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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难来临 ...

  •   萧何子很无奈,自己明明是个策书人,身份无比尊贵,任何江湖人见了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人胆敢如此无礼的把他从那堆炫丽的烟花中拖出来,而且,还是做个低级的大夫,低级到只是检查一个孕妇,他摇摇头,叹口气,哀叹自己的命运,看在急切的秋梧景眼里,却是惊心动魄,颤抖着声音说道:“很严重吗?”
      萧何子抬起不满的脸色,严肃的说:“很严重。”
      秋梧景如临大敌,一把甩开萧何子,坐上床沿,握着花容的手,苍白而瘦小:“花容,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总是给你带来不幸,你是在惩罚我吗?不要这样,现在我几乎心痛到恨不得毒死自己了。”
      听着秋少肉麻的话,萧何子抖擞抖擞身子,抖去全身的鸡皮疙瘩:“喂,我说我受伤,被蔑视的自尊很严重啊,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啊,好像我比较严重呢。”
      秋少缓缓回过头来,两眼眨抖不眨的盯着萧何子,盯的他发毛:“好了,好了,我说啦,恭喜秋少,贺喜秋少。”还一边作揖:“你要做苦难的父亲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秋少的表情又悲痛到惊喜:“你是说,你是说花容有了?怎么可能啊?居然,天啊,太无可思意了。”
      “是啊,是啊,准备好把屎把尿好了,真的苦难要开始了,你那么高兴做什么?真是被虐狂。”萧何子站的远远的,嘀咕道:“大白天都不顾及,光天化日就忙活着,能不可能吗?”
      “你说什么?”秋少眯着眼看又盯着他,萧何子闻到危险的味道:“莫颜还在家等我喝汤呢,不用送了。”一溜烟的跑了,这回居然让他给找到门了。
      这小子,又派人卧底秋家,虽然他知道萧何子的职业就是记录江湖轶事,可是,每天被人如此监视,是谁都不舒服,怪不得有些人见到萧何子就跑了,有些还发疯了,能不疯吗?监视兼敲诈,无孔不入,何家像病毒,去不了,只能安然处之了。

      十月怀胎,花容生下了个女儿,胖胖的,玫瑰般的脸色,漆黑的头发,璀璨如钻石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喜的秋少整日抱着都不嫌累,亲自哄她睡觉,甚至不舍的让孩子睡在小床上,巴不得孩子就长在自己身上。
      花容见了,搂过孩子,面对秋少的不满说道:“你是不是恨不得你能喂奶啊?”
      秋少紧紧盯着孩子:“小心点,别膈应着孩子,抬高点,这样她不舒服,对不对?悠悠?她什么时候能吃粥啊。”
      才一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很是可爱了,花容道:“至少也要半年吧。”
      “什么?要半年?太久了,我们秋家的孩子向来比常人优秀,用不了那么久,两个月就足够了,还有一个月。”
      花容怒目而视,把孩子扔回给秋少,吓的他几乎魂魄飞去,责备的眼神立即朝花容射来。
      “用不了两个月,我们花家的孩子一个月就可以跑了,连武功都可以练起来了呢。”花容嘲弄道,气愤的坐在茶几旁,一个人生闷气。
      孩子到时间没有喝到奶水,哇哇的大哭起来,吵闹的秋少心痛,只好陪着小心,送回花容怀里:“好了,跟个孩子一样,喂饱她吧,我去书房看看。”
      花容等他走远了,才看着孩子:“还不知道谁像个孩子呢?”
      孩子漆黑的眼睛带着泪花,添着自己胖胖的小手,呜咽着,她现在只想吃,有奶就是娘。

      好像灾难忽然那降临一样,今年注定是个多灾难的年份。城里发生了一场可怖的瘟疫。这场瘟疫不知道是因为人们心不澄明,还是对于作恶多端的人类的惩罚。它最初发生在郊区,不到几日工夫,死去的人已不计其数;而且眼看这场瘟疫不断地一处处蔓延开去,后来竟不幸传播到了城里。大家都束手无策,一点防止的办法也拿不出来。城里各处污秽的地方都派人扫除过了,禁止病人进城的命令已经发布了,保护健康的种种措施也执行了;此外,虔诚的人们有时成群结队、有时零零落落地向天一再作过叩求了;可是到了那一年的初春,奇特而可怖的病症终于出现了,灾难的情况立刻严重起来。

