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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

  •   我立刻着手按照纸上所写的调制香料。因为所用香料普通,方法也简单,我仅仅花了三个时辰便制好了香。
      只是这香和盈盈能有什么关系呢?我该怎么帮她?我一边思索,一边有意无意地凑上去嗅嗅新调好的香。我只觉得这香气不同于“望舒似伊”来得纯净清新,也不同于“大梦迷迭”那样蕴含玄机,而是给人缥缈、朦胧的感觉。不过这香气倒挺吸引人的,让人越闻越想闻、越闻越迷糊、越……
      我的脑袋有些沉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被自己亲手调出的香迷晕的,我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次我貌似睡了好久,醒来时窗外竟是一片漆黑——已经到了晚上。
      嗯?我翻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可是……我伸手敲了敲脑袋,我可没被迷糊涂,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是坐在桌前的。
      我眯起双眼,屋内窗户前负手立着一个人。突然,我猛地睁大双眼,心里那叫个激动哇!
      “师、师父!”哎呦,这一声呼唤把本姑娘攒了一年的泪水全都勾了下来。我一边落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控诉,“师父你终于还是想起我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呀?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到山下不管不顾就是一年呢……”
      “若不是为师夜观星象,为师指不定也会以为你死了。”窗前的那人转过身子,冷冷的一句话,一下子止住了滔滔不绝的我还要说的话。
      “什、什么?师父你这个冷笑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开玩笑,连他都认为我死了?没这么夸张吧?我不过就是睡了那么一小会儿嘛,哦不对,是被香迷晕了那么一小会儿。
      玱玥站在离我三尺远的地方,还是穿着那套道袍,与七年前我初次见到的他没什么两样。
      “为师可以告诉你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为师还可以告诉你这三天里你就像死了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体温。”他静静地盯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述说一件对我来说无异于惊天动地的大事。
      “哇啊啊啊,我没听错吧?这么说,我是‘死’了三天?”我跳下床,激动得踢翻了一边的小板凳。
      玱玥嘴角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摇头叹息:“学了这么久,才下山一年便沾染了俗气和一身浮躁之气,果然不是修道的材料。”
      我无视他,只是暗自琢磨着这次昏睡一定与那调出的香有关。既然有这等妙用,那我何不用它助盈盈脱身……左思右想觉得这想法再好不过,只是还需要周密的筹划与部署。
      “师父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先不管其他,现在玱玥在这里,我也该和他拉会儿“家常”。
      “你劫数快至,为师放心不下,便来看看。”玱玥还是习惯性地盘坐在地上。
      “哦,我的劫还没到吗?”这倒让我有些惊奇了。先前经历的一切竟都不能算是“劫”,那么此番这个所谓的劫定是十分难过,“师父一直留下来陪我渡劫不好么?”
      玱玥冷眉一展,摇头道:“不可。为师夜观星象所见,此劫你必定能过。而且为师即将云游归隐,哪有留下陪弟子一起渡劫的道理?”
      不陪就不陪嘛,废话还真多。我不甘心地嘟起嘴巴,暗自腹诽。
      “如今你已醒来,为师也可放心去云游四方。”玱玥感慨着抚摸随身佩带的长剑。
      我见他眼中净是坦然而决绝的去意,一下子害怕起来:“师父,你要走了?师父你不要再丢下阿萱。让阿萱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你这丫头,先要我留下来,现在又要跟我一起走。”玱玥笃定地冲着我点头,“嗯,你不会是一个人的,门外的那位不是会陪着你吗?”
      我一头雾水:“门、门外?”
      “忘记与你说了。”玱玥耐心地放缓语速,“为师来时便看见门外的男子一直搂着你在哭,为师告诉他你没有死、也不会死,可那位是一点也不相信,差点对为师大打出手。我向他保证一定能把你救活,他才将信将疑地罢了手。喏,现在不是还一直都在门外待着。这么紧张你,要不要为师叫他进来?”
      胤祥?我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这个名字。“不用了师父。”我胸口钝痛,偏过头去冷冷道,“我不想见他。”
      “砰——”紧闭的屋门一下子被撞了开来。一个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少年。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莫念萱,咱们今儿就把话摊开来说。小爷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这么不想见我,嗯?”那少年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抱臂面无表情道,“还有,你和十三哥究竟是怎么了?按理说七年没见,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才对。”
      “呃……”我忙移开目光,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这、这是误会,一场误会!”
      “误会?”少年大概是把我的话仔仔细细咀嚼了一遍,剑眉一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十三哥?”
