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的那几年》奋斗的小番茄

9、扎马尾的姑娘

　　从考场出来，曾谙将准考证撕碎扔进垃圾桶，如释重负，她最烦的就是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王枫景靠在栏杆上，吓曾谙一跳。
　　他专门在这里等着曾谙。
　　“王老师还没忘记啊，看来这做老师的确是好，平时都没有什么事情忙。”曾谙的嘴就跟长了刀子一样，而王枫景就想挑战这个刺头。
　　王枫景笑着，一个学期过期了，曾谙的性子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你这话让别的老师听见了只怕是要讨打。”王枫景侧头看着曾谙的头发，“头发长了，比短发好看多了。”
　　曾谙愣住，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她，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的头发好看。就连曾谙自己也不知道。
　　“真的？”曾谙的眼神明显温柔了许多。
　　王枫景也浅浅愣住，原来眼前的这个刺头是需要被夸赞的。
　　王枫景点了点头：“长发好看，扎个马尾，青春阳光！”
　　从来没有人说过曾谙青春阳光，曾谙的耳朵里听到最多的只有孤僻，冷漠。
　　王枫景微笑着：“我当然没有忘记咱们打的赌，也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可等着你兑现承诺呢！”

　　寒冬的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刺骨了。
　　曾谙的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直到王枫景的背影从自己的眼中消失。
　　曾谙回过神来，自己可吃不得王枫景的糖衣炮弹，她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吃饭的时候淼淼一直盯着曾谙，让曾谙怪不舒服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曾谙疑惑着，淼淼微笑着：“有的人今天很高兴啊！”
　　曾谙一脸懵，她也不知道淼淼是怎么看出自己很高兴的。
　　“是因为要放假了啊，不用天天去学校，当然高兴了，而且也不用天天见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了！”曾谙拿着筷子戳着米饭，言语间却有一些失望。
　　“哦？”
　　曾谙的表情出卖了她，她随即摇着头，这肯定是错觉。

　　曾母住院的地方离淼淼家挺远，开车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虽然徐先生给曾谙配了司机，可她也不好意思要求别人做额外的活。
　　曾谙好像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仿佛她的生活中出了睡觉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都用来干活了。
　　趴在窗台上，曾谙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看向天空，她第一次看见满天的星星。

　　“明天是个大晴天。”
　　淼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曾谙的身后，曾谙突然回过头，淼淼已经按着轮椅的按钮朝自己过来。
　　“有的人今天晚上没有事情做了呀！” 认识眼前的这个大姐姐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曾谙每天回来的时候已经都是深夜了，陪自己聊不了几句话就该睡觉了，有时候自己都睡下了曾谙才悄悄地回来。
　　曾谙转过身，她拿起床上的毯子盖在淼淼的腿上。
　　“天冷，你要多穿点，小心冻着了！”曾谙嘱咐着。
　　淼淼微笑着，浑然不像是每天需要靠安眠药来入睡的小女孩。
　　“你穿的还没有我厚呢，不过我从来没看到你出神地样子，挺稀奇的！”淼淼说。
　　“淼淼，以前有人夸过你的头发好看吗？”
　　虽然眼前的这个小女生也不过才十四岁，可是曾谙还是问了她，比起困扰在自己心中的思绪，问出来或许会更好一些。
　　淼淼噗嗤一笑，曾谙有些疑惑。
　　淼淼开口：“有的人啊，好像是中了恋爱的毒呢！”
　　曾谙矢口否认，她只是觉得王枫景夸自己留长发好看的时候有一些暖心，但是要谈上喜欢那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淼淼转动着轮椅，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繁星闪烁，跳动着如同心脏一样，她指着最亮的一颗星，缓缓道：“看！”
　　“什么？”曾谙随着淼淼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你的心在跳。”

　　两笔赶完了帮写寒假作业的活，酒吧因为消防在整改也停业了，只剩下周末要去黎家公子那做个跟班，其他的时候倒闲着没事做。
　　曾谙叹着气，正想说找点什么事情做，电话铃声就突然响起。
　　“学校旁边的咖啡厅，快来！”
　　男人的声音，是王枫景，曾谙的脸顿时拉的老长。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她还想好好规划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寒假呢！

　　“不去！”

　　曾谙正想挂掉电话，王枫景抢先一步说道：“我新接的项目，做不做，有奖金的！”
　　“有多少！”
　　王枫景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啧了声：“我的奖金都给你。”

　　“王老师有这么善良？资本家转性了？”曾谙调侃着，面带喜色。
　　挂了电话，她走到梳妆台前，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扎过马尾了，手法有些生疏，不过勉强看得下去。

　　王枫景坐在卡座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资料，曾谙对着玻璃窗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随即走了进去。
　　王枫景抬头，往日里的刺头今天倒收拾的人模人样，连头发也扎起来了，还穿上了一件杏色的裙子。
　　“来的挺快，看来只有钱对你有诱惑力！”王枫景打趣着。
　　“服务员，麻烦倒一杯白开水。”
　　“我请，不用你节约钱。”
　　曾谙依旧让服务员上白开水，王枫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曾谙，浅浅道：“这么会过日子，倒是挺像贤妻良母的。”

　　“你果真是拿我当课题研究呢！”曾谙看重手中的资料喃喃道。
　　王枫景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余光却停留在坐在对面的曾谙身上。曾谙翻看了几页，里面的每一项调查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虽然有科研奖金，但总体上性价比也并不是很高。
　　曾谙犹豫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王枫景。
　　“王老师，你这个项目我恐怕不能加入了。”曾谙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此时的自己是欢喜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但是王枫景早就料到了曾谙会拒绝参加，他也同样做出一副可惜的神情。
　　“这样啊！”
　　王枫景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那优先评选国奖的机会只能让给别人了。”
　　“你威胁我？”曾谙皱着眉头，为人师表竟以言语要挟。
　　王枫景却无奈道：“入选国奖的名单是要全体授课教师评定的，既然曾同学没有做出什么贡献，那我这一票自然是不通过的。”
　　曾谙微微向后依靠着：“我现在的工资可比这个项目赚的多多了，就算不要这个国奖也是可以的，王老师拿着这个来威胁我，传出去不好听吧！”
　　“我怎么会来威胁你呢，完全是想着对你有利的事情，既赚了钱，又在院校领导面前得了脸，来日无论是毕业工作还是保研出国都是有好处的，你竟然说我是在威胁你，真是让人伤心。”王枫景叹着气，拿捏着软刀子熟门熟路，一下子全成曾谙的不是了。
　　曾谙愣愣看着王枫景，就像是看了一场单口相声，忍不住拍手叫好。
　　“王老师家学渊源啊，但我偏就是软硬不吃的主，王老师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找几个免费劳动力去来的方便。”曾谙说完就准备离开，白费了自己还专门挑了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