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邱乔]多米诺自行车事件》芸子熊猫

7、H市游第一天

　　[13]

　　乔一帆跟着邱非钻进一辆出租车，可是邱非报出的地址那司机不认得。他想了想，却说那也不碍事，就在某某路和某某路的路口放我们下来吧。
　　邱非口中的那两条神秘的交叉路乔一帆都没听过，不过他倒是更好奇竟然还有西湖附近出租车司机不认识的酒店。

　　两人拎着行李左看右望地找到了房间，那房门竟是用电子密码锁的，长长八位的数字，邱非抓着手机输入两位看一位，好不容易才终于打开了门。
　　“不会每次开门都这么费劲吧？”乔一帆挡着门让邱非先进去，“这样的话我宁愿宅一整天或者玩一整天，坚决不进出房间以减少开门的次数。”
　　“房卡在柜子上，前辈。”邱非捻起纯白的房卡朝乔一帆挥一挥，嘴上竟然也玩起了用称呼气人的把戏。
　　乔一帆掀了掀眼皮没理。见邱非好像对底下这张大床有点兴趣，便主动说：“楼下归你，楼上归我，怎么样？”

　　他说着已经脱掉鞋子踩着木质台阶往悬空伸出的小床走上去了。邱非在下面仰着头看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正好没有被乔一帆看到。
　　“感觉挺新鲜的，比一般的上铺要高出不少呢。”乔一帆评价道。他跪在二层的床上往下面望去，邱非也还看着他，两人对上视线，他便招招手，“邱非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邱非。
　　对方脱口而出的是自己的名字，这让邱非莫名生出些欢喜。他点点头，学着乔一帆也脱掉鞋子，扶着扶手一阶一阶地跟着上来。

　　“高吧？”乔一帆扭过头来笑，邱非应了声，就听到他把头转了回去，像是炫耀般地继续道，“被我抢走了，你已经不能后悔了。”
　　“下面是双人床。”邱非心里不愿认输，小声争辩了一句，“大。”
　　“都是躺一个人，单人床双人床不都一样啊？”乔一帆也不肯松口，翻身一屁股坐下来，盘好腿接着和对方抬杠。

　　邱非说不过他，摇着头起身就要下去。但手腕被这人拉了一把，邱非抬眼看他，看到乔一帆收起些捉弄认真地问：“真不后悔？如果你想睡上面我跟你换。”
　　胸口胀了胀。邱非赶紧垂下眸，躲开了乔一帆的目光。“不用。”他倒退着慢慢下了楼梯，“你喜欢就好。”
　　乔一帆一噎，就这么目送他走到下面的大床边理起了行李。

　　“邱非。”对方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邱非疑惑地抬起头，那对又黑又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乔一帆耳朵一热，连忙解释说没事。邱非脸上写满了不信，他便只好四处张望着想编借口，最终视线落到同样悬在半空的床头柜上，他支吾着，用“床头柜上的东西掉下来是你那张床脑袋睡觉的位置欸”糊弄搪塞了过去。
　　“所以你当心点。”邱非这回好像是信了，一本正经地绷起了脸，“这么高你砸个手机下来我大概直接就交代了。”
　　“哪能啊。”乔一帆松了气，也从二层的床上下来，“我哪有这么蠢。”
　　邱非又抬起头来盯着他，一脸“你认真的吗？”

　　脑子里倏地冒出了那三辆可怜的自行车和自己膝盖上曾经留过的那狰狞的伤疤，乔一帆瘪瘪嘴，发现招牌做坏了之后他越来越不能在这个问题上从邱非身上占到便宜了。

　　“等会儿去干嘛？”乔一帆干脆换掉话题，问。
　　“找家店吃饭，然后……逛到湖边随便走走晚了再看看夜景？有音乐喷泉什么的。”
　　乔一帆小鸡啄米式点头，他对邱非的行程安排无条件信任。只是唯一有一点他不懂：“为什么先去吃饭？你约下午一点难道不是说吃好午饭再集合的意思？”
　　邱非停下手里的动作，摆出一张无奈脸：“本来是这个意思，但你不是没吃吗？”
　　乔一帆惊讶地摸摸肚子：“你怎么知道？！”
　　“刚刚经过酒店咖吧的时候你一脸渴望地看着里面的蛋糕。”
　　“……”他发誓自己只多看了一眼，一眼！
　　这人是属老鹰的吗？连这么一小眼都能看得见。乔一帆内心吐槽道。

　　“我是有点饿了，可你呢？现在也才三点多啊。”他打量着邱非，抢在对方开口前先说，“可别又说什么我喜欢就好，战斗格大大都快成教科书般撩妹了，还是霸道总裁变身暖心小棉袄那种。”
　　“……”邱非失语了至少十秒钟。
　　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个人空余时间的书单，不知道他平时都看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想多了。”邱非忍不住张开手掌控住乔一帆的大半张脸，“只是我也一样刚好没吃午饭而已。”
　　乔一帆握住对方在自己脸上胡来的右手，一边试图挣脱，一边觉得这个回答怎么也好像泛着教科书的味道。

　　不过邱非也没有说谎。他和乔一帆面对面在餐厅的座位上，速度偏急地往嘴里送东西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饿了。
　　乔一帆自己也半斤八两。两个人一口接着一口，风卷残云地席卷着满满一桌吃食，模样非常狼吞虎咽真是一点都不能看。

