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珝诺

3、探望

　　“你干什么去了？”

　　“……”

　　小女孩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侧过脸，着门外透进的亮光，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她再次转过身，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男孩。

　　小女孩伸出手，轻轻将小男孩的耳朵盖上。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杯子破碎的声音。
　　“艾方，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肯定能成全你和那个小贱人。”

　　…………

　　“妈妈，你离婚吧，我和弟弟会乖乖的，不给妈妈添麻烦。”

　　黑暗中，小女孩小声的说着，她抬头看着坐在他们椅子上的女人。

　　小男孩也睁开了眼睛。他轻轻抚去姐姐的手，黑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女人美丽的脸上满是憔悴。她想努力的勾起一个微笑。
　　但泪还是先流了出来，她呜咽着捂住脸

　　“妈妈该怎么办啊……”

　　…………

　　“妈……”

　　是一个身着初中校服的清秀的女孩，她刚刚扒开拥挤的人群，双眼无神的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母亲。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抬头，看了看高楼，突然一阵眩晕，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后，是在医院，趴在床头的小团子看到姐姐醒了，哭嚎着扑过去环住她的脖颈。

　　泪水从她的眼角一滴一滴划过，她颤抖着转过头，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伫立在门前，神情复杂的望向他们。

　　一个长发及腰的年轻女人抿着嘴，挎着他的胳膊。看着却又像幸灾乐祸。

　　她冷笑一声。将手抚额，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任由黑暗侵蚀她的目光。

　　…………

　　[一部手机]
　　“艾方，你好狠。”

　　“艾方，等我死后，也会在地府一直等着你，将你啃的什么都不剩。”

　　“对不起，我的孩子，原谅妈妈，妈妈真的坚持不住了。”

　　…………

　　周末，艾君卧在沙发上，咬着薯片，看着一部狗血综艺。

　　艾言坐在书房，在读一部民国的小说集。

　　“小言，你想吃雪糕嘛？”艾君举起薯片，冲着书房喊到。
　　书房那边没有动静。

　　艾君叹了口气，既然艾言不想吃那也不会下楼去买。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同样没有去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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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醒来后已经中午了，艾君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电视也被暂停了。

　　艾君将毯子放在一边，伸了个懒腰。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梳后。她随便找了件裙子，打算下楼散散步。

　　走到一半发现忘拿了手机，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亮点多了。艾君便慢悠悠的踱步回了她家单元，将大衣挂在手臂上，上了楼。

　　快上到家门的时候，她低头掏钥匙。正往前走着 却觉得撞到了一个人坚实的胸怀。

　　她愣了愣，赶快退一步道歉。还在纳闷什么人在家门口立着……待等她抬起头，看到那个不能再熟悉的人时，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正装男人。眼神中虽有沧桑，却不胜他英俊年轻的脸庞。
　　他高大，挺拔。骨子里就透出一股傲然之气。
　　他就是艾方。艾君与艾言的父亲。

　　“……你怎么来了？”
　　艾君垂下眼，不去看他。手指紧紧的攥着袖角。
　　“这个月出差到南城。顺便来看看你们。”
　　男人的声音淡漠，又使艾君的心抹上一层冰霜。

　　“如你所见，很好。”艾君上前，从他身边挤了过去，手碰到门把，“你可以走了。”

　　但男人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注视着艾君的脸，说到
　　“打给你们的钱够用吗？”

　　“嗯。”
　　但是艾君小时跟着妈妈俭用惯了。艾方每月为他们打的钱都可以剩下一大半。

　　“你们还没开学吗……我记得你是南城一中的。”

　　“没记错。我们延了，学校施工。”

　　艾方沉默了一会，艾君也不打算多说。正要将钥匙插入钥匙孔。

　　“艾言还好吗？”

　　话音刚落。艾君的手就顿了下来。

　　“很好。”她放下钥匙。

　　“他要小升初了。要不要我为他……”

　　“什么都不需要。”艾君斩钉截铁……“如果你真有闲工夫，那就去管管你的那个女儿。我没记错，她应该跟小言一样大吧。”
　　艾方继续沉默。艾君讽刺过后，也重新抬起手，将钥匙插入门锁。

　　“我们很好，你走吧。再见。”
　　她头也不回的踏进了门。
　　…………
　　艾君不去想艾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泄愤似的将钥匙重重摔在门口的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脱掉鞋后她抬起头，看到艾言正站在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愣了愣，不过也没去理睬。只是将鞋脱下，抱着大衣进了房间。

　　艾言也随着艾君进了房间，抱臂，倚在她的门板上。
　　她也没法换衣服，只能往书桌上一趴。将头扭过去
　　……沉默半晌，艾言还是先开了口
　　“其实他敲过门，只是我不想给他开。”

　　这想都不想也知道。艾言非常讨厌艾方，当时艾君看见他站在前厅就知道艾言将艾方锁在了门外。
　　“这能怎么样，不想开就不开。”艾君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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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倚在门板上的艾言走了过来。

　　艾君条件反射的起了身，赶忙站了起来
　　“这两天运气不好，整得心情也没以前那么好了。”她想找个话题离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

　　但在她刚走一步，就被艾言扼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挣脱了一下，却被这怪力束缚的动弹不得。
　　她惊异的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她突然发觉，艾言已经长得跟她一样高了。
　　好快，他已经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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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言的表情有些阴沉。他抿了抿嘴，略有倔强

　　“我们不要他的钱了，好不好。”

　　艾君一愣，平复心情后半开玩笑的说到
　　“为什么不要，这钱给的天经地义。不要还便宜了他。”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攥在她胳膊上的手收紧了一些，艾君皱着眉头甩开他的手

　　“不要钱，你觉得我自己养得起我们吗？”
　　其实艾君不是没想过把钱还给他的事情，但是整个一想下来，弟弟和自己都在上学。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再说了，凭什么让那个男人减轻负担？

　　艾言也没再说什么，他无言离开艾君的房间，这件事就已经算过去了。

　　姐弟俩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冷战，他们像往常一般履行着自己的痕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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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艾君在收拾书架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纸的背面画着一幅画，画法很稚嫩，看样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上面有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小人，拉着一个比他高些的女孩，举起了手臂。
　　小人头顶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会一直一直照顾姐姐，不要那个坏蛋”
　　艾君噗嗤的笑了出来，拂去画上的灰尘，看了好久。
　　最后，她原封不动的将画塞了回去，夹在妈妈喜欢看的你几本心理学的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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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书桌前刷卷子，但却错了很多。
　　看来是没心情继续写了，她想着。

　　望向窗外，她酝酿了好久，终于眼前一片模糊

　　“真的，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