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的正义》落草伪蔻

9、第 9 章

　　“峰哥呢？又接孩子去了？”霍千金看着窗边上空荡荡的桌子，“我说，咱们峰哥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嘿？”
　　“谁说不是呢，上得公堂，下的厨房，带得了孩子，打得过流氓，新时代好丈夫！”
　　霍千金鄙视侧漏地斜瞄了吴祚祥一眼，说道：“是啊，关键是不废话，不烦人。”
　　“说起来，最近真是不太平，我听说宿心区昨天又丢了俩孩子，一组二组的那些人忙得鸡飞狗跳的。”
　　突然一声巨响，周宁波飞身而起，“老大！下午好！”
　　祝恒宇扫了一眼，靠着窗子的桌子是空的，隔间的桌子也是空的，“谢尧呢？”
　　“不知道，回家了吧。”沈玲说，“万峰接孩子去了，一会儿回来。”
　　轻轻咳了一声，祝恒宇严肃起来。狗仔队长眼尖，立刻看出门道，狗腿地问：“老大，有活干了？”
　　祝恒宇看看这群人，眼睛都绿了，心想，看来最近真的是太闲了。局长说得很对，是时候给这群人找点活干了。祝恒宇深沉地点点头，说：“局长亲口下的命令，这次事件非常严重，全市全省甚至全国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我们，局长市长省长都在看着我们，一定要重视。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团伙，绝不能轻敌……”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众人背后燃起的熊熊战火，那炯炯的眼神，有力的心跳就在他的耳畔，那是最可爱的同事们热爱工作的心跳啊！
　　半个小时后，这些热爱工作的同事们，以各种百无聊赖的姿势，跟一组二组的同事一起，被分在宿心区各个阴暗的角落里。
　　宿心区农贸市场，沈玲和二组的小王被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男孩拦住了，男孩头发乱蓬蓬的，外地口音，还有点口吃。他说自己每天在这里卖鱼，看见过那个偷小孩的女人，他一边比划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戴……戴着眼镜，这……么高”他比划着，又伸出两根手指，张大嘴巴，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二……二……二十，二十多岁，”然后又闭着嘴挣扎了好久才把“不到三十”这四个字说出口。听他说完话，沈玲和小王都出了一身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狐疑。年龄在40上下，女性，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黑色头发扎一条低马尾，不戴眼镜，他们问了农贸市场的很多人都是这个答案，这个女人在偷走孩子后，与一名同样40多岁，衣着相似的男性接头，然后离开，这是他们根据线索推出的。惟独这个吴悦说的跟别人不一样，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个20多岁的女性也是他们的同伙？那么为什么不同时离开？还是说，吴悦看走了眼？
　　正百思不得其解，沈玲的手机响了。
　　“万峰？”沈玲挂掉电话后，跟小王交代两句，自己往彩虹幼儿园去了。
　　这时候幼儿园的孩子大部分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极少数几个还留在这里。这地方本来就不大，放眼望去，一眼到头，沈玲远远就看见操场上秋千架边站着几个人。背对着自己方向的男人穿一件蓝灰色T恤，工装裤子，一看就是万峰无疑了，旁边抱着秋千架子的可不就是万峰家的虎子吗，虎子老远就看见沈玲，挥着小手喊“大姨姨”。对于这个称呼，沈玲只是习惯性的扯扯嘴角。
　　沈玲看着眼前这一幕，两个女人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万峰站在旁边一脸无奈，忍不住拍拍万峰问道：“你把人家怎么了？”
　　万峰用更加无奈的表情看着沈玲。沈玲想了想，看着旁边的虎子，问万峰：“那我换个问题，你是想让我帮你看孩子，还是帮忙找孩子？”
　　虎子仰着脸看看他爸，看看大姨姨也是一脸迷惑。最后万峰憋了半天，终于偷偷指指地上蹲着的俩女人，看着沈玲吐出三个字“怎么办？”
　　两个人费劲口舌，千辛万苦，终于把这二位稳住了。这二位，一个是虎子的同学辉辉的家长朱丽丽，一个是幼儿园的刘老师。朱丽丽哭得说不出话，刘老师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只是去了一趟厕所，他就不见了，我问孩子们辉辉去哪了，他们说辉辉阿姨来把他接走了。”
　　“他哪来的阿姨，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哪来的阿姨！”朱丽丽声嘶力竭地哭诉着。
　　“我不知道，我以为真的是他阿姨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刘老师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歉。
　　万峰看着两个越哭越响的女人，愈发觉得他家燕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万峰拍拍虎子的脑袋，把虎子拉到一边问：“小子，辉辉他姨姨来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
　　“你们是谁们？”
　　“我”虎子回头指着边上几个小孩说：“还有他们，都看见了。”边上的孩子听了都点头，说自己看见了。
　　沈玲听见这边说话，问道“那个姨姨长什么样啊？”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不高不矮。”一个小女孩说。
　　“不高不矮是多高？像老师那么高？”万峰问，小女孩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穿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黑头发，低马尾。
　　“多大年纪？”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知道，“我们在屋里面，看不清楚。”
　　“你们都是在屋里头看的？”
　　“不是！”虎子说，“我在外头看见的。”
　　“你在哪看见的？”
　　“这里。”虎子指着脚底下说，“我想叫辉辉跟我去那边玩，”他指指远处的沙坑，“辉辉不去，说他姨姨来接他了。”
　　“他还说什么了？”万峰抓着自己的小崽子问。
　　虎子想了想说：“他还说，他姨姨带他出去玩，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我说我爸爸不让我跟别人走。然后他就跟他姨姨走了。”万峰偷偷擦冷汗，心说幸好老子教子有方。
　　“那辉辉的姨姨长什么样啊？戴眼镜吗？”沈玲问。
　　虎子想想说：“戴了，”再想想说“没戴！”最后又想想，眨眨眼说：“忘了。”
　　沈玲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万峰忍不住掐了掐自己太阳穴。
　　万峰又问：“那个姨姨多大岁数？”看着自家小崽子朦朦胧胧的表情，又说：“是像你大姨姨这么大岁数，还是你小姨姨那么大岁数？”刚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幽幽的怨念：“你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年纪很大吗！”万峰看着旁边黑着脸的沈玲，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说，“我不是这意思。”虎子的大姨姨是沈玲，小姨姨就是霍千金，一个组的人经常来往，家里人也都相互认识。沈玲跟沈燕本来就是亲姐妹，沈玲是姐姐，沈燕是妹妹，所以虎子叫沈玲大姨姨，后来又认识了霍小曼，沈燕说就叫“小姨姨吧。”不过沈玲一直觉得，虽然自己是岁数大些，可是看上去也不比霍千金大多少嘛，什么大姨姨小姨姨的。
　　“比大姨姨大。”还好虎子及时出手，万峰得救了，不禁松一口气，淡淡地说：“也就是说，40多岁。”
　　虎子不禁心想，老爸，我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