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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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剧痛迟迟没有袭来。
井上月城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阵阵暖意，他犹豫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由自主的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再遇到如此像童话一样的景色。
黑色的不知名粒子从他头顶撒下，像童话里的精灵一样翩翩飞舞，落在他脸颊上的粒子给了他祈福的一吻，却毫不留恋的离开。
有谁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那些黑色星屑一顿，以汹涌的姿态扑向整个茶馆，转瞬之间，房间恍若笼罩在寂静的黑夜里一样，静谧且带着无边的安心。
脚下踩着的地面像是平静的水面，从他跪着的地方荡出白色的涟晕，与另外几道水波交互，再传向无穷远处。
秋愿站在这处寂静里，似乎唯有她所站之地有明亮的红色光球，但其实仔细观察，只要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会闪过不甚清晰的白色亮点，像黑色里零碎的星星。
“老师……”
“嗯？”秋愿往前走了一步，右手转而盖住井上月城的双眸，“好了好了，小孩闭上眼睛好好准备睡觉就可以了。”
“小孩子睡觉就可以了”……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井上月城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陷入放松，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母亲正担忧的看着他，他的父亲端着茶匆匆忙忙跑进来，井上晴彦抱胸站在一旁，见他醒过来，总算不再紧皱着眉头。
——【黑·童话镇】。
见井上月城陷入美梦，秋愿松开手：“阿泉和江户川也稍稍闭上眼睛吧？”
“没办法，听你的一次好了。”江户川不在意的摆摆手。
黑色的眼睛扫过地上的诡异面具，她抬起还空着的左手。
这片黑色空间在她的动作下发生异动，“水面”露出祂笼罩着的面具。
右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又黑又长，食指指甲点在左手掌心，轻巧的划开一道口子。
她再次抬起左手，掌心向下，白色的蠕虫将鲜血取而代之，从秋愿的手掌中滑落，滴在面具上。
蠕虫愈来愈多，覆盖了面具，彼此践踏，缓慢以面具为中心，形成了数条不断颤动着的白丝。
她闭上眼睛，感受蠕虫能感受到的一切，定位自己分离出的残缺的『自我』。
片刻后，她艰难呼出一口气，左手随意一甩，原本牢牢组成细丝的蠕虫纷纷枯萎凋零，坠入黑夜消失不见。
她随即撕开大腿，将右手伸进去，掏出一个稍大些的半透明蠕虫，将这虫子丢在躺在地上的井上葵的头顶上。
本来处于沉眠状态的蠕虫苏醒过来，悄无声息钻进井上葵的大脑。
这一瞬间，浑浑噩噩的井上葵看到一座破损不堪的小屋，屋顶正被一团黑雾努力揪下来。
如果这个房子被彻底破坏了的话，她可能也活不了了。
她好像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生命，身体却不听使唤，被拘束在原地。
直到她感受到什么东西滑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勉强动了动手指。
那只蠕虫“啪叽”一声掉在地上，缓慢的向前蠕动，转瞬就变得巨大到足以和小屋齐平。
蠕虫张开自己的足和身体，如同洪水将小屋连同黑雾全部包裹进体内。
因为蠕虫身体的透明，井上葵看到原本无所束缚的黑雾忽然尖哮出声，发疯的冲击蠕虫的肉壁，被惹恼了的蠕虫睁开黝黑的眼睛，身体一小部分化成白粒，密密实实覆盖住黑雾。
这团东西动弹了两下，归于寂静。
井上葵茫然的感受着理智的回归，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人类，你拥有两个选择。”
“……”她意识到这是秋愿的声音，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往上看。
——看清楚了，会死掉的。
她无端这么想。
“你倒是直觉很强。”
“第一个，”秋愿伸出一根手指，眼睛冷漠的仿佛一位久离人世的神仙，“继续汲取面具里的能量，让井上月城作为『容器』与『炸弹』，而你将拥有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强大到可以实现你所有愿望。”
“第二个，”秋愿伸出第二根手指，“我可以替你压制住你体内面具的力量，代价是你今后所有行为将处处受限，只能将死不死的呆在你的身体里，并且现在所有已经实现的梦想都不再是现实。井上晴彦依旧存在于井上月城的体内，天赋却不会留住。”
“你选择哪一个？”
井上葵磕磕绊绊的问：“请问、请问『容器』会对月城怎么样？”
她不奢求懂得什么，直觉告诉她，懂得越多，死去的可能性越大。
可能，现在这两个堪称不近人情的选择也是她仅存的幸运了。
一声嗤笑从蠕虫头部发出：“假如你的儿子是一个封闭的茶壶，往里面加入的茶水是提供给你力量的人。
