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
04-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一期一振顺手合上门，昏暗的室内，鹤丸国永的身形显得单薄而模糊，像是褪色相片中的白色剪影，但他依然笑眯眯的，端详了一下一期一振的表情：“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呢。”
“您……”
“嘛，”他盘腿坐下来，拍了拍有些旧的坐垫，“毕竟攻击了审神者，受到怎样的惩罚都不为过吧？”
一期一振也盘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刚想说些什么，鹤丸国永已经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应该是加州让你过来的吧？”
“想要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需要一点时间。说起来，一期殿知道‘习合’吗？”
习合。
与其他刀剑进行“合成”，可以提高刀剑的属性，让刀剑男士变得更强。用于“合成”的刀剑往往是不同的刀，以满足不同属性的需要。
而习合，用的是与自己相同的刀剑。它对属性并没有帮助，也不会使得刀剑男士在战力上有所提升，而是提升所谓的“乱舞”等级。在一期一振看来，进行习合后，能够感觉到和审神者的关系更为亲近了。
“我们现在正是处于一种类似于‘习合’的状态。”鹤丸国永比划了一下，站起来朝身后的杂物堆走去，一边翻找一边说，“但是啊，我们是被用来‘习合’的刀。”
“被用来‘习合’？”一期一振轻轻皱起眉，而鹤丸国永也从一堆东西中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他转回桌前坐下来，翻开书册推到一期一振面前。
一期一振注意到上面有很多修改的痕迹，痕迹有新有旧，看起来颇有年岁了，册子摊开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五虎退的名字，旁边的数字也几经涂改，现在是“24”。
一期一振记得，一花短刀满乱舞，需要25振刀。
“这个册子，是从三日月那时候开始记的，可能有些偏差。”鹤丸国永说，“毕竟，我和他都不知道在我们到之前，这座本丸已经‘习合’了几振正常的刀了。”
“您的意思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用其他本丸已经显形的刀，作为习合她的刀的材料？”一期一振捋了捋思路，开口道。
“可以这么说，但不准确。”鹤丸国永想了想，解释道，“不是习合她的刀，而是……习合到时间溯行军身上。”
“！？”
“这个消息的来源是三日月。我在被派去出阵前就因为攻击审神者被折断了，”谈起“折断”，鹤丸国永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丝毫不管这些信息对一期一振造成了怎样的冲击，神情平静地接着说，“三日月有出阵过，并且侥幸没有折断。他说，在出阵结束、准备回来的时候，习合时的白色光团会从其他队友身上脱离，让它们变回溯行军的模样，接着，它们会开始攻击没有变成溯行军的刀剑男士。”
如果是不清楚这座本丸内情的刀，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同伴突然变成了敌人，并对自己挥刀相向。反抗的同时要背上攻击同伴的心理包袱，而不反抗的话……
“如果刀剑男士在出阵中碎刀了……”一期一振接上他的话头，“他们就会变成那些‘习合’用的光团……？”
“大概是这样。”鹤丸国永点点头，“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练度，所以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够将我们‘习合’到时间溯行军身上。”
“这真是……”一期一振苦笑了一下，“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真是太大的惊吓了。”鹤丸国永换了个坐姿，靠着墙，一期一振则拿过他放在桌上的册子，慢慢翻看起来，半晌才问道：
“所以，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她是历史修正主义者？”
“有这个可能吧。”鹤丸国永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说她是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么这一切都还算说得通。通过这种方式，让时间溯行军能够伪装成刀剑男士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这座本丸里的那些刀，从外表和气息上来看，完全看不出是时间溯行军。”
“但是……这么久以来，我并没有看到过这位审神者将它们派出去过，除了出阵。”鹤丸国永说，“它们的战斗力和普通的时间溯行军并没有区别，如果不派出去做卧底收集情报，那么根本就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将我们抓来，‘习合’到它们身上了。”
“还有就是……”他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这个审神者……不像是纯粹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她对修正历史并没有多大的热情，更喜欢和本丸的刀剑们相处。就算明白我们不是她的刀，也还是要求我们配合她的过家家游戏——嘛，说不上哪种情况更糟糕就是了。”
