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台阶”是自己盖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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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不在，家里真的冷清了很多。
周末的早上，没了她在床上盯着我睡脸的视线，我反而更睡不着了。
一早就站在床边望着山上的景色发呆，我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
看书？我是连想都不愿去想。
湘琴要是知道她不在我身边，我会连书都看不进去，大概会很得意吧。
我正在考虑这一天要如何打发掉，妈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说她“再也受不了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俩却都知道让她“受不了”的事是什么。
我转回头看着窗外，淡声说道：“妈，你这么宠她，只会让她受不了任何挫折，变得更加软弱和孩子气。你现在插手，她就会永远无法成长——妈，我需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小孩子’，你懂吗？”
妈被我堵的说不上话来，恨恨的丢下一句“你这个冷血动物实在太过分了”，转身冲了出去。
我想，爸大概又要费心去安抚她了。
中午饭的时候，我到底还是走进了那家“名门饭店”。
我故意找了个后背冲外的位置坐下，随便的叫了几个菜，边悄悄的观察着湘琴工作，边继续吃着碗里的葱油鸡和淡菜汤。
湘琴还是像在家那样，做什么都是手忙脚乱没头没脑，仅就我所见，就接连犯了好几次诸如打翻了碗碟、弄错了菜肴之类的小错误，被老板责怪了好几句。
但不知怎么，我却觉得这样认真忙碌工作着的湘琴，却让我的心里很踏实，我能感觉到她想要“长大”的坚定心意。
湘琴从我身后来来回回好几趟，居然始终没发现我的存在，直到她清理我后面的餐桌时又摔碎了一个碗，老板在跟我道歉的时候，我随口说了句“没关系”，湘琴才听出我的声音
——不过，我却因此差点没命。
兴奋的湘琴在我刚吃进一块鸡肉时猛扑到我身上，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把肉连着里面的碎骨都咽了下去，直接把我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气都喘不动了。
湘琴吓坏了，伸手就要从我喉咙里往外抠，我又痛又烦又急，索性把她的双手从背后拉到我的腹部环住，然后暗示她使用“哈姆立克急救法”从内往上推挤我的身体。
湘琴在慌乱了几秒钟后，忽然福至心灵，依照我的指示动作，终于让我吐出了那块要命的葱油鸡。
我趴在桌上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空气冲进我肺部的瞬间，我忽然想到，这……不会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
忙乱过后，我到饭店外面的凳子上坐着。
湘琴出来递了一杯温水给我，小心翼翼的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给我。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气都白生了，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看到湘琴笑容以外的表情。
湘琴跟我道歉，并且说起她这段日子以来的感想跟反省，说她准备先回学校把学分补修完，然后……然后，她说她要当一个护士。
听到她说出这个想法，我其实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因为在我当年告诉湘琴我选择医生为自己未来职业的时候，我就已经从她的眼中看出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时依照我们的关系，她不会告诉我就是了。
湘琴说她知道护士是个事关人命的工作，她这一年一定会好好努力准备，顺利转系。
看着她写满诚挚的清澈眼睛，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湘琴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就算明知结果是失败，她也会试到不能再试为止。
既然不能反对，那我就只能支持她了。
后来湘琴跟我学起那天妈来找她时，说起的关于我的一些话。
妈说，“其实，直树长大以后就很少说话，没什么朋友、不爱笑、也不会生气，不过……
我清楚的记得，当你出现在我们家的那一天，直树变了。虽然直树什么都不会跟我讲，可是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的。他面对你会讲话、会生气，还会……有意无意的注意你，故意逗你。
其实他的思绪是被你所牵引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让他毅然决然的从理工学院转到了医学院。
直树一直以来都很辛苦，同年龄的人下了课之后总是相约一起读书、一起出去玩呐，可是……他总是一个人。虽然别人觉得他是个天才，可是他在人后的努力，其实也很辛苦的。
现在有你出现，他会更确定努力的目标。”
我虽然没听过妈所说的原话，但莫名的，我就是觉得湘琴是完完整整的把她的话都背下来给我听了。
而能让最头疼背书的湘琴记忆的如此深刻清晰，就足以证明，妈说话时是多么语重心长，多么令她感喟动容。
我也是从这些话里面才知晓，原来妈对我的了解，从来都比我以为的要深。
妈居然在那么早之前，就看出了我对湘琴的感情，要知道那时甚至连我都没发觉自己的真正心意啊。
由此可见，“知子莫若母”，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跟湘琴在饭店外谈了很久，我既了解了湘琴的想法，也真切的体悟到一件事。
那就是，在夫妻相处的过程中，不管是谁的错，作为丈夫作为男人，都该是那个需要负责“造台阶”的人。
换言之，就是男人得是那个主动认错或者进行沟通的人。
女人无论坚强还是柔弱、聪明或者愚钝，相较于男人总是弱势，身为他们的丈夫、爱人，身为那个能在天塌下来时还帮她顶一顶的男人，后者应该更有包容力，更有承担一切非议和误解的勇气。
我可以教湘琴如何成长如何成熟，但同时，我也必须先向她低头，这是我对她的尊重。
我既然选择她做我的妻子，那么这些在以前的我看来很“没尊严”的事，就是我必须要做到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没有尊严。
实际上，对所有男人而言，婚前婚后对“男人的尊严”所下的定义，是截然不同的。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包括爸跟岳父）是怎样认为，我反正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学习湘琴对我那样，对她有更多的包容跟理解，在她习惯性的向我道歉之前，先对她低头。
因为，我爱她。
我跟湘琴说要带她回家，这傻瓜哭着扑进我怀里，眼泪滴溅在我的衬衫上，看的我心里都发酸的疼。
湘琴去跟老板道别，说以后空闲可以来给老板帮忙，吓得老板脸色都变了，直说“店里已经没有几个盘子给你再打了”，那样子惹得我和店里的阿伯阿妈们直笑。
不过说实在的，我真是很感谢老板能无私的帮助湘琴，要不是有他的收留，湘琴这一个月恐怕要更难熬。
所以在湘琴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主动帮老板收拾了她留下的“残局”，本来我想给老板赔付一下湘琴打碎的碗盘钱，不过被他笑着拒绝了。
老板说，当初湘琴来应聘，他就看出她不会待太久，而且她来帮忙的期间虽然毛毛躁躁闯了不少祸，但阿伯阿妈们也很喜欢她，这样就很好了。
回家的公车上，我跟湘琴说起我还有两年才能毕业的事情，这家伙气的哇哇叫。
我看着怀里的她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睽违了一个月，湘琴重回我的怀抱，让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也终于，让我的心脏落回了原位。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台阶”是自己盖出来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