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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曼珠沙华(一)上 ...

  •   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法华经•卷一》
      弱水三千,忘川两岸,有彼岸花。
      左岸色红,名曼珠沙华。右岸色白,名曼陀罗华。
      花开千年,花败千年。
      左岸•曼珠沙华
      我不知道已在这幽冥的河畔生长多久了,没有光亮,更没有其他的什么,凤凰涅槃一般触目惊心的血红是死寂唯一的点缀
      于是,我早已漠然于匆匆经过忘川的过客们驻足投下惊艳的目光,心里莫名期待着什么。然而,一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晓的妖,一个地狱的常住,可有什么资格顾盼?
      直至那天,那个庄严端正的男子俯身低语:“多浓烈的颜色,像极了你恒河沙劫前的美貌。不如还叫你,曼珠沙华吧。”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笑略带苦涩与寞落。转身离开,背影周围的光芒让混沌与邪恶无处遁形,永久暗青的铁围山上空暗波涌动,无异于要了那些邪魔性命的梵呗隐约
      他呢喃的,我听不懂,单单记住了他赐予我的名字,曼珠沙华。

      那时的他最多还只能称之为圣者,虽已菩提树下大彻大悟,但毕竟还没脱离肉身与此身所残留的五感七情六欲。他彼时的名字仍是乔达摩•悉达多。
      然而这只是无边死寂的一个插曲,时光在毫无标志中渗过花瓣与花瓣间的缝隙,漏下去,碎了一地的光阴,转眼已有千年。
      花谢之时,叶方舒展,同样是血色的赤,只是暗些,象征了一个时代的消耗殆尽。
      已经一千年了。
      我以为生命会永远会这样耗下去,无日枯竭,但每当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件事会这样下去时,都会跳出一个叫“但是”的词。

      不知何时,本应生叶的轮回中忽有强烈的执念。花苞疯狂地膨胀,身体撕裂般疼痛,想叫喊,却无奈并未有口,昏倒在疼痛中。
      再次醒来时,下意识动了动,猛见一女子纤手伸在前面,我意识到了满了劫数,通灵化成人形。
      抬头望天,当初他来时破空而入的光芒更强了些,顿悟他已成正果,带挈我修了人身。

      操控这个人形并没花费太大的力气,从转动眼珠到扭动脚踝都是那样流畅自然。四肢百骸仿佛存储着几世前的活动记忆。全然不似其它的妖初得人身时如死人一般的僵硬甚至每一个习惯动作都已定型。我所做的似乎只是告诉这具躯体应该去做什么,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一样。
      很漂亮也很惊艳的身体,至少以人的眼光看。
      我仔细端详着弱水河中映出的女子,星月般的眉眼,赤眸火发,肌肤光润如象牙色泽,身段玲珑惹人遐想。就这几千年在忘川的见识,应是印度女人的长相,还是传统中最美的那种。
      这就是他口中恒河沙劫前的女子吧。
      曼珠沙华,皆乃痴情所感,孤寂所化。
      我欲起身离开这个困我千年的地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活下去,探索我过去谜一样的往事。
      “姐姐,等一下。”我很讶异于听到的细弱声音,怯怯的,如七八岁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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