      这里的瘟疫,病人鼻孔里一出鲜血,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细又密;不过反正这都一样,是死亡的预兆。任你怎样请医服药,这病总是没救,拿不出适当的治疗方法来。总而言之,凡是得了这种病、侥幸治愈的人,真是极少极少,大多数病人都在出现“斑点”的三天以内就送了命;而且多半都伴随着发烧或是其他的症状。

      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样容易燃烧起来。前几日在大路上扔着一堆华丽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染病而死的人的遗物,这时候来了两个乞丐,也是合该他们倒楣,用手把那衣服翻了过来,检查了一阵,隔不了一会,这两个人就不住地打起滚来,再过了一会儿,就象吃了毒药似的,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活着的人们,每天看到这一类或大或小的惨事,心里就充满着恐怖和种种怪念头。都说天神发怒,前往寺庙求佛跪拜的人猛的增添了许多。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各地起义军团纷纷揭竿而起,开始攻击朝廷。
      虽然足不出户,花容却是明白这场瘟疫的伤害,已经带走了成千上万的人的性命,城里十室九空,郡王府和南宫家已经举家迁移了,何家也劝秋少带家人去外地躲避些时日。
      “连萧何子也没有办法吗?”花容抱着孩子,焦急问道。
      秋少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完全没有办法,三百年前也发生了一起瘟疫,死伤无数,朝廷覆灭,新朝过了几十年才缓过来,没想到真的天要绝我们。”那悲哀的眼神,是如此的凄凉,浮现的神情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目睹。“这座城,是先祖筚路蓝缕开拓的,孔雀山庄建在最高处,俯瞰整个城镇,南宫,郡王,何家,都是后来才迁入的,他们可以走,秋家却不能走,先祖训言,与城池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花容吓呆了,瘫倒在地,怔怔的看着秋少。
      秋梧景抚摸着花容洁白如瓷的脸,看着熟睡的女儿,深深的叹气:“可是,我怎么舍得你们随我呢,萧何子今日午时过来,你随他走吧,我已经付了三十万两银子让他护你离开,记住,要慎言慎行。”
      花容悲伤欲绝,哀嚎不已,靠着梧景的腿大声哭泣,孩子也被吵醒了,也哇哇大哭不已,秋少被感染了,一滴泪也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在花容手上,花容合手握着,额头贴着他的脸:“你哭了。”
      “为你而哭。”
      “我为谁哭呢?”
      “你替我为苍生而哭。”
      “孩子呢?”
      “她再不会哭了,她是属于欢乐的。”
      花容闭上眼睛,颤抖的双唇掠过秋少凉凉的嘴唇,两个人都不动,就这么静止着,三个人,一个世界,却要天涯海角,天人永隔。“你不会听我的,是吗?”
      “唯一的一次。”
      “我会很想很想你的。”花容几乎语不成凋了。
      “永远没有我想你那么深刻,花容,知道吗?我以前一直刺激着你,让你害怕,让你面临困境,就是等的这一刻。”
      花容瞪大了眼睛。
      秋少浅笑着,却是悲绝的哀伤:“南宫说的没错,从你爹死了开始,我就打算娶你进秋家了,而且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的,尤其是在那个时候,所以我改变了策略,我不断的刺激你,把一个不知人间艰苦的大小姐拖入险恶的江湖里来,想让你变的和莫颜一样坚强,能够保护好自己,因为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我让你失望了,是吗?”花容用鼻子点点他的鼻子,依依不舍。
      “失望了,花容,这回,你再不能让我失望了,好吗?”他几乎是在哀求了。
      “我会做到的,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了,你等着我,好吗?”花容也哀求道。
      “我们一起等待。”
      “一起等待。”
      等待是漫长的,可是他们的等待却没有太久,很快,铃声响起,管家在门口恭敬的说道:“萧何子到了。”
      秋少颤抖了一下,扶起花容,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孩子的脸蛋:“你去收拾下东西吧,我去看看。”
      花容拉着他的手,如此的不舍,扣的紧紧的,狠命的抓着,几乎划出痕迹,可是,那双修长的手还是溜走了,从指尖滑走,那最后的一眼,竟是如此的沉重,不堪重负的花容坠落地上,像轻飘飘的羽毛。

      小语抹了抹眼泪,抱过孩子:“小姐,整理点东西吧,悠悠还需要你照顾啊。”
      花容这才站了起来,像鬼魂一样往里走去,嘴里喃喃道:“我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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