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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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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嘉凭哼哼唧唧起来的时候发现路远山不在身边,他早早就起来做饭了,沈嘉凭并不知道他半夜就离开了床睡到了沙发上,他只知道路远山起得比自己早。
意味着什么?
路远山是不是看见了他那欲求不满的睡姿以及,被阴湿一片的内裤?
当然现在已经干了,只留下了沈嘉凭昨夜春梦过后的证据。
救命,只是想一想都尴尬的要死。
*
这之后的两天过得很快,周日路远山回了家,他还有自己的东西要收拾。
他们再见面就到了周一。
沈嘉凭精气神儿十足的回了学校,罕见地没一到班级就管肖临借作业,肖临先憋不住了,他仗着自己是班长,趁着下地查纪律的那会儿,走到沈嘉凭的座位,把背后手里的六科作业往他桌子上一放。
还挑了挑眉。
沈嘉凭正在草稿纸上画着路远山的小人儿,他描着黑框眼镜的手顿时被吓得一激灵,把他辛苦画出的小圆脸拉出了长长的笔道,他一抬头对上肖临的眼睛,火有点大。
肖临见他没反应过来,屈尊伸手点了点桌面上刚放下的作业。
沈嘉凭无声地张嘴:
——“迟来的深情比 草都轻贱。”
说完高傲地拿起涂改带继续创作。
肖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纪律本上记下了沈嘉凭的名字。
他当然不需要抄别人的作业啦,虽然沈嘉凭不写作业才是常事,但是这周末他有路远山,所以就算是一起学习他也觉得颇有情趣,特别是路远山用他那口低音炮给他讲题的时候。
“不难的,再试试嗯?”
啊,就算过了一天,沈嘉凭再想起也还是心里咣咣地响。
但他没想到的是,路远山好像还挺厉害的?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是个低调的高手,和他一起写了一下午作业之后,沈嘉凭觉得自己的数学能从60提到80了,虽然满分150。
但是,
但是他不想提分。
他只想和那个在周末给他讲题的小老师来点深入的学习。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在学校见不到路远山的日子难捱,尤其是有了周末的对比之后。他低头画着,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这黑眼镜小圆脸怎么看怎么像自班的学习委员。
他挺起腰板看了一眼前方的座位。
可不是,小圆脸。但是路远山才不是这样。
啧,怎么就画跑了,他气得想再拿涂改带改一改,但上面已经糊了很多层,麻麻赖赖的。沈嘉凭没什么画画天赋,重新画一个指定更不好看,他想了想,忍痛在小人身上画上了蛋蛋。
这样就有标志性了,这是路远山。
得再描描,路远山可大了呢。
嗤,他拂了拂纸面,这不就成了,多好分辨,学委那个小蠢蛋,哪有他男人的一半大?
肖临转了一圈回来,他气消了,刚想把沈嘉凭的名字蹭掉,然后开始收作业。
结果他就看见了:
沈嘉凭,在一个露着大象鼻子的,酷似学委的小人旁边,用红笔画了几个爱心。
肖临不由一阵恶寒,他沉着脸走开,重新记下了沈嘉凭的名字。
*
心不在焉了几堂课后,沈嘉凭又觉得自己明白了。
窗外下着小雨,听声音就湿湿黏黏的。
他想路远山。
可是他在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网上建议搞暧昧要适当增加距离感,这是欲拒还迎。越看他越觉得有道理,他得和路远山有距离感。如果没错的话,他该是路远山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当然,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校外的朋友)。那么,唯一的朋友就该被格外重视才对。
这么稀有的,主动向他靠近,带来光和温暖的友情,怎么能说有就有呢?
所以他觉得,得让路远山知道,自己除了路远山以外还有很多朋友,还被很多人稀罕。
路远山当然知道。
他一开始就清楚得很,沈嘉凭现在还很难是自己一个人的,所以他得等等,可是在看见沈嘉凭放学时,和他同班的几个同学嘻嘻哈哈一起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只招惹自己一个不够吗?
自从真正想着沈嘉凭纾解过欲望后,他就从不再无视自己那些恶劣的想法。比如现在,他想把沈嘉凭捆起来,用小皮鞭抽打他刚刚和别人搭过肩的那只手臂,抽到他哭。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了,只希望沈嘉凭不要再不自知地激怒他。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离开。
*
沈嘉凭放学没看见路远山,多少有点失落,但很快他就不在意了。
今晚他终于抽出时间,他要和许因循在肖临家大杀特杀。
“肖临你,过来打丧尸啊!别投篮了行不行?”许因循换着弹夹孤军奋战,嘴里还有一块舍不得吐的口香糖。
肖临又换了一个黑球砸进篮筐,电子篮板发出聒噪的少女音:“好厉害!好厉害!”
“你那不是有沈嘉凭吗?和他玩。”
“玩个屁啊!沈嘉凭他玩的感染模式,他这狗玩的丧尸!”
