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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我要她死在冬至前夜!”
彼时雷纯已温顺地应下了养父的请求——当然,她的意愿无足轻重,在六分半堂,雷损的命令便是铁律。
然后她“感知”到了这句话,因为太大声了,一时竟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不由错愕抬首。
在那之后便是混沌。
她感觉到疼痛与战栗,以及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有人绑紧了她的四肢,有人按压住她的胸肺,有人夹起烧红的铁块放进了她的嘴,还有人拿桑皮纸贴到她的脸上、一层层湿漉漉的蘸饱了水……
雷纯终于在窒息前醒过来。
夜晚的天空很暗,灯光与人声似乎都在遥远的地方。眼前依旧模糊,甚至更严重,只知此刻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呼吸间冷到透着血腥气。
双脚仍穿着闺阁中的软底绣鞋,在积水的反复浸湿中失去了知觉。伸出手去,摸到了粗粝的泥壁,上面凝着薄冰,指腹磨过去很疼,少女却面无表情地摸墙朝亮处前行。
自醒后,她的脑袋疼得像被人用尖利的钢锥深刺过,感觉自己已忘记并正在遗忘很多事情,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拖着孱弱的身体继续走。
“——我要她死在冬至前夜!”
“她”是谁?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我是那个声音要杀死的人吗……
她知道自己撑不住太久,更恐强敌环伺,却偏偏最需要时间与旁人的帮助。于是只能拼命一赌。
交错的巷子既曲折,又漫长。
幸而街角门庭前的光愈来愈亮。
眼前一黑,踉跄的步伐倏然止住:怎么了?是远处的灯笼破了么?少女迟疑着想,心头却划过一道危险的凉意。
她听到了脚步声,并不沉重,甚至可以说很轻,昏暗似蒙了一层灰翳的眼前有影子在抖动——那应当是个男人,他的肩膀与较高的身形遮住了本就黯淡的光。
阴鸷的身形步步逼近。
“雷纯……”那人开口。
少女的身体轻颤了下。
这声音如毒蛇吐信,黏腻得令人呕心。对方似乎并不需要任何回答,手臂立即箍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让灯光映照那张苍白的面靥:“真美……”
他低声喃喃:“可惜,等你一死,连这副漂亮的躯壳都留不住了……雷纯,你会后悔拒绝我么,嗯?”
语毕,病态地哑声笑起来。
她抿住唇,好像对正在发生的一切痛苦无动于衷。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只为着不让体内最后的热量彻底流失。
男子开始剥她的衣裳,从缓慢到急切,不过短短几息工夫。湿冷的唾液自裸臂向丰盈而去,她柔软的胸脯却像死人般缺乏起伏……
“叮”的一响,男人回手轻松一挡。
金钗坠地,涂毒的蓝彩夹针断裂。
“太早了。”他声音不恼,充满邪气:“你应该更有耐性些,待我畅快时再助助兴,或许能成……有人早告诉了我,像你这般柔弱的美人也有后招,没法装作不知道。”
她灰蒙蒙的眸子竟依旧很美。
分明已被夺去了光泽与神采。
被这样沉静无波的眼神所干扰,男子忍不住想深吻少女紧抿的唇瓣,最好将唾沫渡到那张小嘴里,汲取她檀口中的香甜……
而她蹙眉承受的样子,会更美。
极突然的——又是“叮”的一声!
疾风迫近,男子乍然回首,只瞧见一星银光直冲心口刺来,慌忙侧身闪避。
大雪还在孜孜不倦地落着,偏他刚将下裳解开,这一躲便颇有些狼狈,仿佛被冻了个激灵。
方才还肆虐的寒风却已暂歇。
风止,灯不晃,光影便安详地投在此间的第三人身上:素洁的轻衣,沾了零星落雪,相得益彰,年轻到有些稚嫩的面容清俊秀丽,倒比雪更白皙。
这少年的眼睛,竟比夜晚的星光更亮。
“——狗贼,受死!”
不及回神,刀刃直愣愣地追砍而来。
同人很多会弥补原著惨剧,不知道晋江那么多综武侠文,有没有哪个好心的主角拯救了在陋巷为护同伴而“被狗咬了一口”的雷纯。
我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但想起来还是,挺难过的。兰兰如果知道一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她也不太厉害,没关系,开挂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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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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