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天天修罗场》小猪快跑跑

5、第 5 章

　　宋与世和莫长辞真的打起来了。
　　我从宋与世怀里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莫长辞就一把将我拉开，紧接着一拳砸在了宋与世的脸上。
　　“莫长辞！”我惊呼着唤他的名字，他却充耳不闻，紧紧攥着拳头，继续向宋与世挥去。
　　宋与世从沙发上站起身，伸出手挡住他莽撞的进攻。
　　“别打了！莫长辞！不许打了！”我在一旁撕心裂肺地呐喊。
　　他这次终于听到了我的话，蓦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宋与世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他用手去抹了抹出了血的嘴角，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男人，好看的眉头紧蹙，眼里黯淡无光。
　　莫长辞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像一根着了火的木头。他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莫长辞，他总是快乐的，明媚的。可此刻的他通红着眼，一身铺天盖地的戾气席卷而来。
　　我看着莫长辞突然冲我扑过来，像寒夜里的一匹孤狼，在我避闪不及时，将我一下子按在了墙壁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脊背爬进浑身的血液，面前的少年却肆意向我喷洒着热浪。
　　下一秒，他的吻就砸在我的唇瓣上，密集的，不柔软的吻，像夏日的雨点一样，落下来，砸得我七荤八素。
　　我的脑袋是晕的，可潜意识却让我伸手去推他，纹丝不动，他的力气太大了，像是发了狠，要把我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我被动地忍受着他毫无章法的进攻，仿佛掉进水底，浮浮沉沉，直到一声闷哼把我拉回水面。
　　宋与世在打他，拽着他整个人从我身上离开。
　　我看到莫长辞猩红的双眼，那里面满是赤裸裸的欲望，那种仿佛要将我完全占有的，情欲。
　　我说不出话，手上的动作比我的大脑更快一步，几乎是下意识，我扇了莫长辞一巴掌。
　　我的手火辣辣的疼，止不住地颤抖。
　　同时愣住的还有正准备砍了莫长辞的宋与世。
　　三个人面面相觑地站着，逼仄的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我咚咚咚愈渐混乱的心跳声。
　　我慌乱地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冲回了房间，落荒而逃，又把门反锁。
　　几乎是门锁落上的一瞬间，外面就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我坐在地上，捂着耳朵。
　　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停下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脑袋去看。
　　客厅一片狼藉，乱成一团，宋与世不知道在哪，莫长辞抱着膝，靠着沙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无神的双眼聚焦在某处，一言不发，好像在发呆。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头。
　　我叹了一口气走开，又抱着医药箱折返。
　　我从医药箱里拿出棉棒，沾了酒精，伸出手，轻轻地涂在他的伤口上。
　　莫长辞也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带着少年的稚气，偶尔看起来又有点成熟。可是此刻这张脸上却有不少青痕与伤口，看得出，刚刚的打斗真的很激烈。
　　我沉默着帮他擦药，棉棒碰到伤口，他却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似的。
　　莫长辞一直在看着我，一改平时的话多，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半晌之后，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心里只有逃避。
　　见到我的局促与慌乱，他咻地松开了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要命。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自顾自帮他涂药。
　　“姐姐，我……”莫长辞张了张嘴，
　　却没有后话。
　　“疼吗？”
　　他愣愣地望着我：“哪……哪里？”
　　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伤口下那个还未消去的淡淡掌印。
　　“不疼。”他摇摇头，又默默想，可是心里好疼。
　　莫长辞沉默了片刻，又小声地说：“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今天，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一看到那个家伙亲你，我就丧失理智了……我，我真的该死……”
　　他知道，他只是嫉妒，嫉妒得发狂。
　　“是因为她吗？”
　　“什……什么？”
　　我抬眸看着他：“因为你把我当成她了吗？”
　　“没有！嘶……”听我这话，他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不小心牵扯到伤口。
　　“乱动什么，现在知道痛了，痛死你算了。”
　　“没有姐姐，”他的语气满是焦急，生怕说不清似的，“一直都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可是莫长辞，为什么？”我忽然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是我。
　　他看着我：“你会知道的，姐姐，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对上他深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相信他。
　　或许是他太过干净，又太过真诚，连对他一点点的不信任，都像是一种罪过。
　　“好。”我说。
　　他的欢悦在一瞬间迸发，就这须臾间，他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快乐的莫长辞。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他笑眯眯地开口，告白说得那么自然，像那种不需要任何排练就能表现完美的即兴演出。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
　　“我知道姐姐，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他忽然伸出胳膊把我环抱在怀里。
　　“莫长辞……这样不好……”我伸手去推他。
　　他却冲我撒娇：“姐姐，就让我抱一会，就一小会，五分钟，求你了。”
　　“那就三分钟。”
　　“五分钟嘛。”
　　“那一分钟。”
　　“好好好，三分钟就三分钟。”
　　莫长辞抱着我，把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你知道吗姐姐，我每天都想杀了宋与世。”
　　他继续说：“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在乎他。可是姐姐，我真的特别希望，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是我一个人的，该有多好啊……”
　　“姐姐……真想就这样在姐姐怀里，待一辈子……”
　　“莫长辞，三分钟到了。”我小声提醒他。
　　他却不理我，依旧抱着我不松手。
　　“莫长辞，你别给我耍无赖哦。”
　　“莫长辞！”
　　回应我的是绵长又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这几天最讨厌学习的莫长辞每日都起早贪黑地学习我给他的知识点，没睡几个囫囵觉，今日又和宋与世打了一架，心情大起大落，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我感到些许无奈，想扶他起来，却发现根本抱不动他。
　　只好叫醒他：“莫长辞，去床上睡，好不好？”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嘤咛一声：“要跟姐姐一起睡。”
　　我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回房间和他一起在床上躺下。
　　他睡得意识恍惚，像八爪鱼一样扒着我，我抗拒许久都是徒劳。
　　终于等到他熟睡，我才能将自己挣脱出来，从床上爬起来。
　　唉，家里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要我哄。

