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唐昊受难日记》空潮海

31、第十二章

　　前提：十四岁的唐昊从未消失，而是类似于感情入股，融入了下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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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唐昊蜷缩在床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压缩到不存在。喉咙火辣辣的疼，那是整晚干呕的结果。胃里早已空空如也，但每当回想起这半年来与唐三的点点滴滴——那些拥抱、亲吻、亲昵的低语——一阵新的恶心感就会翻涌而上。

　　"我的儿子..."

　　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新的剧痛。十四岁的少年无法处理如此复杂而禁忌的情感，只能将一切归咎于欺骗与背叛。

　　"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伤害我..."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唐昊汗湿的脸上。他木然地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出了血痕。这副狼狈模样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席卷全身——逃离、改变、成为另一个人。唐昊感到体内魂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肌肉纤维重新排列，皮肤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扩展...

　　当剧痛过去，唐昊喘着粗气再次看向镜子，里面已经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青年——约莫二十岁的模样，轮廓更加坚毅，肩膀宽厚，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眼中少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与锐气。

　　"终于..."

　　他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大了一圈的手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退去——二十岁之前的人生。在这个记忆中，他从未离开过昊天宗，没有阿银，没有唐三，只有作为昊天宗天才少宗主的骄傲与不羁。

　　"有趣。"青年唐昊勾起嘴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看来我出了点'小状况'。"

　　他利落地翻身下床，随手扯下已经不合身的睡衣，从衣柜里找出一套黑色劲装换上。动作间，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整个人散发着成年男性特有的力量感。

　　当唐昊推开房门时，走廊上正在打扫的侍女惊得差点打翻水盆。

　　"少...少宗主？"侍女瞪大眼睛，昨日还是少年的唐昊一夜之间变成了青年模样，这冲击力实在太大。

　　唐昊爽朗一笑："怎么，不认识了？"他随手抛给侍女一枚银币，"去告诉我大哥，我在训练场等他。"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穿过长廊，一路上引来无数惊诧的目光。唐昊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经过一些小插曲后径直走向训练场，随手抄起一柄练习用的昊天锤就开始热身。

　　锤影翻飞间，唐昊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这不是十四岁少年勉强驾驭的封号斗罗魂力，而是与身体年龄完美匹配的魂王级别力量，运用起来如臂使指。

　　"昊弟？"

　　唐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震惊。唐昊转身，看到大哥难得失态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大哥也认不出我了？"

　　唐啸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弟弟："你...恢复记忆了？"

　　"记忆？"唐昊挑眉，"如果你是指我莫名其妙变小又变大的事，刚刚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他耸耸肩，"听起来挺有趣的，可惜我完全不记得了。"

　　唐啸皱眉："刚告诉你？"

　　"不是大哥派的人吗？"唐昊也察觉到不对，"等等...难道不是你？"

　　两人面面相觑，随即同时反应过来——有人有了坏心思。

　　"有意思。"唐昊不怒反笑，"看来宗门里有人想看好戏啊。"

　　唐啸的表情却更加凝重："昊弟，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不必多说。"唐昊挥挥手，满不在乎，"大哥既然说我是中了奇怪的魂技才变小，现在这样就好。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他眨眨眼，"反正我也不记得，就当没发生过。"

　　这种洒脱的态度与之前十四岁唐昊形成鲜明对比。唐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简单介绍了下这半年来的基本情况，却刻意避开了关于唐三身份的关键信息。

　　"唐三？"唐昊听到这个名字时眼前一亮，"就是那个拥有双生武魂，还打败过武魂殿的天才？"

　　唐啸点头："他现在暂住昊天宗，你们...相处得不错。"

　　"那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唐昊兴奋地摩拳擦掌，"他在哪？"

　　"这个时间...应该在药圃。"

　　唐昊二话不说就往药圃方向走，唐啸急忙拦住他："昊弟，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大哥，"唐昊突然正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果你要说什么'唐三其实是你儿子'之类的胡话，我劝你省省。刚才已经有个'好心人'迫不及待地告诉我这个'秘密'了。"

　　唐啸愕然："你...知道了？"

　　"哈！"唐昊大笑，"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也想骗我？我二十岁了，又不是十岁的小孩子。"他拍拍唐啸的肩膀，"放心，我不会上当的。唐三要真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算了，不说了，找人切磋去！"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唐啸眉头紧锁。唐昊的"恢复"太过突然，而且记忆明显出现了选择性缺失。这种状态比单纯的变小更加危险，尤其是...

