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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路途中(大修) ...

  •   大约一个月后,我终于抵达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唔……,山路,有;林间小道,有;满山的树,也有……这回没走错了吧!”仔细辨认着眼前的景象,觉得风景和印象中的少室山非常相似……,不过这一路走来我觉得到处都相似,一时间也不确定是不是走错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下好了,虽然我是觉得这回肯定没有走错啦!

      路旁有个茶铺,我走过去,向里坐着的老人询问了下:“老人家,请问这是哪里?”

      老头抬眼看了我下,笑道:“午阳岗。”

      “午阳岗?好熟的名字,在那里听说过?”

      我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在回忆一件事情时,越是想不起来,越发固执地非要想起来,而且绝对不肯借助他人的帮助,结果往往是想到脑袋抽筋,疼痛不已。苏蓉曾经说我这是典型的自寻烦恼,又称“神经病”。

      现在我就陷入了这样的死循环,明明记得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荻花宫的名字,就是想不起来。于是我气得一边默默挠着驿站的小桌子,一边继续竭尽脑汁的思考。

      突然右边的肩膀一沉,打断了思路。

      “唔?松花?怎么了?”一把捉住停在肩上的小鹰,捏捏它的小细腿,抽出一卷纸。顺带一提,松花是我和挚友荼白之间的专用信使,经常不辞辛苦地为我和荼白传递消息,无论风吹雨打,绝对的任劳任怨。之前出坊时,我曾给荼白送了封信,本打算象征性地去过少林后便去纯阳与她会面,我与她已有半年未见,颇为想念。

      松花啄了啄我的脑袋,径自飞去觅食了。

      展开荼白的信,看了一遍,无非是说了近日的修炼进度之类的,顺便表示了下对我的想念之意。想了想,反正叶姑姑也没限定我什么时候必须到达叔公那里,不如先去荼白那里看望一下她,我们两个也有许久不见了。

      这么想着,便坐回到破旧的小桌边,提笔给她回信:

      “荼白吾友:见信安。吾已到达叔公所在寺宇周边,虑及若现在面见叔公,必有许久不能与君相见,故决定暂不入寺,先去纯阳与君相会。友:云屏。”

      等到松花回来,让它把信给荼白送回去。

      正往松花腿上绑着信呢,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午阳岗”了!当年我和荼白初遇,她曾提过“枫华谷午阳岗一带的枫林风景不错”之类的话,原来我是到枫华谷了么!

      一瞬间默默扶住了身旁的小树:他舅舅的,又走错了!

      不过没关系,好像枫华谷离纯阳还比较近,于是把信纸拿下,告诉荼白我就快到长安了,不久就能去见她,想必她会为能更早的见到我而开心的。

      待松花飞走,我默默回想了下,怎么会走到枫华谷来的呢?我确定这一路走来,并未曾看见过洛阳城外的官道啊,怎么就穿过洛阳城到达它西北的枫华谷的?奇怪!莫非,什么时候在枫华谷和洛道之间新开了通行的道路么?嗯,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没道理我现在会在这啊!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既然都来了,就不要纠结怎么来的了。

      于是继续西行。

      人生,我一直觉得是件蛮奇妙的事情。人的一生中,总有迷茫,总有不安,总有无数不可预知的意外,但是只要心意坚定,必然能够找到解决之法。但是,偶尔,我也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一下。

      比如现在,在走了数日后,发现眼前是一片黄沙之时,我是真正地愣住了————这里,是哪里?!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风沙,能听得到沙子摩擦的“哗哗”响声,影影绰绰可见远处有城墙一类的建筑。

      风沙过处,吹得人脸上生疼,然而太阳却感觉一轮红红的就在眼前,让人忍不住盯着看去,不知伫立在这片大地上多久的城墙依然肃穆,而无尽黄沙中偶尔露出的一两株树木,不禁让人感叹于其生命力。

      独身一人一马立于这无垠大漠之中,让人深深体会到了天地的广阔和苍凉,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无力。

      渺小无力……
      渺小无……
      渺小……
      渺……

      去他舅舅的渺小啊!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一点都不想应验了荼白所说的“你一定会踏遍大唐每一寸疆土”的诅咒啊!

      伤心地拍拍葱花白的脑袋:“喂,葱儿,你说这是哪?”

      葱花白昂首落蹄,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

      呜呜呜……,葱花白你嫌弃我!

      再次张望了四下里,哪边都是无尽风沙。看来,现在是不能继续随便走了,还是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才好继续行路,最好是能弄到地图,如果有驿站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便沿着被来往车马踩出的痕迹,一路寻去。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忽闻前面有些纷争,好像是有商队和官兵吵上了。又向前走了几步,看清那伙官兵的甲胄后,产生一种生理性的反感,神策军。

      老实说,我丝毫没有见义勇为的想法,更不觉得自己能够以一敌十打败那些神策的家伙们。不幸的是,作为本人爱马的葱花白,总是在该赶路的时候死活挪不动步子,而不需要它快速的时候却往往停不住脚步。现下,我明明是扯着缰绳要转弯,它却向前奔去,于是我就这么被它带着一路冲进了对峙的两方人马之中。

      还没停稳呢,就听一个粗野的声音响起:“哟~,小美人儿,这么急着冲进来,是想要见军爷我么?”

      抬眼便看到个胡子拉碴长相贫寒的男人对着我“嘿嘿”笑。一瞬间浑身一个激灵:我被调戏了?我居然被调戏了么?!啊靠!你长的这么丑还敢来调戏本姑娘啊!

      心中越厌烦,我笑的就越甜美:“哎呦,军爷,你觉得你那寒碜的长相,那猥琐的气质,那不堪入耳的噪音,能让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贴上去么?您不是在这荒蛮之地呆久了,脑筋也荒蛮了吧?”

