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鹿/短]尴尬》千诸

13、来天-5

　　这天，久违的猪鹿蝶三人聚会，将地点安排在了鹿丸家。
　　井野跟丁次结伴而行，两人刚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一只从鹿丸家天台飞出来的鸽子。
　　“鹿丸什么时候养了鸽子？”丁次下意识回想起前不久刚吃的烤乳鸽那滑而不腻的口感，然后就见那鸽子在空中盘旋几圈，不知廉耻地掉落一坨黑色不明物、正巧不偏不倚落在井野头上。
　　“糟糕……！”大门开到一半的鹿丸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马上后退，而然井野狰狞的面孔已出现在门缝中间，青筋暴起的双手扒在门框上：“鹿丸——你死定了！！—”
　　“啪”一声巨响，井野气哄哄地回家洗头去了。屋外猪鹿蝶只剩下丁次一人。
　　鹿丸捂着肿起来的脸给丁次沏了杯茶，又拿了点丁次爱吃的零食。两人坐在坐在屋檐下的走廊一时相对无言。
　　“咕咕。”
　　一只信鸽又出现在两人的视线。
　　“咦，鹿丸，你家怎么养了这么多只鸽子。”丁次拆开一包新的炸薯条，他一眼就认出这不是刚刚在井野头上拉屎的那只。在吃货眼里那只拉屎的鸽子看起来肥美许多，眼前这个就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了。
　　鹿丸伸出手让信鸽落在自己手里。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十八只鸽子了！一个月一共三十来天，我爱罗传信的频率比鸣人认真上班的频率都要高。
　　奈良家的屋顶已经成了鸽子聚集地，每天要清理的粪便大概都有几十斤的重量。昨晚鹿丸老妈已经发了一通大火：“领居已经在投诉了！！鹿丸！！你要把家里变成公厕吗！！限你三天之内把鸽子都清理掉！！”
　　我爱罗这家伙，怎么分手了还这么会给他找麻烦啊……
　　鹿丸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对丁次说：“都是我爱罗派来的。”
　　“？”丁次动作一滞，看着鹿丸打开信封，试探着开口问道：“这么多信鸽……你一次都没有回吗？”
　　鹿丸沉默以示肯定。
　　丁次是一个无论鹿丸如何选择，都会坚定支持鹿丸的第一人。
　　鹿丸近来有些反常的状态，他一直看在眼里。这次跟井野约定来找鹿丸，也是希望能够帮到他这个不爱随意吐露心声的朋友。
　　他想了想一下，对鹿丸说：“虽然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他这么频繁的传信，大概很思念你吧，鹿丸。”
　　鹿丸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很平和，却让丁次有些奇怪的揪心感。
　　等叙旧结束，鹿丸才抽空把鸽子送到天台。
　　他在天台用木头打了几间空间巨大的圆巢，鸽子平时白天无拘无束在外面自由飞翔，或者在地上吃鹿丸喂的玉米粒什么的。到了晚上则会乖乖回到鹿丸亲手做的巢里睡觉，还算乖巧。
　　新鸽子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好像还在原先飞来的鸽子里找到了伙伴，很快就嬉戏打闹起来，看起来是同一窝培训出来的。
　　鹿丸慢悠悠地走回房间，等坐在书桌前，才打开那封新寄来的信。
　　“见信如面。
　　买了新的仙人球，手鞠帮我整理了桌面，让它不再那么混乱。
　　现在仙人球可以摆在照片旁边，上面的刺很可爱，像你的头发。”
　　……仙人球。
　　他送的那个已经碎了啊。又买了新的么？
　　……像他的头发。
　　我爱罗，你可真会说话啊。
　　鹿丸收起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挂在嘴角。
　　自第一次收到信已经过去三个月，这是他第八十四次收到来自我爱罗的连鸽带信。
　　信从来简短，不会超过五十字，上面的内容也浅显易懂，无非是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有什么新的发现。
　　叙述平淡，毫无章法，似乎是想到哪就写到哪，随意的很，偏偏又透出一丝真心。
　　这些信里记载的内容在鹿丸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一个非常具体的我爱罗。
　　这种具体与他们真正相见时不同，仅存在他的想象之中，是另一种虚幻的真实。
　　他好像可以借由这些信，切实地来到我爱罗的身边，参与到了我爱罗的生活中。
　　我爱罗在低头处理公文、在与大名会谈、在参加砂隐村福利院的捐助活动、在给属下安排工作、在给千代婆婆扫墓……
　　我爱罗漆黑的熊猫眼里时而透露出坚毅、时而透露出盛气、时而沉浸着悲伤……无可言说的，无人可诉的心声，透过那双眼传递着。
　　鹿丸将信卷起，一同卷起的还有他察觉到的正在平稳颤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