肖临闻言扔下球,坐在了沈嘉凭身旁的机器,面无表情地说:“那我来锤爆他。”
沈嘉凭嗤了一声,退出游戏点进赛车,转眼已经加载到了50%。
“……”
电玩城的小老板不甘示弱,他也点进赛车游戏:“比一场沈嘉凭。”
“反正也是我输!”沈嘉凭叫嚷,“这样吧谁赢了谁就请喝奶茶。”
许因循吐掉口香糖:“我要满杯葡萄。”
“你要个鸡儿。”肖临翻了个白眼开始游戏。最后当然是他赢了,沈嘉凭再厉害也比不过他天天玩,肖临也很大方,点了三杯奶茶。
但是赢了比赛也没见他多开心,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想问的都问清楚。
“沈嘉凭。”
“你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沈嘉凭一懵,下意识想还嘴,但是又看到肖临的确很严肃。
不会吧他真生气了,就因为没抄他作业?
“你最近怎么了?你肯定有情况。”肖临交叉着双手看着他。
沈嘉凭觉得噎得慌,他心想兄弟你怎么跟个教导主任似的。
我当然有情况,我到了繁殖的季节。
见他没回答,肖临又试探道:“沈嘉凭……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不想上学了?”
“……”
“你有病啊。”
“……”听这中气十足的回答那估计就不是,肖临讪讪地转过来,重新打开游戏。
“我就是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总在想事,在班级里待着也好像不开心。”他撞翻了一辆想并道的车,“算了,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样……”
“不管是什么事,沈嘉凭你有事就说。”
“我知道你一烦心就浑身带刺,虽然你气我我也挺想揍你的。”
“……”他心领了。
刚开始分班的时候,看见肖临,沈嘉凭还以为这是个生人勿近的高冷拽哥,后来他发现,一旦不小心让拽哥发现了你是个小可怜,拽哥立马父爱泛滥。
但是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因为见不到路远山。
他在班级很明显不开心吗?
“我没啥情况。”沈嘉凭回答,“我好得很。”
“你就是有!”许因循插嘴,“你上回说你有新的小伙伴了。”
“你也不和我们吃饭了。”肖临补充。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好朋友是幼稚鬼。
“你俩吃饭少了我是没咸淡吗?”
许因循啧啧嘴:“我就是和你客套客套,我其实不怎么在乎你。”
“但是我不想和许因循吃饭了。他三句话不离他文科班女友,像个无脑呆逼。”肖临淡淡地说。
“那好。”沈嘉凭想了一会儿,“明天晚上吧。”
中午不行。
因为,
他想路远山了。
*
回到家他百无聊赖地陪同学们在班级群里翻腾了一会儿。得知了两个月后要去连城研学的消息。
但说实话他对研学旅行没什么兴趣,不像别人,他们畅谈理想,连城的理工学院多少分,连城的海事学院有多漂亮。
沈嘉凭不关心,这些对于他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旅行。
他关心路远山。
草草的敷衍完同学后,他打开了和路远山的聊天对话框。
*
路远山回到家里在浴缸泡了好久,他手机单曲循环着英文歌曲,直到音乐都包裹在水雾中朦胧不清。
沈嘉凭喜欢话多的吗?他为什么身边总是有别人?他也会和别人一起住吗?也会……
也会在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躺在床上撒娇一般地说梦话吗?
再想下去他要疯了,心脏像泡在浓酸溶液里。
混蛋沈嘉凭。
他用手接起一捧水,浇在身上。
腹肌有什么用,腹肌留不住他。
做饭好吃也没用,能做出国宴也抓不住沈嘉凭。
沈嘉凭,沈嘉凭为什么这么野?像条野狗,整天到处撒欢,见人就摇尾巴,偏偏还哪个都不跟着回家。
也不是,沈嘉凭是狐狸。
路远山把头埋进水里,一点点地呼吸,水面均匀地冒出泡泡。
他有点耳鸣。
“路煜!小煜,到妈妈这来呀。”
“你为什么不喜欢雪糕?你明明以前最喜欢雪糕!”
“滚开!不是,这不是我的小煜,我要我的儿子!”
“你妈疯了,我们走吧。”
“回来,小煜!”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暗无天日的那段时间,他都摸不清自己是不是泡在水里,身边是不是有人在和他说话。
好像不是,他应该是在海里,海水腥咸的味道包裹着他,拉他向下沉沦。
路远山闭上眼睛,海水还在不停地送来歌声。它说“We will cut these knotted ties. And some may live some may die.”
“嗡”歌声戛然而止。
他破开海水。
路远山头脑还有些发昏,他清了清鼻腔里进的水,这种感觉很难受。他胡乱地擦了擦身上,拿起手机。
【野狐狸发来一条新消息】
——“明天中午出去吃,下雨适合吃火锅。”
路远山用力擦着屏幕上的雾气,生怕手机沾水坏掉。
他是个难缠的赖皮,是在地底待久了的疯子,是卑微的夜蛾。
飞蛾见了光,怎么会甘愿回到黑暗。
他要绑架那束光,在浪漫的夏夜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