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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宗扬和关祥一出来林聪和张德就迎了上来,知道关祥在里面时其他几组和救护车就已经来了,林聪还没来得及和关祥说话,人就已经被医务人员安排着上了担架,林聪、宗扬和张德一路跟着上了救护车,后门一关车子呼啸而去,林聪本来想问伤哪了,一看见身上的吻痕咬伤就闭嘴了,咬牙切齿的算计着能不能弄邓军个死刑,张德也看见了但是并不张口,医务人员忙着处理关祥的舌头,其实没什么大伤,林聪又求了熟人,关祥的伤口很快就在医务人员不闻不问其他事情的良好医德下处理完毕,做了些常规检查没什么问题,几个人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透亮了。

      关祥小声叫了声师傅,张德说厨师最要爱护的就是自己的手和舌头,你下次再咬我就把你赶出师门!关祥唯唯诺诺的应着,张德说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不要上班了,说完又看宗扬,“你好好照顾他。”宗扬点点头,张德又说,“我知道你有为他死的勇气,但是有时候,活着比死更艰难,你们如果肯定自己有那个勇气,我就算有一天被这臭小子拖着身败名裂也认了。”

      关祥叫了声师傅,张德瞪眼睛,“一天到晚机灵点,就当替我想也别让人那么快逮住,好歹撑到我退休!”关祥感激的点点头,果然张德什么都知道,宗扬的离开其实是为自己,张德说闹腾了一宿,我走啦!宗扬说我送送您,张德说不就走到门口打个车么,别跟着我。

      林聪看着张德远去的背影摇头咂嘴,“这老头真有个性。”

      关祥喊那是我师傅不是老头,一激动讲话太用力舌头疼,皱着眉头吸气,林聪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关祥,一时间看着人倒不知该说什么好,宗扬说你能被及时揪出来多亏了林聪帮忙,关祥刚想张嘴,林聪说你千万别跟我说谢啊,说了我可跟你急,关祥笑眯眯的,“谢谢。”林聪做了个被打败了的表情,拍拍宗扬肩膀说找这么一个,难为你了,宗扬笑着但却不乏认真的说,“林聪,谢谢你。”

      林聪说我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了,再说你们俩谢我一个,不明摆着拿我当外人么,关祥说也要谢宗扬的,还没来得及,宗扬说如果是我做了这些,你不谢我吗,林聪点点头,说我会谢你,谢你救了我最好的朋友。

      宗扬叫了出租车和关祥回家,林聪送走了两人又去了趟警察局,犯人抓住审讯邓军的工作只分派给分组长那小组负责就够了,听说林聪找负责人分组长出了审讯室见她,林聪说笔录什么的我现在先写了吧,分组长说行,不过你从医院赶过来不止这事儿吧,关祥怎么样了,林聪说他挺好没什么大伤,我就是想求您个事儿,这案子别声张,保持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分队长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林聪说我也会跟上面说,就是毕竟您负责的,我想亲自说一声比较礼貌,分队长笑着小声说你可又以勾结上面以权谋私了啊,林聪有点尴尬的笑着,分组长说你喜欢关祥吧,但是宗扬和关祥才是情人吧?林聪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分组长说一个女孩子能像你这样真难得,放心吧,我这次以权谋私的非常乐意,当个有侠气的警察总比当个匪气的警察强。

      林聪感激的笑笑,分组长说我叫夏言,再有事儿来警局找我就行,以后无条件帮忙,说完半认真的敬了个礼挥挥手回审讯室去了。

      宗扬送关祥回家,进屋了让关祥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去给他放洗澡水,上次离开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没机会再来了,结果一场浩劫反倒把两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只是还来不及问问关祥,他还要在一起么,关祥在那间小仓库里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他是死是活,我都爱他,爱他,就是幸福,”宗扬忍不住笑了,关祥是干净的、善良的、强大的,上帝对关祥很好,把他造得这么美好,当然宗扬觉得上帝对自己更好,因为它把关祥给了自己。

      放好了洗澡水,宗扬出来叫关祥,关祥正在望着天花板发呆,见到宗扬愣了一下,宗扬笑着问怎么了,关祥说刚才走神了,以为你在上面,宗扬问你常看着天花板发呆,关祥说有时候,宗扬说以后不会了,关祥,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关祥说这样对师傅不好,何况家里也是问题,还可能影响你的前途,宗扬说所以呢,关祥说,“要在一起。”

