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宫阁》坏又坏

17、羞涩的初恋只想让人捂脸和哭泣

　　“不过，”木纹顾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与其说它是真实存在，不如说它是根据你的记忆而存在。”
　　伍肆看着他的背影，重重捏了下自己的胳膊，直接捏出了青迹。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木纹顾问道。
　　伍肆故作轻松的说：“我要是说我看到了你，你信吗？”
　　木纹顾忽然转身看向了他，眼中似乎包含了万千情绪，最后都化作了戏谑，“为何不信，毕竟我长得好看。”
　　伍肆一下就笑了出来，他的长相虽然并没有木纹顾那般令人惊艳，也没有何蕴梦那勾人之姿，只能算得上阳光帅气。可一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和左脸上的小梨涡，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特别乖顺的感觉，就像一只小奶狗。
　　木纹顾忽然之间特别想摸摸他的头，但理智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咳，走吧。”
　　“啊！累了这么多天，一定可以好好睡个觉吧！”伍肆笑着跟了上去。
　　木纹顾继续走着，没有搭他的话。
　　“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伍肆将手放在木纹顾的肩膀上说道。
　　“抱歉，我对于看男人还是男孩的大宝贝儿没兴趣。”木纹顾挑了下眉毛，神色轻佻，“赏花同样也没兴趣，辣手摧花倒是可以考虑。”
　　真可惜，比起赏花我也更喜欢辣手摧花，伍肆在心里默默说道。
　　面上仍旧装得一脸单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笑眯眯地将木纹顾的画像拿了出来，然后展开，“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画卷随着绑带解掉，而舒展开来，木纹顾瞟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声，肩膀也跟着耸了一下，“呵呵，一见钟情？”
　　这个问题本该是很容易回答的，可伍肆也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给绑住，竟然会感到难以启齿。
　　明明心跳的都快要蹦出来，手指也在不知所措的抓着自己，可脸上却是控制不住的窃喜。
　　木纹顾盯着伍肆的花式傻笑看了好久，才看到伍肆用一种像是发誓的虔诚样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
　　“呵。”
　　这算是什么，表白被拒绝吗？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极了，木纹顾一直在有意地保持着距离，而且还故意快步地走着。
　　伍肆听说秋宜居的姑娘说过，如果两个相爱但还没有确定关系的人一起出去逛灯会，就会变成这样，男方或女方故意在前面走得很快，但实际上走得很快的那位总是会有意回头偷瞄自己喜欢的人。
　　可为什么木纹顾没有回头偷瞄呢？
　　算起来也是木纹顾先告的白，然后才是自己。难道是因为害羞吗？
　　伍肆想通后，又是一脸笑眯眯，得理解理解小处男的心理。
　　一直到了主殿，木纹顾才对他开口道：“你自己进去吧。”然后，也没等回答，就径直转身离去。
　　伍肆宠溺地笑道：“别扭。”
　　果不其然，他看到木纹顾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木纹顾才走过没多远，就看到陈时令和李松松等在那里，一个坐在链条上，一个站着看向他，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是八卦脸。
　　陈时令看着木纹顾的黑脸，“这欲求不满的样子，难道是被人拒绝了吗？”
　　木纹顾平静地说道：“他告白了。”
　　“啊！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吧，听说你们文门就专门有这种魅术。”李松松不敢置信地叉着腰站在了链条上面，整个身形摇摇晃晃，“不行不行，这算耍赖！”
　　陈时令得意地摊摊手表示，“很可惜，最后还是我赢了。”
　　木纹顾看了眼这两个白痴伙伴，微微扬起嘴角，然后一手拎一个，把他们都带到岛屿边缘，然后悬空抓着他们两人的衣领。
　　李松松向来是怕高的，双手紧捂着眼睛动都不敢动。
　　陈时令瞄了一眼下面，立马目视前方，“他都告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有什么不满意？”木纹顾一听这话，手伸得更出去了，“你们谁能理解那种眼巴巴去勾搭人，结果人家喜欢你爸爸的心情？！”
　　“而且还特别强调是一见钟情！”
　　陈时令和李松松，“……”
　　下一秒，“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响彻云霄的笑声，让木纹顾觉得耳朵发疼，手上动作一松。
　　笑声随着高度缩小而逐渐减弱。
　　木纹顾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耳朵，然后一个人在冷风中孤寂而又颤抖着身体前行。
　　主殿比之其他地方倒要繁华上不少，里边方才吵闹的画面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几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看书，或喝茶，或对弈。
　　主殿尽头的一道光亮将殿内照的明亮，一位穿着白色披风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看着来者。
　　男子的脸与木纹顾有五六分相似，但给人的整体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儒雅，而后者却是柔美。