　　唐啸的目光投向药圃方向，心中暗叹：尤其是当两个当事人都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的时候。

　　药圃中，唐三正全神贯注地为一株空海吻除草。这株剧毒植物是炼制多种解药的重要材料，需要极其小心的照料。

　　"你就是唐三？"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唐三手一抖，差点碰到剧毒花瓣。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药圃边缘，阳光为他挺拔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乌黑的短发随意扎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棱角分明的脸侧，衬得那双明亮的黑眸更加摄人心魄。他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整个人散发着阳光般的热力。

　　唐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但气质却与记忆中的父亲截然不同。

　　"唐...昊？"唐三不确定地唤道。

　　"没错！"青年唐昊大步走进药圃，动作带起的风拂过药草，激起一片涟漪，"听说我们之前相处得不错，可惜我全忘了。"他爽朗地笑着，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

　　唐三机械地握住那只手——温暖、干燥、充满力量，与十四岁少年纤细的手完全不同。他注意到唐昊的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或怨恨，仿佛昨天那场撕心裂肺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你...不记得了？"唐三小心翼翼地问。

　　"只记得我二十岁前的事。"唐昊耸耸肩，"大哥说我中了奇怪的魂技变小了，现在恢复了一些，但中间的记忆一片空白。"他好奇地打量着唐三，"听说你是双生武魂？蓝银草和昊天锤？"

　　唐三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唐昊不仅长大了，还失去了这半年的记忆...这究竟是福是祸？

　　"太棒了！"唐昊突然拍手，眼睛亮得惊人，"来打一场吧！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传说中的双生武魂了！"

　　还没等唐三回答，唐昊已经转身往训练场走去，背影洋溢着迫不及待的活力。唐三望着那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父亲，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训练场上，唐昊已经召唤出了昊天锤，兴奋地来回踱步："快点！让我看看你的昊天锤！"

　　唐三深吸一口气，释放出自己的昊天锤。两柄黝黑的锤子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不同的是唐昊的锤身缠绕着五圈魂环，而唐三的则是完整的九环配置。

　　"哇哦..."唐昊吹了声口哨，"九环！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挥锤冲了上来，动作快如闪电。唐三仓促格挡，两锤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起了训练场上的尘土。

　　"不错嘛！"唐昊大笑，攻势更加凌厉，"再来！"

　　唐三逐渐从震惊中恢复，开始认真压着实力应对。二十岁的唐昊战斗风格与成年后截然不同——大开大合，勇往直前，每一击都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张扬，完全没有后来那种沉稳老练。但这种风格意外地适合他，就像阳光适合盛夏。

　　"乱披风！"唐昊突然变招，锤影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唐三不慌不忙，以巧破力，在锤影中穿梭自如。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酣畅淋漓。唐昊的魂力虽然只有魂王级别，但战斗本能极其出色，几次差点突破唐三的防御。

　　"小心了！"唐三提醒一声，突然发动鬼影迷踪，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唐昊身后。

　　出乎意料的是，唐昊像是早有预感，一个侧身避开要害，同时手肘向后猛击。唐三被迫变招，两人手臂相格，近距离四目相对。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唐三能清晰地看到唐昊眼中闪烁的战意和一丝...熟悉的笑意？

　　"漂亮。"唐昊低声赞叹，呼吸因激烈运动而略显急促，"你比那个人说的更强。"

　　唐三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过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他急忙后退一步，却见唐昊不以为意地大笑起来："害羞什么！都是男人！"

　　这种爽朗的态度让唐三既陌生又怀念。他记忆中的父亲从未如此开朗过，但眼前这个青年唐昊，仿佛天生就该这样阳光灿烂。

　　"再来？"唐昊挑眉，锤子已经摆好了起手式。

　　唐三点头，两人再次战作一团。这一次，他故意引导唐昊使出更多招式，想看看这个版本的父亲究竟有多少潜力。令他惊讶的是，唐昊的锤法虽然略显青涩，但创意十足，经常有出人意料的变招，完全不像后来那样一板一眼。

　　"你锤法很特别。"休息时，唐三忍不住评价。

　　唐昊仰头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汗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自己琢磨的。大哥说我太跳脱，不够稳重。"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但我觉得战斗就该随心所欲！"

　　这种朝气蓬勃的样子让唐三移不开眼。他突然理解了母亲为何会爱上父亲——二十岁的唐昊，确实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

　　"说起来，"唐昊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唐三心头一紧："什么事？"

　　"听说..."唐昊的眼睛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你是我儿子？"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唐三头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唐昊见状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开个玩笑！这种离谱的谣言居然也有人信！"他摇摇头，"我要有你这么厉害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唐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中却翻江倒海。唐昊不仅长大了，还听说了真相却不相信...这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也许是因为十四岁的残留让他下意识拒绝这个真相。

　　"不过..."唐昊突然正色，眼神变得深邃，"我们之间确实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唐三心头一热："真的？"

　　"嗯。"唐昊点头，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为了庆祝我们'重新'认识，晚上一起喝酒吧！我准备去抢大哥珍藏多年的佳酿！"

　　还没等唐三回答，唐昊已经哼着小调离开了训练场，背影挺拔如松，步伐轻快如风。唐三望着那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二十岁的唐昊，阳光、开朗、不拘小节，与他记忆中阴郁沉默的父亲判若两人。如果这是父亲原本的模样，那么后来的沧桑变化，其中的痛苦……

　　更复杂的是，唐昊听说了真相却不相信，而唐啸似乎也没有纠正过来。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朋友"的假象，但唐三清楚，这个谎言随时可能崩塌，带来的伤害或许比之前更甚。

　　夕阳西下，将训练场染成金色。唐三收拾好心情，向住处走去。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与风险，至少此刻，他看到了父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个本该永远阳光灿烂的青年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