      宗扬忍不住上去搂住关祥,很珍惜的吻着怀里的人,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宗扬离开关祥嘴唇的时候关祥睁开略带迷蒙的眼睛,眼神带着点诧异,宗扬说冻了一晚上先洗澡,我怕你着凉,关祥点点头起身往浴室走,宗扬在后面说你是不是忘了你舌头伤了,还想勾引我深吻,关祥一听脖子都红了,低着头装没听见快步往浴室走,宗扬问用不用我帮你洗,关祥一个箭步冲进浴室,接着宗扬听到了浴室门落锁的声音,宗扬坏笑,站在外面喊,“老夫老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祥洗完澡出来换宗扬去洗,天早大亮了,宗扬说你先去床上睡吧,折腾了一天都累了,关祥点点头,转身挑了身随身的衣服给宗扬,关祥说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衣服,凑合穿吧,宗扬说你穿过的衣服就是最好的,关祥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宗扬说是啊,跟你在一起之前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我脸皮这么厚,关祥说不过去睡觉,宗扬去浴室洗澡,进去才发现关祥连水都帮自己放好了。

      宗扬洗完澡出来,毫不犹豫的走向关祥浴室准备跟他一起睡,进屋看见关祥正靠在床头看自己留在这儿的杂志,也不知道过期多久了,也不知道这人看了多少遍了,宗扬掀被上床,问你怎么不睡,关祥说就睡了,合上杂志躺下睡觉,宗扬说你不会是在等我一起睡吧,关祥听这话脸红,转身背对着宗扬睡觉,宗扬把人拦腰搂住拉进自己怀里,低着头吻吻关祥的颈窝,说睡吧。

      这一夜折腾的太累了,宗扬和关祥很快入睡,难得的好睡眠,因为都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关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天黑沉沉的,看样子至少过了六点,宗扬见关祥醒了,压上去问睡够了没,关祥点点头,宗扬说那要是睡够了,办正事吧,关祥听了脸上泛红,却难得主动仰头去吻宗扬,宗扬吓得赶紧躲开说我错了我不该开玩笑,这么长时间没做,你把我火勾出来可走不出去了,关祥本来见宗扬躲开心里一沉,后来听宗扬说要出门再想想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恨自己又上宗扬的当,宗扬说起来穿衣服,先去喂饱了自己再去警察局做个笔录,下午的时候夏言来电话,说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过去一趟,一天二十四小时随便,关祥问夏言是谁,宗扬说就是出事儿时候最先进来那个警察,人挺不错的,关祥也很感激那个人,说那我们快过去吧,对了他有没有说邓军什么样了,宗扬说对自己所犯事实供认不讳,但坚持不说犯罪动机,关祥若有所思,宗扬说他不说也是为了他自己那张脸,那种人你没什么好同情的,关祥说我想看看他,宗扬说现在未必能见得到,到那儿再说吧。

      笔录是夏言亲自做的,不该问的一句没问,宗扬说你们也挺辛苦的,一直加班呢吧,夏言说这不案子马上完了么,等一结了我立马冲家里睡二十四小时不到时候不起来,关祥问邓军怎么样了,夏言说这人太坚强了,抓回来突击审讯,我们是轮着班的审偷空还能补一觉,这位可好,该说的一开始全说了,不说的困死也不说,不过案情其实也交代差不多了,我就是看不上这种人,以权谋私使使坏。

      关祥说我能见见邓军吗,夏言说现在在突击审讯,没个隔离光你自己呆在那儿我怕他伤害你,可是跟着个人估计你们也聊不成什么,这样吧,等过两天转到看守所了我通知你,你如果还想见他再去见吧,关祥点点头说谢谢您了,夏言说什么您不您的,叫我名字就行,夏言。

      宗扬和关祥回家,刚进了门宗扬就拉着关祥往卧室走,关祥说我要看电视,宗扬说看电视有什么意思,我们做更有意思的事儿,关祥想起来刚才被整的事儿不甘心死活不同意,宗扬把人一扛走屋里扔床上了,自己往关祥身上一压说还生气呢啊,关祥说我没生气,宗扬说那你为什么不做啊,关祥脸红,把眼睛看向一边说我不想做,宗扬磨蹭着关祥,声线低哑的问你真的不想做,关祥笑了,转头正视着宗扬还是笑,“其实想做。”

