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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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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枢泽低低的笑了:“阿若,你还真是……把我当贼一样防啊!”
“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白若说,“我们在电话里也能好好道别。”
“别!我愿意。”蒋枢泽说,“大中午的时间,又是傅易初的地盘,我能对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在我们错误开始的地方,单纯的请你吃个饭。”白若说。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蒋枢泽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我挂了。”白若说着,把手机拿开。
蒋枢泽忙道:“阿若,你来阳台上让我看看好吗?”
白若拒绝:“这么高,又这么黑,你能看到什么?”
蒋枢泽:“就是想看看。”
“快回去吧。”白若道,“再见。”
蒋枢泽没再纠缠,淡淡笑了笑:“阿若,晚安。”
白若没有犹豫,立刻按断了电话。
他叹了口气,倒回床上。
明天,还是让王秉添陪自己一起去吧……
……
再次见到蒋枢泽,白若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平静。
少年依旧清清瘦瘦,澳洲的阳光并没有把他晒黑,反而给他添了几分苍白。
他看着白若,眼睛不复往日清澈,带着点令人战栗的混沌。
白若被他眼神中不时透出的一点疯狂惊到。
他不明白蒋枢泽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往,他看着自己时,还有些欲语还休的矜持,现在,他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眉眼愈发轻挑,看得人极不舒服。
白若强忍心底的不适,道:“你还好吗?”
蒋枢泽搅了下面前的饮料:“不好,很孤独,很想你。”
白若噎了一下:“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可还是会不甘心啊。”蒋枢泽说,“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是我先喜欢你的。”
白若叹气:“枢泽,别这样,我们……”
“我知道。”蒋枢泽打断他的话,“我们回不去了。”
他推开面前的杯子,说:“我去个洗手间。”
白若点头。
蒋枢泽走后,他一直坐在位置上,默默等着。
可是……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白若拨通蒋枢泽的号码,没有人接。
他暗叫不好,转身朝洗手间奔去。
即使做不成情人,他总归曾是他珍惜的朋友,他不可能做到对他完全不管不顾。
冲到洗手间,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迹。
白若急得焦头烂额,正想打电话通知王秉添,忽然,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仿佛飘渺的梦呓:“阿若……”
白若回头,正对上少年黑到突兀的眼睛。
来不及反应,身旁的植被丛里忽然蹿出一道人影。
白若大骇,刚想反抗,那人已经迅速捂住他的口鼻!
视线的最后一幕,是蒋枢泽痴痴看着自己的脸。
“阿若……我终于得到你了……”
……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醒来,窗外已经一片漆黑,白若吓了一跳,下意识出声呼喊:
“有人吗!”
话音出口,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说这是一场绑架,他现在可以说话,手脚也没被束缚住,眼睛适应黑暗,周围的环境,更像是一间华丽的酒店。
他在哪儿?
蒋枢泽呢?
挪动下被药力作用依旧酸楚的身体,他忽然听到一阵推门的声音。
房间的灯光亮起,走进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若眨眨眼睛:“蒋郁林?”
蒋枢泽的哥哥!
“你醒了?”
不同于弟弟的开朗,蒋郁林性格寡言沉默,连语调都毫无起伏,可以将三月春水冻结。
白若皱眉:“为什么是你?蒋枢泽呢?”
蒋郁林垂眸看了他一眼:“你想见他吗?”
白若摇头:“不想。”
“我觉得也是。”蒋郁林道,“所以我把他送回澳洲了。”
白若吃了一惊:“可是他中午……”
“傅家的保镖可以杀了,一个比一个没用。”蒋郁林道,“如果不是我获知我弟的计划,你现在已经被他拐到私人飞机上了……”
蒋郁林说着,没什么表情,“他大概想把你囚禁到某个无人的小岛上,逼着你和他交好。”
白若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这个弟弟,一事无成,但不得不否认,他计划这件事的缜密和魄力,还是挺令我刮目相看的,可惜……”蒋郁林似乎真的有些遗憾,看着白若的眼神微微波动,“他的对手是傅易初……”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蒋家就完蛋了……”蒋郁林说,“就当是卖傅易初一个人情,我迟早会让他还回来的。”
白若一听,忙问:“易初呢?”
