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舞剑试探启程北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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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剑试探启程北城
任引抬手轻轻擦掉江霁嘴角的糕点屑，修长的手指划过江霁脸庞，让江霁不自主地抖了抖。任引敲敲桌面：“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江霁停下吃糕点的动作，有些迷茫地想了想：“北城。”
“北城？”任引皱皱眉，“去北城做甚？”
“木乾，额，木言。”江霁一顿一顿地说道，“爹。”
任引瞬间明了：“你要带木言去北城找她爹？”
江霁点头，继续吃着糖花糕，眼瞅着那一盘全没了，任引招手对店小二道：“这糖花糕，再来个两盘。”江霁听到还有糖花糕，便不再小心翼翼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吃了，索性成块塞回嘴里。
任引看着好笑，又道：“不如你和木言，随我们回占星阁吧。”
“不，北城。”江霁很固执，又或许是因为这是待自己最好的人的嘱托，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回报那份真心。
任引闻言也不强求，只是道：“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你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带着木言去北城？要知北城离这儿可还很远。”
江霁咽下最后一块糖花糕，打了个秀气的嗝，拿起身边的剑，道：“可以。”
“看这样子，你是会武？”任引挑眉，“那我便试你一试。”说罢，抬手攻了过去。
江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双手握拳交叉成十字挡在脸前，任引左手展开折扇扫向江霁颈部，右手掌化为拳打向其手肘。江霁本能一缩脖子，从椅子上跃离，顺势抽出剑鞘中的剑，直直地向任引刺去。只见任引一侧身，剑身擦着衣袍滑了过去，任引挑眉一笑，反手合起折扇，以扇柄敲打江霁的肩膀、手肘。
“不用这么用力，你要借力打力。”任引一边教导，一边不停地用扇柄敲打江霁的动作，“不然，受伤的是你。”
江霁起初还纳闷这人怎么一言不发直接攻过来，现在却心知这人是好意。或许是从小见过太多的残酷，任引给他的一点点照顾，便是无边的暖意。
“哟，悟性还挺高。”任引笑着收起折扇，收招站定。
江霁也收招站定，却是气喘吁吁，极为疲惫，脚步都有些虚浮。任引见状皱眉道：“叫你剑法的人，竟是未教导你心法？”
江霁自然听不懂剑法和心法，闻言，只是擦擦自己脸上的汗，露出疑惑的眼神示意。
任引摇摇头，示意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抬头再想和江霁说些什么，却只见江霁捂着嘴，冲到了一边的树下，然后大吐特吐……
任引见状一慌，看向刚才吃完的糖花糕，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阴暗了。莫风看着自家公子的表情，咽了下口水，似乎猜透了任引的想法，便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道：“那个……公子啊……这个应该不是中毒……大概是，江公子他……咳，吃多了。”
任引的嘴角瞬时抽了抽，哭笑不得地看向还在吐的江霁，失笑地摇摇头，倒了一杯清茶拿去给江霁：“喏，喝点。怎的自己吃多了也不吱声？”
江霁一点一点地喝掉那杯并不甜，甚至有些苦的茶，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不吃，就没了。”
任引注视着江霁，眼神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和疼惜，道：“江霁，以后，你不必强迫自己。我不会强迫你，也没有谁能够强迫你，你只要握紧手中剑，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你明白么？”
江霁费劲地理解了一下任引的话，在他的脑中，任引那段话意味着什么，还不太明白，但他清晰地明白，任引是待自己好的。他便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刚才吐完，现在又饿了，便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任引，却欲言又止。
任引心里明了，叫店小二上了碗粥，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江霁嘴边：“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光叫你吃了糖花糕，吃多了不好，把这碗粥喝下去，胃里才熨帖。”
江霁眼眶有点酸，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一勺一勺喂粥给自己喝了，心里有些感动，便乖乖地喝完整碗清粥，虽不如糖花糕味道香甜，但是那份来自他人的关心却是更为清甜。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其他人，但是却对任引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没来由的信任，江霁自己也很疑惑。