      宗扬看着关祥的模样觉得很可爱,低头去亲关祥的嘴唇,不敢太深入,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客气,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感觉着对方越来越大的欲望,胡乱撕扯着彼此的衣服,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关祥想接,宗扬压住关祥的说,说不管它,电话铃响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两个人松了一口气,接着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宗扬认命了,放开关祥让他去接电话,关祥爬起来伸手去拿床头的电话,宗扬吻着关祥的腰背,关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跟宗扬说是师傅,宗扬立即放弃了所有挑逗行为,关祥接通了电话,张德说后天来我家一趟,和宗扬一起,我有话跟你们说,关祥说后天宗扬上班,张德喊让他请假,关祥说这不好吧,张德吼你想气死我,胳膊肘往外拐,关祥赶紧点头,行行行,我让宗扬请假,张德说下午来,说完挂掉了电话,宗扬只听到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按倒关祥问怎么回事,关祥说师父让我们后天下去他家,他有事儿跟我们说,宗扬说不会反悔又不肯嫁女儿了吧,关祥骂你才嫁女儿,宗扬说学会顶嘴了,罚,说完把人一按就床正法。

      宗扬这两天一直请假陪关祥在家里呆着,除了请林聪吃了顿饭外很少出屋,动不动就把关祥按住做点有意义的事儿,沙发、浴室、厨房、地板,宗扬一直考虑夏天时候要不要到去阳台试试,关祥正在忙着换衣服要去见张德,看见宗扬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立即一只拖鞋飞了出去,宗扬说你真的没有以前温柔了,这是在提醒我教导你,关祥说等有时间我也去学学武术什么的,宗扬说太极拳不错,修身养性,关祥另一只拖鞋也飞了出去。

      张德家住的也是高级小区,关祥经常去,因为有很多菜的做法都是不外传的,张德不能在饭店教的时候就把人带回家里来,张德的妻子很喜欢关祥,本来就长得好看性格还乖巧,每次关祥师母师母的叫张德妻子都乐和的不得了,张德妻子是教师,很有知性美,据她说年轻时候家里一听张德是厨子都不同意,她自己爬了窗子出来和张德去登记,现在张德有钱有名望,谁都夸她嫁得好,她说其实我嫁的是张德这个人,不是她的房子和钱,关祥因为这句话,喜欢师母喜欢的不得了,每次见了都分外亲近。

      关祥能见到师母很高兴,反倒是宗扬忧心忡忡,宗扬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张德实在是他人生中非常难得的一代克星,两个人进门,是关祥师母开的门,见到关祥就笑弯了眼睛,赶紧让两个人进屋,进到客厅张德正在看电视,见两个人来了,用遥控关了电视,不冷不热的让了一句,“都坐吧”。

      关祥和宗扬坐下,张德坐到了旁边的单沙发上,这样三个人比较好说话,关祥师母说你们坐着我去洗点水果,张德一听赶紧起身跟过去,说你跟着忙活什么,去屋里歇着吧,我洗我洗,关祥师母说我怎么连个洗水果的权利都没有了,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进了厨房,宗扬看得直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张德那人竟然是个——爱妻男!

      关祥看着宗扬目瞪口呆的样子呵呵笑,说你想不到吧,师傅对师母特别温柔,和平时一点都不像,还有那个厨房,特别大,橱柜都是从德国专门运过来的,世界第一品牌,不过你不能去看,这世界上能踏进那个厨房一步的,除了师傅自己可能也就只有我和师母了,关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许还有师兄。”

      张德端了水果出来,张德妻子跟两人客气几句便去书房了,张德瞪关祥,“看见你师母干活不知道帮忙吗?”关祥看着张德笑,“师傅你和师母在厨房,我哪好意思进去啊。”

      张德瞪宗扬,“不知道跟谁学成这个德性。”

      宗扬说您叫我们来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啊,张德说没事儿不能叫你们来么,宗扬赔笑,“您多虑了,我们绝对随叫随到。”

      张德看关祥,“厨房有买好的菜,晚上在这儿吃吧,做饭去。”

      关祥知道张德想支开自己,可是看看宗扬犹豫了再犹豫,张德朝关祥瞪眼睛,关祥只要一溜烟的跑去做饭了,宗扬笑着看张德,“您有什么话就说直吧,跟我不用客套。”