　　吞咽间邱非无意抬眼瞥了乔一帆一眼，他加快速度好好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清了清嗓十分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乔一帆你脸颊上沾酱油了。”
　　正在手撕鸡翅膀的乔一帆心跳一下子响了，他慌慌张张地把手往自己脸上摸，惹得邱非直笑，手臂伸过来拉住他，说真没见过有人这么急着往自己脸上抹酱油的。

　　乔一帆脸红得厉害，这次倒不是因为自己不妥帖的样子又被看见，而是——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邱非叫自己的真名。
　　可是为什么感觉，莫名苏。

　　[14]

　　这顿下午茶时间的晚饭可算是把他们吃了个饱。两个人顶着俩圆肚皮一摇一摆地走出来，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一致同意按原计划散步去西湖看看。

　　西湖十景，能走到的他们就都走了一遍。一大圈绕下来，太阳西下，等到约莫六点四十，邱非抬手看了眼时间，说差不多可以去音乐喷泉占位了。
　　乔一帆自然马上跟着他走，但四周黑漆漆的，几盏为了烘托意境的路灯拼了命工作却也没能把路照个清晰。
　　“有个小问题。”邱非走了一会儿，还是停下脚步认命坦白，“我找不到喷泉了。”
　　乔一帆看着他抱歉的表情倒是觉得稀奇。其实他对一处处的景点打卡没有太大的执念，觉得如果找不到地方那不去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看起来邱非好像很在意。
　　乔一帆四周张望了一番，而后指着五十米开外的一片空地道：“要么我们就去那儿？你看那里都是人，后面还有单反架着，应该视野挺好的吧。”
　　邱非一看也点了头，两人跟着人群艰难地走到了目的地。

　　“人好多。”邱非被陌生的胳膊推得直皱眉头。
　　他们沿着湖岸挤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小片可以落座的空间。
　　“没带报纸……”这块空地上坐着的小姑娘们身下都垫着或报纸或餐巾纸的东西，邱非和乔一帆都只带了随身物品就出了门，根本没有这么周详的准备。
　　但乔一帆不在意地挥挥手，说着“都是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多讲究”，拉着邱非的手臂直接坐了下来。

　　——“大老爷们”？
　　邱非忍不住笑，这么接地气的词从乔一帆嘴里冒出来实在有些滑稽。他视线偏了偏，恰好远处的喷泉此时喷出了绚丽的水柱，雪白的水花被宝蓝色的灯光渲染着着了色，裹着晶亮的星星点点，这景象竟真像是一片小小的宇宙。
　　但邱非的眼睛停在乔一帆的侧脸上，看上去是转头在看喷泉，实际上却是在看他。

　　人群嘈杂，加上距离又不近，音乐喷泉“音乐”的部分完全销声匿迹在空气里。乔一帆抱膝撑着脑袋，晚风掠过额头，把额发掀飞起来乱舞。他觉得眼睛被发尾扫得有些痒，手指动了动正想去揉，就感到额上一暖，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拂过了自己的发顶。
　　那只手只触碰了自己短短一瞬便离开了。乔一帆转头去看这手的主人，却是见邱非望得很远，像是也看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入了迷。

　　“比想象中好看，对吧？”乔一帆对他说话。
　　邱非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打算开腔。
　　乔一帆见状也不勉强，他重新把脸颊枕在膝盖上，继续欣赏喷泉挽出的玫瑰色的花。

　　“你想不想喝酒？”蓦地，邱非没头没脑地发问。
　　乔一帆诧异地瞥向他，反问一句“你想？”
　　看起来总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乖小孩此刻认真地点了点头，乔一帆皱起脸像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操作性。他问邱非以前有没有喝过酒酒量怎么样，而后者沉思半晌只说了一句他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分明就是没喝过吧。
　　乔一帆也不拆穿，摸着下巴又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看他可怜勉强点了头：“但是说好了，只喝果酒。”
　　邱非的嘴角翘得老高，他连连点着脑袋，对这个约定非常满意似的。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想喝酒了呢？”
　　邱非只是笑，说就是突然想。

　　七点的喷泉表演结束后两人坐着没动又接着看了八点的那场。
　　乔一帆一直蜷着身子觉得有些累，便在周围的人稍微散去些后舒展开了手腿。他身子一歪，手臂贴到了邱非的右肩，然后他扭过头来露出一个故作狡黠的微笑，接着直接把大部分的体重交到了对方肩上。
　　邱非垂了垂眼也由着他，只是把腰背挺得更直了些好让乔一帆能靠实。

　　第二场表演也结束了。身上这人没动，邱非便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安静地等。
　　喷泉的光影熄灭了，但湖面上的游船、湖对岸的高塔、小桥边零零散散的碎光……所有被打上暖光的东西都在眼里散发着静谧又安详的气息，眼前的画面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在这里一立，就能呆到天荒地老似的。

　　他们就这么傻坐着过了十来分钟，然后乔一帆突然站起身，对邱非伸出手，豪迈又亢奋地道：“走！买酒去！”
　　邱非笑着抬头握住那只手，很软，有点茧，温度比自己还暖。

　　“你知道超市在哪里？”
　　“随便走走吧，总能遇上的。啊对了我们酒店在哪个方向？……”