      当下便有其他官兵嘲笑了起来,那胡子男涨红了脸,举刀就砍:“臭丫头你找死!”

      天干物燥的,大家都上火了,我一边感叹着这年头人们越来越不稳重,一边扯马快跑,葱花白此刻倒是很识趣,乖乖的跟着我的指示跑,避过了那人的攻击。

      但是我不能一走了之,如果我跑了,那么神策军定要将这口恶气发到商队身上。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嫁祸这种事太伤格调,我还做不出来。

      于是跑了不多远,便跃下马去,笑道:“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不好吧,大、叔、们~!”
      在葱花白臀上拍了一记,它一溜烟地跑远了,目送它的背影远离了,转过头来,对着大叔们龇牙一笑,一片毒粉撒出去,顿时放倒一片。
      “哎哟!”
      “卑鄙!”
      ……
      就听得一片哀嚎声。

      “姑娘我独身一个人敢闯荡江湖,没点防身的招数能行么?这点都没有想过啊,迟钝的大叔们!”站在上风处,毫不犹豫地嘲笑着那群狼狈的家伙。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一来我确实武艺不佳,二来对方人数太多,我怎么也不可能作出跟他们硬拼硬的蠢事啊!

      不过还是有没中招的,一个脸上坑坑洼洼有如老土豆般的男子提起枪来便刺。我慌忙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对方已经逼迫过来,长枪带着风声便自前方向我砸下,我忙举起双剑,心下也知是扛不住的,不过缓得一时便足以让我逃开了。

      却听得身后一阵清喝:“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良民,当真以为这偏远地区便无王法,可容尔等肆意妄为么?!”听得我一阵恍神,下一刻便有一支长枪斜刺里横扫过来,挑开了“土豆脸”的枪。

      然后,一名青衣银甲的少年,策马而行,横挡于我的身前。

      阳光之下,我微微眯起了眼,感觉到自己的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哇,英雄救美!这时机选的真好,你怎么做到的?!”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几步,给少年留下施展的空间。

      那少年听了我的话身形一滞,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他一动手,便看得出来武功不俗,何止是不俗,简直就是令人惊艳,厚重的黑色枪身,带动银色枪头在空中挥舞出银龙矫健流畅的身形似的弧线,耀了人眼。

      交手数会合,对手节节败退,少年更是游刃有余地重创了好几个武艺不佳的敌手。那土豆脸看情形不妙,竟然舍了防守,硬接了那少年一招,自身一个突刺侵近,枪尖在少年身上轻轻一点,然后急退数步,招呼了剩下的几人,狼狈退走了。

      那少年稳住身子,回转身,看我。他大概是这时候才看清我的样子,我明显的看到他眼中的一抹惊艳,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冲我腼腆地笑了。这样子的他,根本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邻家少年,一点也不见刚刚的杀气,不过那一脸阳刚正直之气倒是分毫不少,整个人就透露着一个“侠”字。

      “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上前几步,发自内心地向他道谢,此人的出现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呢。“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少年微笑着报上姓名:“在下夏悠言,敢问姑娘芳名?”

      “在下叶云屏,多谢夏公子。”我执礼谢过。

      “叶姑娘路见不平能够挺身相助,这份气概令夏某佩服。”夏悠言道。

      其实我看得出来夏悠言确实一脸诚恳地在说那句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对他说:“想要说我实力不够就不要自找麻烦的话就直说吧,我不会介意的。”

      夏悠言弯起嘴角:“不不,叶姑娘多想了。”

      这时,刚刚一直惊呆了在旁边发呆的商旅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般,纷纷围拢过来,向我们不住道谢。本来我也不是打算要救他们的,自然无意接受感谢,不过夏悠言是个好人,正一一还礼。

      那商旅是一大户人家,姓孙,昆仑人士,常年行商于昆仑与长安之间,这回是上长安采购,顺便带家人上长安游览,准备一家子在长安迎接新年。而夏悠言,是天策校尉,有事到龙门荒漠来。

      龙门荒漠?龙门荒漠?!一时间我脑子里就这四个大字在翻腾滚动,扭曲成各种形状,转成一张人脸,宛如在嘲笑我一般。他舅舅的哟!怎么会跑到龙门荒漠这里来的?!我听说过龙门荒漠是长安往昆仑去的唯一途径,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又错过了长安的啊混蛋?!

      我其实中了某种恶毒的法术吧,比如降头或者蛊术……

      “叶姑娘?”有人在唤我,我这才回过神来,见夏悠言担心问我:“你怎么了?”

      摇摇头,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想也没有用了,“没事,我就是走神了一下而已,不用在意。”

      “这样。”夏悠言也不再追问,向孙家众人介绍,“这位是七秀弟子叶云屏叶姑娘。”

      我默默看眼自己浑身上下装束,暗恨自己为什么不带上以前从荼白那里顺走的纯阳道服,现在是个江湖人士都能看出我是七秀弟子,真无趣!

      孙家众人来向我道谢,我不好拂了夏悠言的面子,也一一还礼。

      夏悠言身边站着个一个女孩,她从刚才起就一直羞涩的盯着他看。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女,看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打扮的干净清爽,看着就令人觉得颇为舒服。不过,少女眼中现在满满的全是爱慕之色。

      我看看夏悠言,看看少女,有些好笑。

      少女毫不掩饰爱意,而夏悠言则一脸淡漠,整个一“神女有情,襄王无梦”的又一例证。不过夏悠言看似非常认真正直的一个人,或许和荼白那个在感情方面完全白痴的朋友,路南星路神医非常相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路途中(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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