      张德说谁准备跟你客套了,说完掏出烟来,宗扬赶紧递火,张德摆摆手说我不抽就叼着,我老婆不让我在屋子里抽烟,宗扬笑,张德说你笑话我,宗扬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张德说第一,不许在外面表现的过分亲密,即使周围没别人也不行,你不知道什么地方会藏着什么心怀鬼胎的人,而你和关祥,都是越来越会遭人嫉妒的人;第二,可以跟父母说不结婚,但是永远别主动去说你们的关系,尤其是关祥,父母住在农村思想很闭塞,他们不可能接受听都没听过的事情,说出来就算你们可以扛住压力在一起,毕竟也多了些沉重,而父母养了孩子一辈子不容易,不该老了还痛苦伤心;第三,永远不要去彼此家里,给对方留出一块没有自己记忆的地方有好处,将来万一分开了,总要给自己留块能养伤的地方,家是最好的;第四,要互相把好的地方影响给对方,尤其是关祥,你要教给他的东西很多,不然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们越走越远并没有共同语言,暂时我就想到这四点,将来如果还想起什么,我会补充的。

      宗扬几乎是带着感激的点头,原来张德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了这么多,为人父母者,很多也未必能做到这个份上,不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才由着胡来,是真的疼爱,才由着孩子走最想走的路,并尽力帮着扫清路上荆棘让孩子可以走得顺利一些。

      张德说你别点点头就完了,答应了就要做到,宗扬说我很感激您,感激您为关祥和我做的一切,张德说我什么也没做过,宗扬说我能也叫您师傅吗,张德愣了一下,说随便。

      关祥不放心,趁空隙跑出来看看,宗扬近乎谄笑的看张德,“师傅,我帮着一起做饭行吗,平时我都给关祥打下手的,张德不信宗扬这样的人会下厨房,问你说的是真的,宗扬立即点点,张德说那你告诉我怎么切丝,宗扬说先切片再切丝,说的时候手还有模有样的比划了几下,张德一看确实像那么回事儿,点点头说去吧,宗扬得令趾高气昂的向厨房前进,关祥目瞪口呆的看着宗扬从自己面前路过,相交一瞬间宗扬还特意朝关祥摆了个看到没有的眼神,宗扬进厨房关祥才说,“师傅你怎么让他进厨房了?”

      张德说我是为谁才让他进的,滚去做饭,好厨师不会对自己的食物这么三心二意,关祥一听喊着我错了撒丫子跑进厨房去了,张德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终于露了笑脸。

      饭桌上张德问两人是否回家过年,宗扬说我得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张德说那关祥也回家看看吧,关祥说我初一走,三十儿晚上的年夜饭三个时间段都席满了,我不跟着不好,张德说我徒弟就得多挨累吗,关祥说就是顿年夜饭,真没事,酒店又给我调了工资,我得好好干,张德说那是你应得的,你也没少给酒店赢得声誉,对了,三月份的中一资格证考试预备加点紧,这一阵儿好好练着,过完年回来可能没时间,你们得帮我办件事,去趟加拿大。

      关祥一口饭哽在嗓子里,问去哪,张德瞪眼睛,“加拿大,多伦多,咬舌头把耳朵也要坏了。”张德妻子眼神很诧异的望着自己丈夫,张德放低了声音,说白然现在在那儿,你们把他找回来。

      宗扬问有详细地址什么的吗,张德点点头,“有,他邮寄东西后面都有地址,一直没变,他应该是在那儿,来回机票钱,我会出的,不过你们要请几天假,方便吗?”最后的话张德主要是看着宗扬问的,关祥的假他自然会负责,宗扬说没问题,机票前我们自己会出的,就当出国旅游了,而且拜会关祥的师兄本来也是应该的。