“茶壶就这么大，而茶水是无穷的，茶水只会往茶壶里灌，可不管茶壶究竟有多大。当一次性全加进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井上葵嘴唇动了动，“那么这个房子是……？”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保护你的理智的防护罩。”
沉默半晌，井上葵放松了身体。
“我已经做了太多坏事了，”恐惧的女人眯起眼睛，“尽管已经迟到了太久太久，可能月城也不需要了，但我还是想要让月城安安全全的，健健康康的。”
“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想尽我身为母亲的义务。”
“——我选择第二个。”
秋愿第一次在这种状态下不带任何情绪的笑了：“我满足你的愿望。”
井上葵闭着眼睛，一步步走向前方。
她靠的越近越觉得温暖，和秋愿嘴里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同，温和的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她触碰到尚还完整的门，迟疑片刻，她抬头问：“秋愿小姐。”
“嗯？”
她意识到这位好似不近人情的人几乎对她有问必答：“以后……我可以时不时看一看月城吗？”
“我尽量。”那声音顿了顿，还是保证道。
“谢谢您……”井上葵深深的、不带任何恐惧的、虔诚的弯下腰，“谢谢您。”
注视着井上葵走进房间，蠕虫硬生生将自己从中间分开成了两份，一份裹住房间，另一份则紧紧拴着黑雾。
做完这一切，秋愿的视线转换回本体，她再次挥挥左手，去掉笼罩着茶馆的茶馆。
“睁眼吧。”
她说着，丢下井上月城，率先走出门。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警服的人，不见普通百姓的踪影。
“地图。”秋愿把刘海撸上去，右手理所当然的伸向警官。
“……”那名警官看了眼秋愿身后的江户川，得到许可后，他拿出横滨地图。
“大一点的没有吗？”秋愿皱起眉头，为对面人没能领会到她的意思而不耐烦。
“我有哦。”
“——”
刚想喷毒液的秋愿看了眼挥着地图的太宰，愣是把话憋进肚子，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在秋愿开口前，太宰又拿出中性笔递给她，这让秋愿的脸色迅速变的平和起来。
她拿着笔勾出几个大体位置，随后将地图塞给江户川。
她喊了句：“阿泉。”
“唔？”
听到喊声的高槻泉绕过人群，嘴唇弯起礼貌的弧度，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前的黑发女孩已经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闭上眼睛就往前栽。
“？！”
高槻泉措不及防将人抱了个满怀。
嗅到熟悉的气息，怀里的人满足的蹭了蹭，像矜娇的黑猫般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完全不顾及旁边人的感受，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与周公相会去了。
“……”
高槻泉没忍住呼噜了把秋愿的头发，被吓了一跳的大脑总算感觉到了怀里的温热。
——这么相信她的话，她也会忍不住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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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我打了个哈欠，厌烦于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的阳光，我翻了个身，往被窝里缩了缩打算继续睡。
在我马上要睡着时，有道不轻不重的力量打在我的屁股上。
“？？？”
我“唰”的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看向站在床边的人：“阿泉！你打我屁股干嘛！”
高槻泉噘着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真冷淡啊，小春江在睡觉的时候攥着我不让我走，我可是从昨天上午一直呆到现在，连觉都没睡哦？”
“啊……”
我的脸爆红，维持着茫然的表情躺了回去。
真、真的吗！
攥着别人不让别人走这种幼稚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吗！？
我摸索着眼镜，戴上后仔细看了眼高槻泉。
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底下却有着一层浅淡的青黑，眼里也难藏疲惫。
“……”
女同，竟是我自己。
我“噌”的站起来，把高槻泉拉到床上，右手扣住她的右手，两膝压住她的双腿，然后左手扯过被子，自己则迅速跳下床，把被子罩在娇小的女孩身上。
在高槻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准备张嘴的时候，我先一步捂住她的嘴：“……你等等，让我缓缓，站的太急，有点晕。”
高槻泉笑了声，真没说话，呼出的热气就这么打在我的手上。
“你先睡觉吧，”我还沉浸在“我睡觉的时候居然像小孩一样黏人”的不可思议中，说的话都有点飘，“我下去做饭。”
“都听你的。”
高槻泉笑的眉眼弯弯。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