　　我摸进书房的时候，宋与世还在挑灯夜读。
　　见我拿着医药箱进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雀跃。
　　和莫长辞比起来，他的伤没有那么严重，除了毫无防备被莫长辞打的那一拳，其他都是小伤。
　　可是这对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来说，仍是难以想象的。
　　“伤口不处理，会得破伤风。”我朝他走过去。
　　“孤以为，过了这许久，你已将孤忘了。”他哼了一声，语气有点委屈。
　　“宋与世，今天的事情，归根到底是你不对。”我闷声说。
　　“你是孤的奴隶，孤亲你一下又怎样。”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不高兴。
　　“宋与世，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的奴隶。”
　　他哑然失声，怔了半晌，方开口：“可是以前你说……”
　　“算了，我们不提这个了，过来，我给你消毒擦药。”
　　他别扭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不过来我走了，你自己擦吧。”
　　宋与世一听，立刻搬着凳子，板着一张脸凑到我跟前。
　　看他这副模样，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几分，我轻轻帮他上药，说：“宋与世，以后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是他先打的孤。”
　　“是你先挑衅人家，人家才忍不住打你的。”
　　他挑挑眉，语气恶劣：“亲一下他就难以接受，孤以后还要跟你成亲，跟你生子，他该如何？”
　　我的脸一阵阵发热：“宋与世你在说什么啊！谁要跟你结婚生子啊！”
　　“你，须得是你，只能是你。”
　　我放弃和他辩论：“那你看到……看到莫长辞亲我的时候，不也忍不了吗……”
　　宋与世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孤真恨不得当初就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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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和我一同屋檐下的两个人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杀死对方啊……
　　宋与世盯着我看，表情古怪，直到我被看得头皮发麻，他才忽得把我揽进怀里，一本正经地说：“不可，他亲了你，孤也要。”
　　我被他突来的动作惊得把手里的棉棒都掉到了地上。
　　“宋……宋与世，你不是亲过了吗？我都没骂你，你还要什么啊！”
　　他微微眯起凤眼，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嘴巴。”
　　我连忙推他：“不行！宋与世，不可以！你敢！”
　　他低眸沉声：“为何他可，孤不可？”
　　“他他他，他也不行，你忘了他被我打了一巴掌的事了吗？”
　　宋与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让孤亲一下，孤也允许你打孤一巴掌。”
　　“？？？”
　　我还没发完问号，他的大掌就附上了我的后脑勺，微微施力，带着我的脑袋向他逼去。柔软的唇在一瞬间触上我的嘴巴，凉凉的，比我的温度要低些，又渐渐升了温，须臾之后变得滚烫。
　　他像一堵宽厚又坚实的墙，把我困在其中，方寸也不得移动。可他的吻是温柔的，和他的气质形成那样大的反差。我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软绵绵的，任由他在我的口中攻城掠地。
　　良久之后，他才放开我。
　　我喘着粗气看他，气得脸红。
　　“宋与世，你无赖！”我愤愤地去抹嘴巴。
　　他笑着舔了舔嘴唇，那模样，仿佛在回味刚刚的滋味，然而脸上那抹微红还是将他的羞涩卖得精光。
　　宋与世抓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打吧，给你打回来。”
　　我气得半死，却无计可施，闹了半天，不打他一顿反而血亏。
　　于是我抬手打在他的脸上，可此刻心境不同，下手也刻意避了重度。
　　宋与世笑了：“你好像不舍得打孤，如此看来，孤还是赢过了莫长辞。”
　　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我更加生气了，直接卯足了力去打他的脸。
　　打的手都有点痛。
　　我以为宋与世定要生气了，哪知他勾着唇莞尔一笑：“多打一下，那要多亲一下。”
　　我还没抗议，他就欺身过来，用牙轻轻叼住我的下嘴唇，小心地摩挲又吮吸。末了，又附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孤的小奴隶，真甜。”
　　我束手无策，只能毫无杀伤力地谩骂：“宋与世，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啊！”
　　“网上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看着书桌上我的笔记本电脑，才发现宋与世原来一直在学习怎么上网。
　　“你上网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许看这些东西！”
　　他不答反问：“那你心悦孤吗？”
　　“我不。”我恶狠狠地回答他。
　　“网上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若说不想就是想，若说不要就是要，所以你心悦孤，喜爱孤，孤真的很高兴。”
　　“……那我喜欢你，行了吧。”
　　宋与世欢愉地看着我：“孤也喜欢你。”
　　“……”反正搁你这就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呗。
　　我自暴自弃地垂下脑袋，是在下输了。
　　“宋与世，不早了，去睡觉吧。”我看了一眼时间。
　　“孤还要学习你们的知识，你不是说，谁先学完你便喜欢谁吗？”
　　我小声嘀咕道：“刚刚不都骗到我让说喜欢你了嘛。”
　　他还是听到了：“不一样，孤想要你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孤，你心悦孤。”
　　我怔了一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干巴巴地说：“每天这么熬着，对身体不好。”
　　“孤以往批奏折到子夜，早已习惯，”他像是发现了我话里的意思，语气愉快轻松，“你在关心孤，对吗？”
　　“才没有。”我撅着嘴巴反驳道。
　　他起身关了台灯，揽着我出门：“今日不看了，睡觉。”
　　我在门前止住脚步，分外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今天发生的事，你千万不能让莫长辞知道，明白吗？”
　　“何事？”
　　“就是你亲……亲我两次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啊，不然弟弟会气疯的，我就遭罪了。
　　“孤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