极其短暂。直到依兰轻呼“好了”,终于打破了这魔咒。
“表哥,可不可以陪我到外面走走。”
看到他点头,她长舒了一口气,孩子气地说:“我果然受不了这样人多的场合。”
依兰拉着黄继祖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昏黄景观灯烘托出安逸的氛围。
黄继祖痴迷的看着依兰的脸庞。灯下的她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郑依兰睁大眼睛也回望他。在相对黑暗的环境里,她的夜光隐形眼镜显出红色。
片刻之后,黄继祖眼睛不眨的直直的看她了。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是郑云飞。
依兰一惊之下,扑倒在黄继祖的怀中。
黄继祖迷惑的看着满脸怒气的郑云飞,轻轻将依兰推开了一段距离:“云飞,你别误会。我和表妹只是在这里聊天。”
依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郑云飞冷哼一声:“聊天也能聊到抱在一起啊。”
黄继祖站起来急于解释说:“云飞,你别再闹了,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解释。我跟表妹真的只是在这里聊天而已。”
郑云飞几步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继祖,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你走。这没你的事。我要和我这位妹妹好好谈谈。”
“云飞。”黄继祖无奈地叫他的名字,依兰拉住黄继祖的手,摇了摇头。希望他别再坚持了。
黄继祖也没有办法。每日厮混在一起,他很了解这位表弟听风就是雨,说一不二的性格。无论如何人家毕竟是两兄妹,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黄继祖拍了拍依兰握着他的手:“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们在联系,好吗?”
依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云飞。”黄继祖拍拍郑云飞的肩,“你适可而止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大厅。
依兰坐在长椅上,一直目送他离开。
“行了,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看。”郑云飞嘲弄的看着郑依兰。
依兰心中火气,为了今天这一刻自己已经布局两个月了,竟然这样就被郑云飞给搅和黄了。所幸转过头不理他。
长期以来,他们一直在追查欧洲那批货的落脚点。黄继祖就是这边的接货人。只要向他问出藏货点,就离他们成功只一步之遥了。
可是,偏偏黄继祖为人十分的狡猾和机警,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下手。黄继祖身边的人,都跟在他身边三年以上了。即使他去那些娱乐场所,身边也只带固定的女人。这些女人已经跟在他身边许久了,都是身家清白的人。
而“身家清白”正四个字恰恰是他们无法做到的。他选中的人,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大家闺秀。
即使是派人假扮,那是只能用在不熟悉的人身上。毕竟每个人的气质、形象、姿态、声音、习惯都大有不同。真正熟悉他的人会一眼分辨出来。
一旦失败,就会打草惊蛇,依兰不能冒这个险。
她以郑清刚“义女”的身份进入郑家,这只是个偶然。这却使她有了清白的身世。
她想用催眠术从黄继祖口中来得到这一消息。
大厅里,除了兰风,还有三个侍者充当监视。她脱下粉色披肩交给郑云浩就是行动的信号。为了配合这次行动,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她提议带上了红色的夜光隐形眼镜。语言,动作,环境,和配合着眨眼时,时明时暗的红光加强效果,即使是专业人士,她也有信心将他催眠。
可是郑云飞又一次地破坏了整个计划。
“郑依兰,你究竟是谁?我真不得不佩服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啊。先是勾引我大哥,三哥。这都不能满足你,现在又来勾引继祖。你真是恬不知耻。”
依兰高高举起右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
郑云飞动也不动地冷笑着说:“怎么恼羞成怒了,说不过就想要想打我吗。”
依兰的手缓缓放下垂在身侧,左手不捉痕迹地提起了裙摆。面无表情,眼神中有着淡然和超脱。只有像风这样熟悉依兰的人才知道,这一次依兰动了极怒,有了杀人的念头。
像她们这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应手武器。
依兰的就是以快速见长的薄如蝉翼的匕首。这种匕首较之普通匕首更加小巧,双面开刃可兼飞刀只用。依兰通常把它用牛皮带绑在大腿外侧,与手垂下的高度相齐。配合及膝的短裙可以有更快的下一步动作。
郑云飞和郑依兰相互对视着。慢慢地,她垂在一侧的右手攥成了拳头,狠狠握住对郑云飞说:“郑云飞,你等着。”
不等他回话跑出了花园。
郑云浩看见黄继祖独自回来,心中诧异。后来听说云飞和依兰两兄妹在花园,心叫不好,急急地往花园走。迎面正碰上郑云飞起鼓鼓的回来。
“四妹呢?”
郑云飞一肚子的火正无处撒,梗着脖子说:“我怎么知道。”
郑云浩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又闹不愉快了,耐着性子说:“继祖表哥说你们在花园遇见。最后见她的人只有你,你怎么说不知道。”
郑云飞的怒火更加旺盛,冷笑着说:“肯定又不知道,到哪勾引男人去了。”
郑云浩暗叹,二哥虽然大他6岁,思想却还是如此的幼稚。看到左右无人,贴近郑云飞耳边说:“二哥怎么看父亲?”
郑云飞奇怪得看看他。
郑云浩接着说:“父亲一向严肃,不论律己,还是律人,都十分严格。还记得在我六岁的时候,12岁的你就被独自送去英国接受精英式教育。那一年,你每一门都得了A,只有自然得了B+,父亲就罚你整个假期抄完了整本的自然书,你还记得吗?”
郑云飞不解的问:“你说这个干嘛啊?”
“二哥,我想说的是父亲眼里从不揉沙子,依兰是父亲带来的,她的一切父亲会一无所知吗?”
“你的意思是父亲……”
郑云浩点点头。
*
郑依兰离开林家,独自走在下山的公路上。
一辆银色的奔驰在她身边停下。
“依兰,上车。”
郑依兰恍若未闻,木然的沿着下山公路机械地走下去。
郑云浩下了车,用那条粉红披肩将她围住,半拥半抱地将她扶上车。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深夜的温度依然很低。依兰体寒,此时全身冻得僵硬。
车里开着猛烈的暖风。
云浩脱下外套,披在依兰身上。他替她摘下长手套,握住她的手想要为她搓暖双手。
依兰抽回手,身体靠在车椅上,头枕着车门玻璃,眼睛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郑云浩发动了车子。
在她垂下手的一刻。
她当时真的想要杀死他。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失控。在那一刻,因为他的无理的谩骂,她几乎拔出刀,挥向他。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完全是本能。
一种接近野兽的本能。那么一股浓重的杀意,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自她出道以来,极尽的克制自己,理智的对待每一件事。每一次,哪怕是再细小的行动,她都会反复思考,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力求将每一次都做到最好。
失败是正常的。
做每一件事她都会考虑到失败。她会尽可能的想到失败所带来的后果,并且想出应对方案。
“失败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这不是失去机会的借口。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但是失败会使以后的机会更渺茫。
所以,必须珍惜每一次机会。毕竟,有的失败是我们所无法承受的。”
这是老爷的原话。她把它当作圣旨。
今天这样好的机会,她失去了。
但是黄继祖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转机。那只狐狸完全没有发现他比催眠过,并且他对她有好感,这是显而易见的,她还有机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应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在让郑云飞左右她的情绪。
郑云浩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的注意依兰一举一动。
她开始微笑,慢慢地她的笑意渐浓,最后变成哈哈大笑。
郑云浩有些惊慌地一便一便地叫她的名字。
刺耳的笑声渐渐地消减了。依兰停下来,转头对他说:“三哥,你的表演时间到了。我会向父亲请求让你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