“我有个想法。”一期一振合上册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这些伪装成刀剑男士模样的时间溯行军，还是‘半成品’？一旦时间太长，‘习合’到它们身上、用于伪装的光团就会自动剥离，所以还无法派遣出去？”
“确实有这个可能。”鹤丸国永赞同地点点头，他伸了伸腰，长长地出了口气，“啊——情报还是不够呢。”
“要回去的话，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一期一振沉吟片刻，“回去的关键，恐怕还是在那位审神者身上。”
“鹤丸殿也记得那本书吧，‘《某本丸的幸福生活》’，带我们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当然。”鹤丸国永摊了摊手，“可惜我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探查情报之类的，还得麻烦你和加州、五虎退了，我能确定可以信任的只有这两个。啊，记得探查的时候悠着点，不要被拉进黑名单——这位审神者可是被吓得很久没敢拉其他的三日月和我过来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期一振轻轻笑起来，虽然眉眼间还带点愁绪，但他至少摸清楚了目前的情况，目标一旦明确，粟田口的太刀当即不再茫然。他站起来，向鹤丸国永告辞。
“我们会回去的。”他说，“不管是我、加州君、退，还是鹤丸殿。”
“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到各自的本丸。”
“借你吉言。”沉寂如古墓的房间中，鹤丸国永的眼神依然明亮璀璨，他笑眯眯地目送着一期一振离开。
“……可不要让我无聊得太久啊。”
——————————————————————
要探查更多关于审神者的情报，天守阁就不能不去。
一期一振走在走廊上，开始思考如何接近天守阁，以及如何在接近审神者的时候表现自然。
说实话，他对自己的演技完全没有信心，何况这位审神者一定很清楚他不是这座本丸的刀，主动邀请他进入天守阁的机会很小。一期一振甚至开始思索要不要自荐枕席，虽然来这里的头一天就自荐枕席好像会让自己的审神者风评被害……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闻到空气里食物的香甜气息。转过头，压切长谷部正托着托盘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
“长谷部君。”一期一振对他点点头，目光放到做工精巧的点心上，“是要给审神者大人送点心吗？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煤发打刀显得有些冷淡，他注视了一期一振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出阵部队快回来了，一期殿可以去中庭等候。主君今天不会再出房间，需要治疗的话可以在手入室里休息。”
一期一振微微一怔，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压切长谷部已经端着点心扬长而去，独留一期一振在原地思索。他忽然意识到，周围似乎有些过分安静了。
午睡的刀似乎一直在睡觉，田地里没有人在耕作，走廊上也没有其他人，厨房里空荡荡的，一期一振快步走到时空转换器附近，正好赶上它亮起了光，明亮的光芒中，宗三左文字搀扶着加州清光，后者艰难地站着，本体刀则被五虎退抱在怀里。
“加州君？”
一期一振连忙上前帮忙搀扶。打刀的风衣几乎全被血浸透，红色围巾的下摆甚至还在滴血。不知为何，一期一振鬼使神差地看向大和守安定，后者和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如同木偶一般沉默地后退着离开了。
“这……”
“我们送他去手入室吧。”宗三左文字的语气轻飘飘的。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手入室赶，加州清光被放上了手入室的床，一期一振确认手入室的阵法并没有运转，但奇怪的是，加州清光的伤势确实并没有恶化，伤口也不再流血。
“因为主君仍然在给我们提供灵力。”五虎退忽然说，他也受了点伤，但看起来精神多了，“不是这里的审神者，是我们的主君。”
“退？”
“一期哥应该去和鹤丸殿见过面了吧。”卷发的小短刀脸上是罕见的认真和严肃，“但是，鹤丸殿应该还来不及把所有信息告诉您。”
“虽然我们目前在这里，但我们的灵力是由我们的主君提供的。只要主君仍然牵挂着我们，我们就不会折断。”
“是这样啊。”一期一振摸了摸弟弟的头，小短刀看起来有些害羞，但还是挺直了背，看起来和其他的五虎退似乎稍微有些区别。一期一振忽然想起压切长谷部说的“需要治疗的话可以在手入室里休息”。
他并不是说“需要治疗的话可以在手入室治疗”。他是知道什么吗？还是只是巧合？
正在一期一振思索的时候，他听见宗三左文字忽然说道：
“所以……笼中鸟，不止我一个吗？”
TBC
>>>>>>>>>>>>>>>>>>>>>>>>>>>>
【本丸编号n365479】
短刀·47/48番·五虎退
所在本丸由上一任审神者的小女儿接手——上一任审神者到底是为啥选择看起来软绵绵的五虎退来抚养人类幼崽，而不是药研长谷部等其他废审制造机来担负育儿重任，至今是个谜。
比起其他五虎退似乎更为成熟，膳食平衡金字塔谨记于心，儿童心理健康学烂熟于胸，文能教小孩写作业，武能陪小孩捉迷藏，本丸Q宝（不是
在准备新学期审神者的阅读书单时，发现了一本不该混迹其中的奇怪书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