      我脸颊有点发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他对视:“十四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我来的时候你倒在桌上……一点呼吸都没有。”十四浑身冰冷的气息一下子不见了,竟有些语无伦次,“我以为你死了,你、你……我……”
      我眼瞧着他的脸和我的一样,由粉红变得通红。然后十四转身一头撞开门离开了,留下我和玱玥面面相觑。
      “呃……典型的闷骚。”想了半天,我做出这样的总结。
      玱玥漠然看了看我,似不明白“闷骚”为何意。
      我耸耸肩,懒得解释。
      玱玥也不追问,提剑而起,飘飘然真的好似一个道骨仙风的侠客:“我该走了,阿萱你多保重。”
      “师父你现在就要走了啊?”我无力地挽留。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的语气仍然是那么冷淡,不过在看向我时破天荒多了一丝柔和,这使得他的面容更加俊美如画,“你放心,为师会来看你的。”
      来看我?什么时候?我刚要开口问他,他已经背过身去,将一架古琴放到我的桌上:“这架开元年间的九霄环佩,算得上是名琴。为师偶然所得,现在送给你,就算是为师给你的出师礼物了。”
      话音刚落,他出尘的身姿已晃出屋门。
      “师父!”我心中倏地升起不舍,飞快地跟出屋子。
      冷清的巷子里,只剩下一地飘飞的落叶。
      回屋后不久,门又被推开了。我惊喜地站起,以为是师父去而复还,不料竟是刚刚离去的十四阿哥。
      “十四爷有事?”醒来后还以为是胤祥在屋外,没想到居然是他,我对他向来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是以语气也很是平淡。
      “怎么,就许十三哥来,不许我来?”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十四小鬼的少年一脸郁闷。
      我听见他提到“十三哥”,脸色变了几变,讪笑道:“哪里哪里,十四爷大驾光临,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虚伪。”他睨了我一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一下子又变回了七年前那个活泼顽皮又有些霸道的小鬼。
      “哎,我说,你和十三哥是怎么回事?”十四阿哥大咧咧挑了把凳子坐下,不解地问道,“自从上次他从你这边出去,京城有将近一半的酒都进了他府里。十三嫂说这几天他也不用膳,整天泡在酒坛里。你说说这……”
      我听完这话,胸口沉闷闷如刀刻般难受,假意别过脸,满不在乎道:“别给我提他的事情,多大的人了,喝酒发泄发泄又怎么了?”
      “那、那我问你,刚刚那人是谁?”他见我不悦,不再追问,赶紧换了个话题。
      “他是我师父。”我忍不住又补充道,“这七年来多亏他老人家一直照顾我。”
      十四阿哥诧异地看看我:“老人家?我看他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吧。”
      我摇摇头,没心情向他解释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双眼发亮地盯着面前这个少年:“十四爷,有件事儿我想请你帮忙。”
      他神色一凛,一把扯出尚在我手中遭受蹂躏的衣襟:“爷我可从来不做杀人放火、欺压百姓的事。”
      我眼光一闪,“狞笑”道:“喝花酒做过吗?”
      接下来,我向十四阿哥细细讲述了盈盈的事,又顺带提了下自己扶乩和制香的事。
      他毫不犹豫,一拍桌子便爽快道:“让爷去妓院救人?这事儿小爷我管定了!”
      我满眼泪花,狗腿地拍着马屁:“哇,十四爷,我好崇拜你哦,英雄救美耶!”
      “笨丫头,你还没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呢!”十四阿哥蹬鼻子上脸,反而抬手敲了我一记脑袋。
      我心有不满,但既是有求于人,姿态一定要放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面带微笑,凑到他耳边将计划如此这般吩咐给他。
      十四阿哥突然猛吸一口气,飞快地将揽入怀中,双臂箍得那么紧,勒得我骨头都发痛。
      “喂喂,你发什么疯?”我无力地挣扎,朝屋顶翻了若干个白眼。
      “念萱,你太聪明了!我好喜欢你!”十四阿哥放开我,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我笑道,“等办妥了这件事,小爷我便收了你做妾侍如何?”
      我冷脸看他,“阴森森”地一笑。等他反应过来,已被我一拳砸开几步之外:“睡你的大头觉去,还没醒呢吧?”
      “我、我可不是开玩笑!”十四疾步走近,想要解释什么。
      我一屁股坐回床上,抬起右腿,脚踩在床边的板凳上,一副带着痞气的女流氓模样:“本女侠也没和你说笑。你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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