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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PART TWENTY S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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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TWENTY SIX
“我小的时候,父亲对我很温和,每天都有一个亲吻,睡前有时还有奇迹故事。”莱戈拉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识地轻笑着。
白马被巨龙惊跑了,怎么也召不回来。莱戈拉斯只能背着迪兰走在干枯的荒原上。他一刻不停地和迪兰说着话,回忆了过去的几千年,他的母亲,他的朋友,他喜欢过的姑娘,还有他的父亲。迪兰有时会低低地回应他,有时是无知觉的呓语。
三天了。
迪兰的回应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轻。
昼夜交替,星辰斗转。莱戈拉斯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天边,那里看起来十分广阔,日出月落,红霞繁星。旷古的天幕美得使人战栗,似乎让人觉得还有希望。
“有一天,我告诉Ada我梦见了……一个姑娘,那个时候我三百一十二岁,Ada亲吻了我的额头,一如往常,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第二天,Ada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很少再与我游戏,而是派了很多老师来占满我的时间。他不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叶子了,他对别人也不再称我为‘我儿子’,而是王子。我当时伤心死了,嘿嘿,过了很多年,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不只是他的儿子,而是密林王国的王子。我梦到女孩的那天他就知道我成长了,我应该有责任了。”
“可是他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啊……迪兰,你说,我Ada是不是其实是个笨笨的精灵王?”
迪兰静静地靠在他身后。
“我知道他死了的那一天,觉得整个世界都塌掉了。那里再也没有阳光和鸟鸣了,有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夜。一千年啊……迪兰,直到你出现,你是一个小月亮,是这一场黑夜里唯一的光啊……”
“我最爱的人……都活在你的身上啊。”
“……迪兰?”
“迪兰?”
“迪兰……你又睡着了?真是的,小懒虫……”
五天了。目力所及尽是一片荒原一片天,热辣的太阳炙烤着土地,精灵感觉不到温度,可莱戈拉斯觉得眼前明晃晃的,有点晕。
“迪兰,我听到水声了。我们去喝点水吧?”
迪兰仍旧没有回答他,他摇摇头,转身向水流的方向走过去。
“找到了!找到了!”
他听到马蹄声,回头,看见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物,他认出了带头的那个人,他觉得很开心。
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松了,莱戈拉斯直直跪了下去,将迪兰抱到身前,亲吻他的脸颊:“迪兰,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迪兰睡着着了似的,闭着眼睛,侧着头,脸颊贴在他的胸前。
“迪兰?”莱戈拉斯又在迪兰耳边叫了两声,可怀里的人还是没动。他急了,一把扯住刚围上来的一群人中离他最近的一个:“叫巫医过来。他受了点伤,可能需要些药。”
有人把迪兰从他手中接了过去,更多的人过来扶他。他被人揉得七摇八晃,人影在他眼前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说着什么,可他只是看着人群外的迪兰。巫医跪在迪兰身边,却没有动作。
“你快用药啊!愣着干嘛,你救他啊……”莱戈拉斯愤怒了,几乎要扑上去踹翻那个巫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腿软了一下,使他有点踉跄。
巫医心惊胆战:“陛下……他已经……”
莱戈拉斯看着那个巫医的嘴唇,却听不到声音。随即他后颈一痛,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陶瑞尔!你干什么?”有人指责女精灵对精灵王的不恭。
陶瑞尔敲晕了莱戈拉斯,接住他软软的身体。这时候,指责她的那个精灵看到,女精灵隐藏在浓密的橘色长发后的,发红的眼睛。
她喃喃自语:“我知道有多痛……可是你要撑下去啊莱戈拉斯。你会……你一定会撑过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