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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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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快要过年的原因，街上格外忙碌，两边已经开始卖起了各式各样的坚果，还有红枣葡萄干之类的甜嘴，街边的住户早早的就挂起了大红灯笼，即使没到晚上，也可以想象那种喜庆热闹的景象。
林暖被林之英搂着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她好奇的趴着车窗，小鹿似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看。
司机是伊犁本地人，留着和那个商场保安一样的大胡子，一说话就不停的抖啊抖，他笑着对坐在副驾驶座的林家辉用娴熟的普通话说：“哎呦，看着小孩，头都要伸出去了，刚来伊犁？”
“啊，是啊，刚从老家接过来的。”林家辉看着闺女一脸好奇的小模样也觉得好笑，伸手将闺女的小脑袋轻轻拔回车里，摇起车窗。
司机说：“几岁了？刚上幼儿园吧？这小姑娘看着皮肤白，眼睛大，跟她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美人胚子嘞。”
林之英不好意思的说：“瞧您说的，我家姑娘都上大班了，哎，就是明年还不知道先上小学还是再上一年学前班的好。”
“那肯定上小学啊。”司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一边找钱一边和林之英说，“学前班啊，诶，就是和幼儿园没什么两样，我家小姑娘上了一年学前班，结果到了一年级还是比人落下一大截。”
“是么？”林之英将林暖抱了出来，诧异的说，“那我要好好想想，这可真是谢谢您了师傅。”
“没事！”
林家辉将闺女抱过来，看着林之英眉头紧皱的样子，就说：“回去再想吧，老张等着呢，说好的吃晚饭这会都可以当夜宵了。”
“哪有这么夸张！”林之英理了理大衣，确定没什么难看的褶子后，才和丈夫女儿一起进了酒店大门。
林暖被林家辉抱着，跟在服务员后面，绕过一个有一个的回廊，经过一扇又一扇的门，才到了约定好的包间。
一开门，吵杂的人声猛地涌出，包间里的大电视被两个小孩子占着，在玩俄罗斯方块。
“小英！来迟了啊！”一个俊朗高大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拿着一个红酒杯迎了过来。，走近一些，林暖发现他真的很帅，倒不是文质彬彬的，而是像阳光的大男孩，也许现在心情很好，他的眼睛有些向下，嘴角上扬着，他走过来，林暖觉得这片空气轻微的颤动着，心情也似乎跟着愉悦起来。
“怎么，你还要罚我酒啊？”林之英麻利的将闺女的大羽绒服和围巾脱下来挂在椅子后面，说。
“谁罚你酒啊？这一杯下去就倒，最后还不得老林抱你回去？”张山狠狠的在林家辉肩膀上锤了一拳，说，“你倒好啊，姑娘老婆抱着，把朋友都忘在一边了！快，把你姑娘给我抱抱。诶，这是第一次见吧？”
林之英说：“可不是么。”
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妇人大笑着起哄：“老张，你这可得给见面礼啊。哎呦，我也第一次见呢，丫头，阿姨红包在这儿可是准备好的啊！”
林之英忙到：“不用不用，沈姐，你可别瞎起哄啊。”
林家辉笑着对林暖说：“阿暖，这是你张叔叔，叫叔叔好。”
“叔叔好。”林暖觉得这个男人的确有些面熟，但是有些记不清了。她被爸爸送到张叔叔的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啊？在哪上学呢？”
看在这张英俊的脸的份上，林暖一一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张山觉得这小丫头睁着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个个修长分明，像把小扇子，小脸蛋红扑扑像家里熟透了小苹果。在那一瞬间，心就软成一汪水了，忽的有种冲动，立马结婚，也生个软萌萌的小闺女。
他偷偷的在小丫头耳边说：“待会儿叔叔给你包个大红包，阿暖自己留着，可别告诉你妈啊。”
林暖：“……”
这个包间里还有两对夫妇，大概是和林之英他们很熟了，也没有特别站起来欢迎，只是坐在位置上招呼着。
“阿暖，这是你沈阿姨，还有你李叔叔。”林之英叫着老张怀里的闺女，指着一对笑眯眯的夫妇说。
林暖也乖乖的打了招呼，说真的，这些叔叔阿姨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阿姨看上去要比妈妈更加成熟或者年老一点，她站起来，替阿暖倒了一杯橙汁，然后大声的叫着在另一边玩着游戏的儿子女儿，“老大老二！你们妹妹到了！还不赶紧着给我过来！”
张叔叔一听这嗓门，低声笑起来，林暖感受他的胸膛一阵阵的震动，他说：“沈姐的嗓门还是这么折磨人啊，老李你可受苦了。”
“怎么就折磨人？”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穿着素雅的格子高领毛衣，比林家辉还要更瘦一点，他瞪了不着调的老朋友一眼，说，“也三十好几了，单着一个人，那能知道成家的好处啊？”
这个叔叔林暖是认识的，他的店就开在自己家服装店的左边，他的妻子，一个小小的可爱的阿姨，没事的时候经常跑到自家店里面和林之英唠家常。
脑袋挨着脑袋，神神秘秘的。
这时候林家辉就会开玩笑说：“小玲你要不做英子的妹妹好了，刚好都姓林，还省事了。”
“那你可不成我姐夫了？”小玲阿姨咯咯咯的笑着，说，“我是没问题啊，但老周肯定不答应叫你姐夫。”
林暖看着这个周叔叔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给坐在他身边乐的不行的小玲阿姨到了一杯热水。
林家辉也劝：“老张你也上点心吧，别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看看，这家庭多重要！”
老张看着沈姐起身去给她家两个孩子送吃的，他轻轻的拍了拍怀里小姑娘的后背，鼻尖满是小孩子稚嫩的奶香，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下次吧，下次再说。”
林家辉无奈的看了一眼林之英。
老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小姑娘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的招呼：“哎呀，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些事情，今天，就是老朋友聚会！来！喝酒！”
