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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鹿渊感觉很奇怪。

      斑霓一大早起床,霸占了他的小厨房,锁上门闷在里面已经半个时辰。

      不过听到门里噼里啪啦油炸炒菜的声音就不奇怪了。不是查收他带来的百合,鹿渊就放心了。

      先来的是央离,捧着装有新制玉冠的木椟正巧走过,看样子是在四处找斑霓。不过两人对视后央离就走开来,因为央离还是不习惯鹿渊一脸冰冷无比地瞪着自己看。

      然后是角桑,摸着鬓胡饿着肚子来问鹿渊早膳做好了没有。不过看到鹿渊抱臂站在厨房外,厨房里传来违和的炒菜声和抱怨,就一脸恍然大悟,做好赴死的表情离开了。

      鹿渊捏准斑霓端菜出来的时间,准备好昨夜未吃完的菱粉糕和放了点药的茶水。那点药能让人产生感觉肚子已经饱了的错觉。在斑霓一脸烟熏端菜时,鹿渊及时出现,接过菜。

      “主公饿了吧,先吃点心。属下叫大家来吃饭。”鹿渊一脸无公害地看着斑霓捡起食盘里的糕点送进嘴里。

      侍女早就在角桑那里得知这件事,早早在院子里打扫干净摆好圆桌椅子。大家很有默契地走到院子里,凝神屏气,安静地看着侍女端来斑霓亲手做的饭菜。

      碗箸汤匙放毕,众人不见斑霓前来,不敢动筷。与其说怕斑霓,还不如说对桌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不敢抱有食欲。

      半晌,斑霓束着玉冠大步走来,身后紧跟着央离。斑霓坐在朝东的楠木小椅上,示意央离坐在他对面的空椅子上。

      身边的角桑拍了拍央离的肩膀,道:“今天主公下厨,央军师来这里已经有两年了吧,第一次尝主公的手艺,不要见外。”说罢轻声附耳道:“主公他从小的脾气,总会一时兴起做菜邀属下吃,有一次一连五天吃着主公的饭菜。好歹是主公的一片心意,但总之,记得吃完后向鹿大夫要点止泻药……”

      泻……泻药?

      丫鬟们早早站在每个人身后,拿着漱盂拂尘巾帕之物,也有端着杏仁甜茶和龙须酥。

      斑霓笑着招呼大家道:“尝尝本公做的,是否有所进步。”

      众人慢腾腾地端碗,艰难地夹着菜,缓慢地往嘴里送。个个好似都吃撑肚皮的汉子被逼继续吃完剩下的饭菜。央离好奇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毫无例外都是一副强忍着的脸,就差面目狰狞。不过斑霓在场,不好显露出额外的表情……

      央离夹着离自己最近的菜,未入口前听到角桑传来弱弱的声音,“忍着点。”

      闻着一股有劲道的气味,央离心里不知上下地将食物送进口中。一股腥辣的味道霸道地蹿入口腔,差点呕出来。

      看着旁边的角桑一脸若无其事地嚼着,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央离默默叹服他真是能忍。

      “要是觉得不习惯就去夹主公面前那道蒿子粑粑,就数那道菜还过得去,就当嚼馒头吧。”角桑看着一脸痛苦的央离道。

      央离向身后的丫鬟讨来甜茶。原来准备这些东西不是拿来开胃的……

      斑霓喝着茶看着每个低头吃饭的人,想在拼命掩饰的表情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

      央离道:“主公怎么不吃?”

      斑霓道:“刚才吃了鹿大夫的果子,暂时不饿。本公只烧了一些,怕大伙片刻就吃完了。怎么,不合军师胃口?”

