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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任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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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照顾就照顾她母亲,他一直当做亲人的人,他怎么都没想到,任姨会和于燃勾结背叛他。
并非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惯于从“利益得失”去计算,推导他人的举动,在他的概念里任姨背叛他,是百分之百的损人不利己,家能给她的,绝对不会比原朗更多。
能留在母亲身边的人不会是蠢货,而且母亲和于家那位太太当年还是情敌呢。任姨再蠢,也不会投靠这么一家子。
但显然他的“利益计算”哲学再次失效。任姨还真的就做了,理由简单到荒谬——因为徐乐支“勾引”自己。
“任姨”原朗说出以前无数次对徐乐支说过的话“你越界了。”
他冷冷道:“你只是原家的下属,或者说,只是我母亲的下属,你不是我的监护人,没有资格插手我的事。难不成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任姨不回应原朗的话,眼睛里闪过疯狂的神色,她愤怒站起来在周围绕圈,愤怒地指控:“你被蛊惑了!小朗。那个兔儿爷把以前跟徐由在一起的那套手段都用在了你身上,你被蛊惑了,不走正道!要去跟一个可耻的走后门的脏货鬼混!!!”
原朗就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那双冰冷无波的眼投射过来,看得任姨心里一寒——这个孩子不一样,这个孩子和他开朗温柔的父母,一点都不一样。
无论是原雯,还是陈教授,都不可能有这样冰冷的眼睛。
任姨恍然看向四周,这里曾经是原宅最热闹,最生动的地方,她仿佛还能听见原雯那爽朗的笑声,如今……荒凉破败至此。
这与回忆里截然不同的景象让她清醒了一点,她似乎终于找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颤抖地指尖指向了,正在悠闲喝茶得原朗,绝望的控诉着:“你这个逆子,你把这里的这一切都毁了,你把你父母的心血都毁了!你还要跟一个肮脏的破鞋男人在一起,连你父母的血脉都要断绝了!”
这会儿,原朗是真的笑出声来了:“那又怎么样?任姨,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皇位要继承啊?”
原朗姿态坦然笑道:“您拿我和徐由比真是高看我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既不举又不行,为了那点可怜的,扭曲的自尊心就去祸害小孩,要不然也不至于死刑。我但凡有徐由一半疯,您早就下去陪他了。”
“你……”任姨的脸狰狞地可怕,仿佛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原朗冷淡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她,她转而攻击起了另一位不在场的人
“那个徐乐支!比最脏的鸡还要不如,徐由夜夜折腾过的脔物,你捡起来当宝,哦,对了,当时于燃可是亲手把抱进于家的,呆了这么多天,于燃一定也……”
“啪!”
破空而来一记耳光,任姨被扇得后退两步,她捂着脸不可置信望向原朗,似乎不相信原朗会动手打她。
原朗站在她面前,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压制那股涌动的杀意。刚才那巴掌只用了半分力,他不欺负弱者,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坐视别人辱骂自己的爱人。
当然,弄死叛徒他可没什么道德负担,可这毕竟是他母亲的人,不是他的。
“任女士,你应该感谢乐支,他让我的心肠柔软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你捡回一条命。我母亲对你们好,是因为她天性如此,她喜欢一切对她好的人和事,无论是谁她都会好好报答。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和别人分享她的儿子。”
原朗拿桌上的纸巾擦着刚刚用来打人的右手,嫌恶地说道:“小朗不是你叫的,你只是我母亲的下人,我家的保姆,我才是原家现在的主人。”
原朗把纸巾扔在呆愣地任姨身上:“把主人家的宽容,当成了自己的特权,对自己的身份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是个在做巨大的奉献和牺牲的母亲,真是可怜。”
他一秒也不愿跟已经恩断义绝,神志不清的人在一块,拿起徐乐支泡的花茶,抬脚就走。
任姨突然在他后面喊道:“我做的事情,和徐乐支做的事情有什么差别。”
原朗站住了。
任姨满脸的泪,以往体面的女管家此时狼狈不堪,近乎绝望地控诉:“以前,徐乐支也是口口声声为了你好,不顾你的反对三番两次的干涉你,我如今,也是为了让你走正道,我有什么错?”
任姨不放弃地怒吼,好像今天不彻底激怒原朗就不罢休:“原朗,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你恨这里,你恨原家,你恨你父母!!你骨子里,恨不得毁了原家所有一切。”
原朗背对着她,依然是静静站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任姨狼狈而绝望的控诉,一字一句戳着原朗的心窝子:“你恨你爸爸为什么要认识徐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你恨母亲,居然会被徐由那种道貌岸然的人骗到,一步一步,欺骗得犯罪,让全家万劫不复。在你眼里,你父母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蠢货,是不是!”
任姨嘲讽着癫狂笑着:“在你心里,你和徐乐支这种时刻算计阴谋诡计的,才是聪明人,你一次有一次的容忍他,不就是因为他才跟你是一类人吗?你明明这么憎恨你父母的愚蠢,却还每天扮演着一个思念亡父母的苦情遗子形象,到处宣扬要去找你妈妈的遗物,天天呆在原宅前院你母亲以前花房里。演戏了这么久,你自己都信了自己是个孝子吧?真太可笑了! 外面的人不会知道,原宅里真正属于你父母的地方……比如这里,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原朗转过身,眼皮随意地抬了抬,慵懒得样子像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多给,他上下打量了任姨许久,仿佛只是看一个造型奇怪的物件。转身而去的时候,只吐出了轻飘飘的三个字。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