      张德点点头,心里念叨这人还真会讲话,不怪把自己徒弟骗的死心塌地。

      第二天宗扬和关祥就都上班了,年关了都忙,关祥还好,宗扬却是经常连夜加班,每次又不放心关祥,早晨必送晚上必接,风雨无阻、尽职尽责的担当着专业司机的角色,就算偶尔有太重要的事情实在不能接送关祥,也一定把林聪派出来护驾,林聪骂有没有良心让我一个美女护送大男人,骂归骂每次却是必到,日子一久关祥受不了了,觉得这样根本没必要,冷着脸不搭理宗扬好几天也没效果,反倒被宗扬以藐视爱人的罪名压倒调戏了好几次,后来有一天宗扬终于叹气认输,说对不起,我知道你这样不好受,只为了我自己安心就限制了你,我很抱歉,关祥一听就心软了,觉得宗扬为自己好自己还不识好人心,口口声声保证自己一定上班下班必打电话报到,就差写封血书为证。

      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大家都知道年关近了,三十儿头一天关祥送宗扬去机场,大连到北京,一万两千零一十六公里,宗扬说别太想我,也别不想我,关祥笑着点点头,眼眶却发红,宗扬想帮关祥擦眼泪,想想张德的话作罢,很哥们的拍了拍关祥肩膀,说等我回来,咱们去加拿大度蜜月,关祥脸很给面子的又红了起来,宗扬笑了,说我爱你,说完拖着不多的行李过安检去了,关祥站在外面看着,看到宗扬过了安检在里面朝他挥手,关祥也挥挥手,看着宗扬转身离开,他想原来我可以在分别的第一秒就这么思念一个人,关祥没走,估算着时间,看着宗扬那架飞机飞上蓝天,搓搓冻红的双手,笑着说一路逆风。

      三十儿的晚上忙过了三个时间段的年夜饭也就没事儿了,关祥被几个一起当班的拉着到宿舍过年,都是大厨子,顺点厨房的边角余料也能弄出顿好饭菜来,何况老板还发话了,只要不鲍鱼龙虾的狠吃,差不多的那些食材随便吃,小刘早就垂涎关祥学的那道“相濡以沫”,直缠着关祥让给做,关祥说我要做你们可不许偷看,其他人点点头,一边窝着大牌看电视去了,关祥正做的功夫宗扬来了电话,关祥说你这次不会十二点又跑到我面前来吧,宗扬说这次真不能了,而且十二点全家都得在一起吃饺子,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关祥说没事儿,十二点我给你打,看你接不接,宗扬说跟谁学这么坏呢,关祥说是啊,跟谁学的那么坏,宗扬问干什么呢,关祥说做年夜饭,宗扬说你们老板也太资本家了,这都几点了还干活,关祥说我们自己的年夜饭,老板说想吃什么随便做,对我们挺好的,宗扬问想我了吗,关祥说你每天一问烦不烦啊,宗扬说那你就每天都回答不就完了,关祥说想了,电话那边儿不知道谁叫宗扬帮什么忙,宗扬说我得挂了,最后一句,每天说也永远不烦,我爱你,关祥说我知道,对了,我现在做那个菜回来做给你吃,宗扬说好,关祥说菜名叫相濡以沫,宗扬说关祥,你再说一句我可真想劫机往回赶了,关祥说,我爱你,宗扬说你等着,我去劫机,关祥逗得呵呵笑,那边又有人催宗扬,宗扬说真得挂电话了,关祥说好,两个人挂了电话,走回炉台边看着正在腌制的两只鱼,怎么看怎么舒坦。

      几个厨师年轻外地的居多,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也很热闹,关祥的相濡以沫大受欢迎,大家讨论着用了什么怎么做的吃了个精光,十二点的时候关祥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一会儿姐姐的电话就来了,原来是知道关祥不能回家过年,干脆把自己父母接到婆婆家去了,都是一个村的天天能见到,而且关系处的又好,多了老两口也更热闹,关祥跟姐姐道谢,换了电话跟父母拜年,父母很高兴,说你明天快回来吧,咱家杀猪了那新鲜血肠还都给你留着呐,关祥说妈,对不起,关祥妈妈说你明天不回来啊,那我可白高兴了,关祥说回回回,我没说不回,关祥妈妈说那你没事儿对不起什么啊,哦,你是觉得三儿没能回来是吧,没事,男孩子嘛,工作重要,关祥没应和,只是又说了一句,“妈,对不起。”