      央离摇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

      斑霓注意到央离一直盯着他面前快吃完的蒿子粑粑,可惜离他太远又不好意思站起身。

      斑霓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着自己起身帮他夹去一块。

      哈,没人吃龙须酥压菜味,看来这次挺成功。斑霓燃起了明天继续做菜的斗志。

      在斑霓正要坐下时,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锤痛,身子仄歪,无力下滑间手抓着的茶杯捣碎地上。

      坐在身旁的鹿渊注意到异样,及时拉住斑霓的胳膊,看着斑霓瞬间煞白无色,痛苦扭曲的脸暗叫不好。

      众人大乱,丢开碗筷簇拥着围绕在斑霓身边,却不知如何是好。

      鹿渊看着怀里的斑霓眼神迷离,沉沉闭上眼,忙按人中,却许久不见睁眼,心急如焚。

      鹿渊屏去众人,拖抱着斑霓到房内。手掌接触斑霓后背时发现他出了许多汗,竟把后衫浸出一大片汗渍。

      自中午斑霓毫无征兆出事后,一边央离代替打理斑府,锁紧口风,一边鹿渊寸步不离地守在斑霓床榻前试针。

      夜已过半,但软陷锦被的斑霓不见清醒,昏沉中紧锁眉梢。鹿渊强行扎针,使斑霓大口吐出黑血,才勉强睁开眼。

      鹿渊皱眉,颇为心疼地看着斑霓,上前把脉。脉象从衰微逐渐变得平稳有力,斑霓面色恢复如初,丝毫不见方才的病象。

      鹿渊心下疑惑,从前主公并未发生过像今日的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斑霓在鹿渊的搀扶下稳稳地靠在枕上。他抚着眉心,“桌席上倒下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全身剧痛,特别是胸口。”仿佛身处蛊虫之中,全身撕咬,痛到连身体都无法轻易动弹。

      “看来又中毒了呀,”斑霓仰天苦涩一笑,“当众毒药发作,他们肯定吓坏了。”

      “现在看来此毒暂时间歇性发作,下毒之人还不想让中毒人马上就死。主公,我们还有时间找到解药。”鹿渊道。

      斑霓沉凝许久,“马上去打听伯公什么时候启程回伯府。现在只能借别人的马车出城。”

      鹿渊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一脸担心地看着卧床的斑霓。主公不喜属下问什么。

      “让央离过来,想必现在他有很多话要问我。”斑霓黯然道。

      鹿渊嘿然默语,捏了捏斑霓冰冷的手,然后细心地塞回被子里。转身阖门而去。

      回廊半夜寒,半夜酣。鹿渊失落的脸上浸滋着担忧的色彩,低眉失神。

      对面迎来央离,他也是一脸忧虑急匆匆赶去。在擦肩而过时鹿渊轻声说:“昨夜筵席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央离听到后,在鹿渊身后三尺处一停顿。

      鹿渊也停下脚步继续说道:“主公他中毒了,但暂时无大碍。我想这与昨夜某些事情有关。离席后到返回门庭,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主公去哪里又做了什么,军师,我想请你告诉我。”

      央离道:“回来的路上被央公用调包计劫走。”

      “央公?!”鹿渊转身走到央离面前猛地揪起他的衣襟,俊秀的眉目因愤怒变得有些狰狞。

      央离知道鹿渊这种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央公他……没有做伤害主公的事情。”

      鹿渊冷笑道:“你又不是央公,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伤害主公的念头。当初我便极力反对主公留,可惜现在我看不清你是叛徒还是亲信。”

      是啊,斑霓他为什么还这么信任自己。就拿自己是央公亲弟弟这层关系,怎么能让斑霓放心任用。

      “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军师。”眼前明媚的少年放心地把手搭在自己肩上,毫无犹豫地对上他迟疑的目光。含笑的双眸浸润脉脉幽潭,叹息亦令人心生怜惜。

      鹿渊放开央离的衣领,恨恨地看着他,“主公醒了,有话对你说。”

      央离黯然,抬步离开。

      背后是鹿渊传来的声音,“若有一天你真的背叛斑公,我第一个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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