林之英看着像小猴子一样挂在老张脖子上的闺女，笑着说：“阿暖，到妈妈这里来吧？”
“别啊，再给我抱抱，”老张单手将阿暖向上抱了抱，拒绝林之英，说，“小姑娘再多陪叔叔一会啊！可别像你老爸老妈！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个人影！”
“这话说得，那时候不是你先走的嘛！”林家辉越觉得几年不见，这老张越发没个正经。
林之英正亲亲热热的和沈家的两个孩子打招呼呢，她只是对着老友开玩笑说：“别给我抱回家就成。”
聚会一直到很晚才结束，等到他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只有昏黄的路灯一点点的在雪夜里亮着。
“你不回去啊？”林家辉抱着打着小呼噜的林暖，担心的看着醉成一滩水的老张，问道。
老张勉勉强强的回：“不…….不了！我……我，呃，就住这儿！”他被两个服务员架着，站都站不稳。
林家辉不放心，还是自己陪着，亲眼看着老张躺到酒店的床上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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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家，林之英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一直说不喝酒不喝酒，但还是被小玲和老张这不靠谱的硬是灌了两三杯酒，整张脸通红通红的。
她歪歪的躺在沙发上，踹掉脚上的高更鞋，又喝了整整一杯水，才觉得舒服一些。
等林家辉从闺女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妻子像只小猫一样软软的窝在沙发上。他拍了拍英子的肩膀，说：“先去洗个澡，赶紧的睡吧。”
“诶，再躺一会儿。”林之英闭着眼，腾了一个位置。
林家辉也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酒量大，人还是很清醒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靠着，也没想着去洗去睡了。
林家辉说：“老张估计明天就走了，下午的火车。”
“是啊，原本还想着让他到我们家里过年的。”林之英说，“可惜了。”
“也没什么可惜，以后还会再见的。”林家辉摸了摸妻子的头发，凉凉的，柔顺极了，他忍不住又摸了摸。
林之英“啪”的一声把丈夫乱动的手打了下来，她问：“那老张说的，你想好了没有？”
老张说的其实也就是新店的那回事，他告诉林家辉，如果这段时间不早点去，可能就没什么位置好一点的店面了，而且，他还建议，不要租店，直接买一个店面。
“我看这价格升的快，说不定，到时候还卖什么衣服啊，人家都去卖房子了！”老张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喝了一口酒，想想，拿着一根筷子沾沾了红酒，又逗着阿暖尝尝。
林暖抗拒的摇着头，心里却想，可不是么，说不定以后买房子都还要限量抢购了。
林家辉没直接回答老朋友，他其实不想再开一家店了，第一他觉得自己一家人不可能在新疆呆一辈子，总是要回去的，第二则是，他根本对这些做生意不感兴趣。开一家新店，麻烦的事情翻倍增长，这和要了他命没什么两样。
最重要的是，要是赔了怎么办？
“做生意，就是一半赚钱一半赔钱来的。”林之英气鼓鼓的说，“哪有都赚钱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所以啊，我们回家不好么？把房子建起来，在开个厂……”
“开什么厂？你会搞这些么？到后来还不是要靠你弟？”林之英说，“你也就出个钱，要是他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
林之英又说：“出来这么多年了，天天想着回去混老本，我和你说，老林，我可是打算买了的。”
林家辉生着闷气，他站了起来，说：“那你买吧，到时候赔了，别来找我！”
林家辉去了浴室，林之英刚好把两条腿都放在沙发上，她无所谓丈夫的抗拒，她已经都习惯了。
一开始出来摆摊子的时候，因为林之英少年时和家里人天南地北的闯荡，知道其中的道道，再加上为人爽快，没多久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但林家辉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生长在小山沟里，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过年走亲戚去的乡镇，见得东西少，胆子也小。
再说他一直很抗拒做生意，但是不懂也不会去学，端着大男人的样子，指指点点。在外面，林之英也就忍了，男人嘛，这点面子还是要的。
可时间久了，身边的人大概也都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开开玩笑，但是看在林之英的面子上，也都带着林家辉出去玩玩。
遇到重要的事情，林之英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躺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声响，默默的算着手里头的可用的钱，又想着什么时候去选店面，闺女的学校还没着落，石河子那边的服装厂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脑袋里装满了琐碎的事情，想着想着，酒意上头，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林家辉出来，带着湿热的水汽，看着妻子疲惫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把林之英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又去闺女的房间看看。
等林家辉回来的时候，林之英又起来了，她脸上还带着疲倦，翻着她小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怎么不睡了？”
林之英轻轻的拍打着脸颊，翻了一个白眼，说：“妆都没卸呢，阿暖睡了？”
“睡了，早就累了，牙都是我帮着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