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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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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他醒来,半撑着身子看我。
我不睁开眼。
他倾身抵住我的额,鼻息抚在脸上,细细密密。
我不睁开眼。
他的鼻尖与我的相互摩擦,一下一下,仿佛示弱。
无可奈何地瞪住他,“我不会让你离开。”
我们四目相对,屋内一片漆黑,看不见他眼中倒映的冰冷模样。
他低头,咬住我耳朵细细地舔,“我们会一起走。”
“口出狂言?”我嗤笑。
“不然来打个赌?”他拆招。
“康儿,你觉得我这白驼山庄,就是未失武功前的你,可以出如入无人之境的吗?”
“‘若你喜欢塞外风光,我为你平山为原;若你喜爱小桥流水,我为你青石铺路。只要你肯来,我便倒履相迎’,这话,可记得?”他问,目光竟似穿透了黑暗,直接灼在我心上,一时哑然。
他侧身,躺回床上,尚建全的左手牢牢握住我的右手。
“欧阳克,你我半生纠缠,大概后半生也只得是这样了。可是我不服,凭什么我完颜康样样输人?我输给郭靖名誉,输给念慈诺言,而面对你,我竟然输无可输……我们之间这些过往,拿不起放不下,这样虚耗下去到头来只得是输了你我……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他语气慌乱起来,喘息不定。
我回身搂住他,轻哄:“康儿,康儿,不会的,我们……”我咬牙,“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不免自嘲,这话我又信得了多少?面对他,我真的可以既往不咎全心全意吗?而他对我,哪里又做得到倾心爱慕不问结果?
未来于我们依旧是迷雾一团,并不会因为一次云雨而改天换地。
他睨我,目中有光闪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歃血为盟!”
我凝视他,点头。
他执起我右手放在唇边摩挲,狠命一咬,伤口不浅,血痕蜿蜒。
恍若隔世。
那年小岛获救,一行人同返宋境,时逢月中天高悬,满月如盘,天地间一片银辉。
甫一登岸,天上的云散得更无踪影,月光堪堪洒在我俩身上。
他是爱作怪的性子,船上估计受了叔父的脸色,又被我不软不硬地揶揄了一番,此刻非要讨回来不可。
半跪下身子,装作帮我系紧腰带,叔父当他是我好友也未多加理睬。
他勾着唇角看我,眼角微微上吊,满是狡猾之色。
我挑挑眉,无奈至极,心中满是宠溺。
得我默许,他干脆抓起我手指一根根把玩,瞧得无名指满意了,舌尖一卷舔上,犬齿用力一咬,也是这般血痕蜿蜒。
我持起他无名指一口咬开,指腹压出了一颗血珠按在我的伤口上。
血水交融,不分你我。
他看着我笑,墨色的眼瞳里鬼火幢幢。
“我们赌,火烧小楼,烧不烧得死你我,上天究竟要不要成全你我!”一边这么说着,他把床边的灯架推倒在地,火顿时高高窜起急速蔓延,转瞬间将我们围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