      关祥家住在大连旁边的白石岛,订了第二天一早的船回家,到渡口阿公说祥子啊这一船都是接你们几个不能及时回家的,关祥就冲着阿公笑,说谢谢你啦!阿公说你好像又长个子了,关祥说没有,我都二十五啦,早不长啦,阿公说行啦快上船吧,你爸妈都盼着我赶紧把你带回去呢,关祥笑眯眯的进了船舱,小船不大,里面坐了三四个年轻人,以前小时候还都认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也叫不出名字了,坐最后边的女孩子问你哪家的,我是李家小三,李晓颖,还记得吗,关祥一听笑了,说小颖啊,这么多年没见漂亮啦,小颖仔细看了看关祥,在想着到底是谁,前面的年纪稍大的男人说多好认,关祥么,村东边第三家,关祥笑着点头说是,李晓颖惊讶,是关祥啊,说着又推前面的男人,“你看看哪像了,小时候小包子脸血可爱,现在变帅了。”

      关祥被说的不好意思,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和几个人一互报家门,还真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小颖说关祥你听说没有,我妈和你妈好像念叨着要结亲家,我妈打电话提好几回了,关祥说想给谁和谁相亲啊,小颖推关祥,“傻啊,你家除了你还有别的男的吗?”

      坐在小颖前面的何华说他家好像还有几头公猪,小颖推何华,“数你岁数大怎么还爱欺负人。”

      关祥红着脸说其实我有朋友了,只不过还没告诉我家里,小颖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跟我男朋友同居一年多了,也一直没跟我妈说呢,她要知道了非杀死我不可,年轻人的想法你不能期待他们懂,也许他们是对的,但是时代在变,每个人都错着活,咱就将错就错吧。

      关祥说喜欢谁这事,也无关对错,小颖说你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何华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小颖问后悔什么,何华说后悔告诉关祥你有男朋友,小颖说你太狭隘了,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小颖晕船就不吱声了,何华看报纸,关祥自己看着外面的海面发呆,早晨海上还有层薄雾,海水在船边荡开一圈圈波纹,此消彼长、此起彼伏,关祥想他要回家了,把他养大的那个地方。

      关祥很感激自己的父母,他告诉父母自己没做成律师做了厨师的时候本是战战兢兢,结果父母说那个也好啊,有门技术更安心,而且回家就有人做饭给我们吃了,正是这几句家常话,让关祥坦然的面对自己的选择,他要感恩父母的事情很多,可是却注定做些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关祥想拖着吧,看不到我结婚,可能是他们一辈子的遗憾了。

      下船回家,关祥的父亲早等在村口,见了关祥平淡的问了句回来啦,关祥笑着挽着自己的父亲,关祥问爸你是不是特意等我,关祥父亲说也不是特意,起的早了没事儿遛遛,关祥说爸你想我了吧,关祥看着自己儿子有点撒娇的表情,呵呵笑着说想啦想啦,你看看你这样子,越活越回去了。

      关祥陪自己爸爸聊着家常和外面的见闻很快到了家,关祥的妈妈也在门边张望,见回来了说快吃饭吧,正好刚做好早饭,关祥又拽着自己妈妈念叨了一会儿才去放行李洗手,自己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关祥望望窗外的父母,说不出的感动,桌子已经摆好了,关祥帮着拿了碗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早饭,早晨不爱吃油腻的,只有清粥、油饼和两样小咸菜,关祥吃了很多,说果然家里饭最好吃,一句话逗得关祥妈妈开心,关祥妈妈说对了我还想跟你说件事,关祥抬手说打住打住,李家小三是吧,我们在船上遇见了,互相通过气儿了,打死不从,您就死了这份心吧,关祥妈妈说大初一就死死的,关祥打打自己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关祥妈妈说你真不喜欢啊,关祥摇头,“真的。”

      关祥爸爸说不喜欢就算了,怎么也得挑个自己喜欢的,关祥妈妈说那你自己挑倒是也抓紧点啊,也老大不小了,关祥说我才二十五,关祥妈妈说你爸二十五你都会爬了,关祥爸爸说时代也不一样了,你别逼他,说完又看关祥,“可是你自己也抓点紧。”

      关祥说不着急,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上个月升上大厨工资已经涨到五千了,关祥妈妈一听说不得了,你邮回来那么多钱我还跟你爸说你这是不过了还是怎么了呢,关祥爸爸咳嗽,关祥妈妈打自己嘴一下,吉利话吉利话,关祥说所以啊,我现在要一心一意提高自己,等将来有出息了再找,等到那时候,给你领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回来,关祥妈妈说你那个那时候可快点,关祥说行,脸上笑心里却有点愧疚。