任引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示意莫风。莫风便将木言塞回江霁怀中，闪身进入小巷。江霁一愣，还是乖乖地抱住了木言。木言此时已经醒了，伸出两只藕节般的小手扯着江霁垂下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的，看上去有些开心。
“公子。”莫风从巷子里回来，伏在任引耳边道，“姚姑姑传话，陛下近日将至占星阁，要你速回。”
任引皱眉道：“可有说何事？”
莫风摇摇头，道：“只知似乎是很紧急的事。不然按姚姑姑的性子定是有办法处理。”
任引点点头，道：“知道了。当下便出发吧，能让姚姑姑着急上火，那必不是易事。”说罢，对着江霁道：“江霁，阁中有事，我们无法送你和木言去北城，你们……自己小心。纵是朝廷和江湖都不知你们还活着，但山匪强盗还是有的。”
江霁点点头：“知道。会小心。”
任引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递给江霁：“待你送木言回去后，若是没地去，便来占星阁。见此物，阁中人便知如何待你。”
江霁接过木牌，只见木牌似是有些年头，有些陈旧，但木牌上“任引”二字却依旧鲜明。他将木牌收好，对任引点点头，半晌，沙哑着嗓子道：“谢谢。”
“那么，阁中事务紧急，我们就先走一步。”任引向莫风示意，莫风随即牵来早已备好的马车，“我已为你们备好车马，这里是一些碎银，当是够你们一路上用了。”
江霁接过缰绳，对任引道：“好。”
任引和莫风雷厉风行的，快速翻身上马：“就此别过。保重！”说罢一甩缰绳，马便撒开蹄子奔跑。
“公子，真的不用派人跟着吗？”莫风不住担忧。
任引摇摇头：“江霁的武功不弱，只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莫风瞬时大惊：“没经验很致命好吗？这万一出事……”
任引打断他，道：“天星指引，我只得遵从。再有，今后，他也需要一个人面对困难危险，不是每一次都有人为他保驾护航。早些历练必是有益的。而且，最让我疑惑的问题，需要回到阁中才能知晓。”
“什么问题？”莫风问。
任引略微沉吟，道：“他既是被江齐关在府内十余年，又不受江家人待见，如何习得一身武艺？罢了，先回阁中再说。”
“是。”莫风闻言，加快了速度。
江霁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意识到自己也该启程。掀开车上的帘子，车内很宽敞，所有的地方都铺上了厚厚的垫子。他勾了勾唇角，将木言放在了软垫上，出来这么几天，就算别的学不会，看过路上赶车的那么多回，自己也是知晓如何赶车的，旋即驱车向北城的方向。
然而江霁没有计算好时间和路程，此刻天色很暗了，他却走在一条村道上，四周荒无人烟，最近的一个驿站已经被他甩在身后。他本想着今天落日时可以到达桃花镇，没成想路上走了岔路，等倒回来走上正路后，已经天黑了，偏偏因为天色昏暗，自己分辨错了方向，这下真是完完全全迷了路。
虽说江霁是个半大孩子了，但是天色如此之暗，还时不时几只乌鸦飞过，难免心里发怵：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碰上什么山匪强盗吧……这会儿子遇到，我可真是没什么力气了。该死，忘了带些糖花糕。想到这，他还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然而，身后刮来一阵风，刺骨诡异，江霁强迫自己镇定，却突见眼前灯光一亮，这不是普通的焰火，而是真的真的非常闪亮。
只见来人举着那闪瞎旁人的灯道：“呔！来者何人！哎，甭管你是何人，到了我墨家堡的地盘，识趣点儿，留下买路财！”
听声音是个少年，江霁松了口气。
“喂！你听见没啊？”少年又喊道。
“是不是巨子您的灯不够亮？对方不害怕？据说上古神兽都会目射霹雳吓倒众生的!”又一个少年道。
灯亮不亮和怕不怕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江霁有点无奈。
但是那个别人口中的巨子却似乎恍然大悟：“哦哟！有道理！让他尝尝爷爷我这盏灯！”巨子大人动手准备调试这盏灯，却被江霁无情打断：“别调。很亮了。”
巨子大人一听对方也是个少年，便提着灯一脸疑惑地靠上前去：“你……还是个孩子？”
你不也是个孩子吗？谁比谁好不成？江霁心里嘀咕，口上只答：“是。”
巨子大人又问：“车里是什么？”
“小孩。”江霁答，又觉得不够准确，补充道，“小婴儿。”
“哦哟哟！小婴儿，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小婴儿啊！来来来我看看！”巨子大人莫名的好奇。
江霁抽了抽嘴角：活了这么久，您这看上去也没活多久啊……您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才能没见过小婴儿……
巨子大人兴冲冲地调暗那盏闪瞎人的灯，跑到江霁面前，笑嘻嘻地掀开帘子，看到木言正一脸舒适地躺在软垫上，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咧开嘴笑了笑。这一笑不得了，倾国又倾城，直笑得巨子大人心都酥了，小心翼翼地抱起木言，笑得愈发荡漾，旋即扬起脸对江霁说：“兄弟！走！我请你到墨家堡坐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舞剑试探启程北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