　　伍肆忽然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这个人似乎跟自己给木纹顾看的那画上的人更像。他在心中把眼前人的皮肤调黑了几个色度，再配上那个怪异的表情，得出来的结果是，一模一样。
　　所以，那画的人不是木纹顾？？？
　　等等，伍肆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拿着那画给木纹顾表白，脑海中的自己的形象已经彻底变成了捂着耳朵不断扭曲的模样。
　　保持冷静，嗯冷静，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这个人说不定只是木纹顾的远方亲戚。
　　然而，下一秒，这个人的话彻底将他的希望火种掐灭，“你好，我是木掌门。”
　　木掌门想了一下，毕竟还要说童养媳的事，于是又加上了一句话，“我是木纹顾的父亲。”
　　这回已经不仅仅是掐灭火种了，连嘴巴和鼻子都被捂上了。伍肆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着，他没理会木掌门，而是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向紧闭的大门，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这种，我喜欢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的问题该怎么解释……
　　是要老老实实地告诉人说，其实我不是为了做你二娘而憧憬旧宫阁的，还是要说，是自己把一见钟情的对象弄错了。
　　不管怎么想，都是绝路。
　　伍肆丝毫没想到跟秋宜居的姑娘混了那么久的自己，不管是什么方面都已经是个老手了，竟然会在实战中翻车的这么彻底，还是直接翻到看不到底的深渊去。
　　木掌门正在看着伍肆填写的资料，看到他这不安的样子，“伍肆，凡间界商贾之子？”
　　伍肆转过头，生硬地点了两三下，他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骨头的“咯吱”声，完全因为主人的崩溃全冒了出来。
　　林长老停下了与王长老的对弈，拿着一枚棋子瞥了伍肆一眼，“十年前，我去了一趟凡间界，听闻皇姓为伍。”
　　“家父是与皇家有点关系，但也只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方亲戚，平日里就喜欢卖卖豆腐，数数钱，收藏些美酒。”伍肆微微缓下来，低头毕恭毕敬的答道。
　　毕竟事情还没彻底走到最后一步，刚才就只给木纹顾看了一眼，说不定他就没认出来，还是应该先应付过眼前的情况。
　　“既然选择了灵界，从此你便是旧宫阁的伍肆。”王长老说道。
　　木掌门嘴角一抽，特想把王阳昱抓起来打一顿，你把话都说，我说啥？想想看门派收人的时候到底要说些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木掌门放弃了回忆，直接开始说正事，“旧宫阁是不收人的，你知道吗？”
　　伍肆听到这个问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小窃喜，只要他们现在把自己赶出去，这样就不用面对我喜欢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的这种问题了。
　　“是。”明明就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里却带上了明显的喜意。
　　因为不放心，在门外偷听的某人听到后咬牙切齿地用手抠着门缝。
　　木掌门继续说道：“所以要将你收入门，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
　　糟糕，好像不是要将自己赶出去的意思，而且还是要让自己名正言顺留下来的样。
　　“想留下来，就做我儿子的童养媳。”
　　伍肆，“？”
　　他忍不住说了出口，“什么玩意儿？”
　　木掌门又重复了一遍，“做我儿子的童养媳。”
　　这一回，回他的人不是伍肆，而是木纹顾。
　　木纹顾用力地把门踹开，逆着光走到伍肆身边，看向木掌门，“我不要！”
　　伍肆一看到木纹顾，就忍不住背过脸去，满脸通红，手指崩溃地揪着自己，但他的内心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之意。
　　他的这副模样完全被木纹顾收入眼里，然后曲解成为其他意思，“想找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有很多，反正我不要他做我的童养媳，我喜欢的是可爱的姑娘。”
　　木纹顾说到这后，忽然阴沉地笑了起来，“啊哈哈，母亲总是出门在外，而父亲您则喜欢宅在家里，一个人一定非常无聊吧？”
　　木纹顾的语气不自觉地上扬着，就像在讲恐怖故事，“我身为体贴父母的孩子，我觉得啊，不如就让他做父亲您的二房，我的二娘吧？哈哈哈哈。”如果这里的灯光再亮一些，照射在木纹顾的身上，他现在的影子一定是张牙舞爪的鬼怪状。
　　伍肆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根根本本地误会了。他心中的小人原本还拔出了一把匕首通往插在深渊的峭壁上，苟延残喘。现在直接在木纹顾话语刺激下，吐血而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伍肆在旁边忽然捂着脸笑了起来，然后放下手，眼神中毫无光芒死盯着木掌门，“好像做大叔您的二房也不错啊，大叔保养得这么好，身体应该很不错吧？”他的灵魂到影子都已经被深渊吞噬。
　　两个彻底黑掉的人相视了一眼，忽然对视着哈哈笑了起来，还特别默契地遵循着“2,4,6,8,10，……2n”的顺序。
　　然后他们两就被黑着脸的木掌门丢到下面去笑着，就是陈时令和李松松掉下去的下面。
　　银铃般的笑声还在继续着，响彻着整个旧宫阁，不断回荡着。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