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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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蓝天白云，屁股底下坐着硬邦邦的飞机外壳。
玛奇玛看着手中被慷慨分享的麻薯泡芙，少见地露出一丝迷茫：“……”
前略，现在的玛奇玛正身处数千米高空，坐在某架倒霉飞机的机翼上。
就因为羊头恶魔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吃点心。
因为本质上是支配恶魔，正面迎接高空的寒冷和风压对玛奇玛来说虽然不舒服，但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不过问题的关键显然不在这里。
女孩瞥了一眼正美滋滋地享用泡芙的羊头恶魔。
【支配】发动的前提条件是【被支配方】认为自己弱于【发动者】，而支配成功后，后者就能够随意驱使前者，甚至直接使用前者的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玛奇玛的实力与被她支配的对象的数量和实力直接挂钩。
而目前玛奇玛被允许活动的范围仅限宿舍和上课用的教室，可用的工具人就只有通过智力压制支配的部分政府官员，并且还因为二十四小时处于政府的监管之下而无法找到机会行动。
因此，现阶段的支配恶魔在战斗力方面约等于脑袋聪明过头的小学高年级生。
基于这个悲惨的现实，玛奇玛不得不放弃武力压制这条方便快捷的道路，转而从心理下手，争取早日将这只自己送上门来的羊头恶魔pua得生活不能自理。
虽然羊头恶魔身上并未散发出上位恶魔特有的威慑力，但从监护人的描述中也可得出它绝非弱者的结论，将其纳入支配范畴对玛奇玛尽快脱离总理大臣的掌控，推进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有极大帮助。
那么问题来了，这只羊头恶魔的名字是什么？它因何种恐惧而诞生？来到人类世界有什么目的？
现有的情报太少了。
为了获取用于思考的缓冲时间，玛奇玛咬了一口泡芙。
盯——
牙齿陷入外皮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旁边存在感强烈的视线。
玛奇玛稍微侧过脸，只见羊头恶魔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满脸“是不是很好吃？我的品味很棒吧？”的表情，连一贯闭合的漆黑瞳孔都瞪得溜圆，把蜜色的虹膜挤得好像镶在黑玉上的一圈金边。
玛奇玛：“……”
短暂分神的后果就是：玛奇玛再低头的时候手中泡芙的冰淇淋馅儿已经被强风刮得一点不剩，全糊在那条漂亮裙子的胸口处了。
玛奇玛：“……”
说实话，除去“虽然知道对方没那个意思但总感觉好像被耍了”的怒火之外，玛奇玛什么感想都没有，食物的美味与否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但这也不失为一次试探的机会。
于是她没急着擦衣服，慢条斯理地吃完嘴里的食物后，玛奇玛故意说：“很普通。”
“怎么这样！”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应，羊头恶魔吃惊地大咩一声，呆看玛奇玛两秒，看得后者暗生警惕，却又突然扭过身子不理她，转而从纸袋中拿出泡芙塞进嘴里，气哼哼地维护自己的品味：“明明就超赞的，真不识货！”
……性格倒是很好懂。
心中焦躁平复了一些，玛奇玛缓缓放松绷紧的肌肉，微勾唇角，又咬了一小口泡芙（的皮）。
……
……
香甜丝滑的冰淇淋突破饼皮的阻碍在口腔中迸发扩散的美妙感受让橘夕潮瞬间将刚才的龃龉抛到脑后。
毕竟那孩子才刚来人间不久，地狱里又没什么好东西可吃，所以审美异常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羊头恶魔宽容地原谅了同伴的不识趣，并向玛奇玛投去一个“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苦吧”的同情眼神。
正在清理衣襟的玛奇玛不明所以地保持着微笑：“？”
不过橘夕潮宛如脱缰野狗的思维已然从她身上移到别处去了。
点心袋已经空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好呢？
羊头恶魔晃悠着从机翼上耷拉下去的两只蹄子，觉得看电影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当是亲切地带没见识的同伴接受一下艺术熏陶吧！
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后，橘夕潮把包装袋凌空一扔，抄起玛奇玛以不逊于飞机的速度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刚把衣服弄干净，又被羊头恶魔手上的点心渣糊了一身的玛奇玛：“……”
想一出是一出的橘夕潮很快就飞回东京，目标明确地停在某家电影院前，在路人的尖叫声中钻研起临街贴的电影海报：“罗生门，七武士，邦妮和克莱德，西部往事……”