“他在从北美赶回来的飞机上。”蒋郁林说,“这间总统套房,是我们家旗下酒店最贵的一间,就当是我提前为你们两个准备的贺礼了。”
“贺礼?”白若听这话头不对,“什么贺礼?”
蒋郁林绷着脸,不语。
似乎不愿意再和白若多说一句,他静立着凝视了他半晌,然后转头离开。
关门的时候,白若似乎听到了他长长的叹息。
蒋郁林不理解,弟弟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这般执着,甚至不惜从澳洲偷跑回来,悄悄策划了这起绑架。
只是,他毕竟还年轻,空有野心,没有头脑,他所有自以为的人脉,不过都是蒋郁林的下手而已。
他的一举一动,蒋郁林无比清楚。
这点,傅易初也知道。
所以,他从来没有找过蒋枢泽麻烦,而是把矛头直接指向自己。
但如果自己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后果,可能就不只是把蒋枢泽送去澳洲那么简单了。
那个魔鬼,很可能会要了蒋枢泽的命!
被人牵制的感觉,非常不爽。
因此,他也要送傅易初一份大礼。
……
傅易初赶到酒店套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白若在药物的作用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昏沉沉。
想要逃走,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也逃不远,且他清楚蒋郁林的为人,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最不屑背地里的小动作,更不会为难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所以他稳定心神,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等傅易初回来。
头隐隐作痛,迷迷糊糊间,听到门被猛然撞开的声响。
接着是那道熟悉且令他心安的嗓音:“阿若!”
白若强撑着让自己清醒:“易初……”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边。
他不顾一切的朝自己跑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蒋枢泽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白若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头痛欲裂,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反手环住他:“别怕,易初,我没事……”
傅易初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白若,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
没有了往素盛满柔情的深沉,而是多了几分刻骨的疼惜,以及无法磨灭的阴冷。
他抬起白若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在他脸上打量着,似乎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毫发无伤。
在看到他掩藏在细碎刘海下左额的淤青,以及唇角明显被啃咬的伤口后,他的语气冰冻到极点:“我要杀了蒋枢泽。”
白若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并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蒋枢泽对自己做了什么,可看傅易初这一副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的表情,他隐隐猜到些许,忙说:“易初,我没事,你不要因为我冒险!”
“冒险?”傅易初冷笑,“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他蒋枢泽怎么敢!”
似乎怕吓到白若,他没有再说下去。
闭了闭眼睛,白若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覆上一层阴影。
再睁开,那阴影已经氤氲在瞳孔里,衬得他的眸色越发幽深。
指尖覆上他的唇,白若只觉得被他触摸的地方,瞬间涌过电流。
“我好想你……”刚开口,眼睛就禁不住湿润,“我并不打算见蒋枢泽的,只是他说要和我做最后的告别,念在朋友一场我就……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傅易初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声音沙哑。
他在自责,他很痛苦。
尽管他表面依旧平静无澜,但白若却细微得觉察到他暗涌的愤怒。
“易初……”原本他才是差点被人绑架的那个,可是现在,他只想安慰他。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他起身,双手捧起他的脸。
只是半月未见,他好像又瘦了些。
他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肌肤烫得骇人,唇瓣有种病态的嫣红。
“幸好……”傅易初艰难开口,漆黑的眼眸如点亮的火种,“幸好……”
下一秒,不待白若反应,他忽然吻上了他。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他在他的吻里,发出低低的沉吟。
他吻得那般用力,抱着他的手也渐渐收紧。
白若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意识,再次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直到他将西服外套罩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离开了酒店,白若还一片混混沌沌,只知道坐在车上,他又吻了他,把他压在后座,灼烫的手探入他的衣摆。
白若大脑很快处于当机状态,再次清醒,人已经被放倒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