      吃了早饭没什么事儿,关祥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关祥妈妈喊儿子啊你那个电话一直响,上面字太小我看不清,老了眼睛花啦,你快来看看,关祥一看来电显示是宗扬,接了起来又回院子里了,宗扬问到家了吗,关祥说到了,宗扬问你干什么呢,关祥说跟我家猪交流感情,我爸妈把每条都养的肥肥壮壮的,对了,你没见过活猪吧,宗扬说这还真没有,以前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现在得改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关祥笑,“你怎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理”,说完又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跟我们家猪特别好,一到要杀他的时候我就哭,拦着抱着不让杀,气得我爸妈不行”,宗扬问那后来呢,关祥说后来我爸妈还是把那头猪杀了,猪肉我一口都没吃,哭了一个正月,挨了好几顿打,再后来养新猪我就不跟它们玩了,免得被杀了伤心,宗扬说难怪你傻乎乎的,原来是喜欢跟猪当朋友,关祥说是啊,我又找了只猪当朋友,明知道有一天又会被杀掉,可是还是忍不住跟他当朋友,宗扬说你才是猪,放心吧,我是人,厉害着呐。

      晚上关祥做了一顿饭宴请自己姐姐的婆家,一桌子美味镇住了一家人,第二天这事儿就传遍了全村子,于是以后几天一到饭口就来窜门的人越来越多,关祥父母人善也喜欢热闹,而且自己儿子出色也高兴大家知道,到最后几乎全村子都吃过关祥做的菜了,个别面皮耐磨度高的差不多是顿顿都去,偶尔还讨个夜宵,关祥走那天差不多全村能送的全去送了,站在岸边一个劲儿挥手喊没事儿常回来啊!

      关祥是初六回了酒店上班,宗扬则得等过完十五才能被放回来,以宗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活着只剩下享受人生了,要是为了赚钱放弃天伦之乐,宗天阔会没收宗扬的子公司一纸圣旨把人调回北京也说不定,关祥一直不知道宗扬是宗家的独子,他只知道宗扬家世很好而已,连林聪都想不到,宗扬的身家好到那么个份上。

      宗扬回不来,关祥自己先去了张德家给师父师母拜年,带了岛上自制的干货,张德好像挺喜欢这些食材,再接着就是天天上班数着宗扬回来,本来觉着日子挺慢,等到宗扬回来那天又想日子原来挺快,关祥依然跑到机场去接宗扬,两个人坐着出租车回家,进家门宗扬就说你得去报名学车,回头再买台车你开,关祥不同意,宗扬说别觉得你花了我钱在贪图我之类的,如果有一天我没钱了,我会毫不犹豫花你的,因为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理所应当,在能让自己生活好一点的时候,就善待自己,而且我都能为你学做菜,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学开车,师傅他老人家的圣旨,让我多教你,如果我们生活观念存在差异,早晚有一天会越走越远,节约很好,我也不赞同浪费,但是节约和节衣缩食是两个概念,如果没钱可以暂不追求品质,但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品味。

      关祥说在飞机上想好几遍了吧,宗扬说你怎么知道,关祥说这一大套话说的太溜了,都不停一下,宗扬说我从回去的飞机上就在想了,就怕你反驳,怕你觉得我在不尊重你,关祥说其实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是我答应你,我不想和你因为思想差异分开,那不值得,可是车子我自己月供,宗扬说便宜银行干什么,我先买着你按月还我钱就行了,关祥想想确实比较划算,说那还行,咱们俩立个合同,准备设置多少年还清的,宗扬说一百年的吧,关祥看宗扬,宗扬说八十年八十年,不能再少了,否则你就是诅咒我短命。

      关祥买车了,本田新款Civic EXi AT,和宗扬马六一样的银色,价值十二万八,签了协议每月还宗扬一百三十三块三毛三分三,关祥第一次开着车子去找林聪的时候林聪惊讶的不得了,围着关祥转了好多圈,说我还担心你跟宗扬过不到一块去,现在看是完全多虑了,关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在担忧自己和宗扬之间的差距,连宗扬都在努力维持着,只有他自己没想到,关祥记得宗扬的说过,如果没钱可以暂不追求品质,但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品味。