似乎没找到合心意的，它不是很满意地啧啧嘴：“人类总是蠢得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还有点价值。”
直到一幅印着在蓝天白云下唱歌的女性的海报入眼，羊头恶魔才挠挠毛茸茸的下巴：“……音乐之声？就这个吧。”
玛奇玛站在橘夕潮身边，将手背在身后歪头看向海报，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很特别的选择，对于恶魔来说。”
众所周知，恶魔因人类的恐惧而诞生，也从人类的恐惧中获得力量，所以大部分恶魔的爱好都得归类到R18G分区。
橘夕潮瞟她一眼，扇动翅膀飞进电影院，从零食柜台后面拎起瑟瑟发抖的柜员，让他给自己装了满满一桶焦糖爆米花和超大号可乐，咕噜咕噜吸进去半杯后才回头眨眨眼，用明亮到有点恶心的语调说：“对呀~因为人家就是世界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超可爱——”
关键情报自曝到一半，它忽然收声，窜进了里面的房间，数息后便拖了个涕泗横流的男人出来：“差点被你从后门逃掉了。”
橘夕潮抖了抖吓得快尿出来的放映员，从指尖释放出奇异的黑色烟雾将男人笼罩在内：“【既然拿了工资，那就给我好好工作啦】。”
玛奇玛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黑色烟雾很快消失，露出完好无损的放映员，他的表情依然惊恐，但脚步却乖乖地走向了放映机房。
橘夕潮又一指电影院大门：“【不想看电影的人不会来电影院】。”
于是已经涌到门口的警察一哄而散。
……居然有两个没走。
他们站在电影院门外懵逼地看着同事的背影，又转头对上橘夕潮的眼神，年轻些的那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橘夕潮和善一笑：“喔，看来你们也很喜欢电影嘛？”
警察：逐渐失去镇定。
等等……他们不过是上班开小差而已，需要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吗？！
所幸羊头恶魔似乎并不在意这两人，招呼过玛奇玛后径自往观影厅走去，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尽头。
玛奇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凝视着橘夕潮的背影，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索，半晌，她转过身，俯视着跌坐的警察温声说：“你还好吗？麻烦你告诉中川先生……啊，就是在首相官邸里工作的那位，你的上司应该会有联系方式，告诉他玛奇玛很快就会回去，这里的群众也不会有事的。”
中川就是监护人的姓氏。
男人咽了口唾沫，呆愣地看着玛奇玛点了点头。
女孩被逗乐似的一翘嘴角：“好了，快走吧。”
旁边站着的年长警察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拉起后辈对玛奇玛鞠了一躬后快速离开了。
他们转身后，玛奇玛的笑容依然没有消失，她转身走进观影厅，行动间裙摆轻盈地飞起，宛若一只白蝶。
她是真的很高兴。
即使只支配了两个基层人员，能够这么快将手伸到警署也是意外之喜。
莫非她今天的幸运物是羊？
……
……
愉快的心情让玛奇玛做好了面带微笑地度过无聊观影时光，并从中研究出更多羊头恶魔情报的准备。
电影开篇也确实是不出意料的无聊。
身为教堂见习修女却过分活泼的女主角成为了一位军官的七个子女的家庭教师，军官在丧妻后陷入忧郁无法自拔，以管理军队的严苛手段统帅着自己的家庭，而天性自由、热爱音乐的修女却为这个家带来了别样的气氛……
羊头恶魔看得相当投入而且get到了所有的蠢笑点，仅有两人的观影厅内充斥着它的大笑。
玛奇玛用掌根撑住脸颊，出神地盯着屏幕，脑中却在回想刚才羊头恶魔展现的力量。
看起来与【支配】很相似，但比起只能用于活物的支配之力似乎更加灵活。
而且，如果是支配的话，想要让放映员去播放电影，只需要直接下令“去放电影”，而羊头恶魔却说“既然拿了工资，那就给我好好工作啦”。
包括后面封锁影院大门的时候它也没有用更加简洁且不会有漏网之鱼的“不许进来”的说法。
先不考虑羊头恶魔的说话风格就这么啰嗦的情况（事实上玛奇玛觉得这种情况为真的可能性挺大的），如果这一种必要的铺垫呢？
“拿了工资”的放映员必须“好好工作”，“不想看电影”的人就“不会来电影院”，这两句话的共同点在哪里？
玛奇玛的视线从咔哧咔哧嚼爆米花的羊头恶魔身上一掠而过，又转回屏幕上被青蛙吓得大叫起来的女主角。
共同点在于，它们并不具有绝对性，拿了工资可以不好好工作，不想看电影的人也可以来电影院。
但其中的逻辑却是顺畅的。
所以羊头恶魔的能力是通过语言（以及那种黑色烟雾）控制其他生物行动或者施加规则，而这种能力成功发动的前提是它希望得到的效果并不违背某种被广泛认可的逻辑？
充分利用现有的情报做了分析后，玛奇玛短暂地将注意力投向电影屏幕。
只是一眼，她的目光就定住了。
屏幕上，女主角正将因为雷声而惊恐的孩子们揽进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