      要月底的时候,张德终于忍不住开口敦促两个人快去加拿大,关祥说我一直等您开口呢,您不说我们俩不敢贸然去,张德把自己和白然的合影到照相馆复制了一张给关祥拿着,又把地址让关祥记下来,逼关祥检查了五遍有没有弄错,幸好之前宗扬已经催着关祥把护照办好了,两个人很快可以成行。

      启程那天张德夫妇亲自去送,张德说见了人你就跟他说,要是闹腾够了就滚回来给我养老,没见过说话这么不算话的东西,关祥点点头说记住了,张德夫妇又嘱咐了几句,两个人便过安检准备登机,飞机晚点了,乘客都隔着落地玻璃看跑到上起起落落的飞机,宗扬问关祥,“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吧?”关祥点点头,问我会不会晕,听说上面都给人准备了纸袋,宗扬说干嘛,和我一起飞上两万英尺的高空幸福得想要眩晕?关祥说祝你一路逆风,宗扬点点头,也祝你一路逆风。

      飞机终于是来了,宗扬说为什么我每次都赶上晚点,上次也是,足足晚了半个小时,关祥说那两点飞走了那架飞机不是你的?宗扬说不是啊,怎么了,关祥摇头,“没事儿。”宗扬说做了什么傻事儿了,说来听听,关祥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宗扬说我猜猜,不会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然后跟那架飞机说一路逆风什么的吧,关祥一听脸腾的红了,宗扬说果然是,正好走到机舱口空姐向每位乘客问候,关祥正跟人家脸对脸,脸又腾的红了一次,进了机舱坐好,本来宗扬的位置是靠窗的,好心让给了关祥。

      飞机就算是加航直飞,从大连到多伦多也要十三个小时左右,关祥有点担忧,问我会不会吐十三个小时,宗扬努力忍住不去掐掐关祥的脸,说你要真能那么厉害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世界吉尼斯纪录,你也可以为国争光了。

      北京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简洁有序的响了三下,宗天阔说进来,年纪约三十岁左右优雅干练的女秘书走了进来,立在一个非常恰当的位置,开口报告,“董事长,信息部的人刚刚报告说有一名叫宗扬的男性乘客已经登上了飞往多伦多的客机,经过核实,已经确认为宗扬少爷。”

      宗天阔问,“多伦多?”

      “是的。”女秘书再次确认。

      “去查查和谁一起去的。”

      “报告董事长,已经查过了,宗扬少爷是和另外一名叫做关祥的男性乘客一起订的机票。”

      “知道去多伦多做什么吗?”

      “据调查关祥有一个师傅叫张德,是中国厨艺界少有的几位特级技师之一,我们旗下的酒店也曾邀请过他加盟,但当时被婉言拒绝了,张德以前还有一个徒弟叫白然,男性,今年三十二岁,十年前前往多伦多,至今未归,怀疑宗扬少爷陪关祥去找白然的可能性比较大。”

      宗天阔说,“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陪人出国,调查一下关祥的详细资料。”

      女秘书继续回答,“已经初步调查过了,关祥,男,二十五岁,大连白石岛人,曾在大连L大读法律系,毕业后参加金厨厨师学校培训,后在大连美悦酒店工作并拜张德为师,和宗扬少爷相识是因为住在宗扬少爷楼下,另外该处房产登记人为一名叫林聪的女性,据调查林聪是大连龙头企业新现集团的股东之一,掌握新现三分之一的股份,他的父亲原本在L大教书,关祥是林聪父亲的学生。”

      宗天阔想了想,问关祥和林聪是什么关系?

      秘书说这个查过,关系很好但无法证实进一步关系,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跟您报告,宗天阔点点头,秘书继续说,“信息部已经调查过宗扬少爷的通话记录,每天宗扬少爷都会同关祥通话至少一次,且过年在北京时也一样。

      宗天阔说谁让你们擅自调查宗扬的私人通话了,女秘书说非常抱歉,我会把您的问话转达给信息部,并加强对该部的监控力度,及时制止一切损坏宗扬少爷隐私的行为,宗天阔点点头,“还有,找个信得过的人,专门负责调查宗扬和关祥的关系,记住,找嘴巴严信得过的。”

      秘书点点头,“董事长您放心,我会随时把情况向你报告,另外是现在开始还是等他们从多伦多回来?”

      宗天阔说等回国的吧,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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